我被一陣大力搖醒,是陳濤,外麵已然天亮,昨晚我都不知道何時睡著了。
“晴晴,今天去大姐那裡,你買的東西放哪了?還有昨天你睡那麼早,媽跟大姐都不高興了,你記得跟她們道歉。大姐、大姐夫喜歡的那幾道菜,今天多做點”
我用被子捂住頭,不想聽他的絮絮叨叨。
他執著的將我從被子裡拉出來,“我們該出發了。”
“我不去!”我太累了,好久沒有休息了
其實,隻要他哄一哄我,我還是會跟著他去的。
誰知,陳濤立即火冒三丈,大聲嚷嚷,“給臉不要臉!枉費我昨天給你說了那麼多好話你不去,沒人求著你去!我自己去!”
撂下這麼句狠話,他摔門離開了!
在巨大的“哐當”聲中,我徹底清醒了。
廚房裡滿是油汙的碗筷,散落地上的紙片,客廳裡七倒八歪的抱枕,滿地的瓜子皮水果皮,連塊乾淨的下腳地都沒有。
悲從心起,我就是這個家的保姆,乾著最臟最累的活!不,我連保姆都不如,保姆還拿工資呢,我不僅沒有工資,反而要倒貼錢!
我知道自己沒有娘家,爹媽各自組成小家庭,又有了新生命,沒人管我沒人愛護我。我一直很努力的工作、拚搏、掙錢,錢能給我某種安全感。
付出終有回報,我一路升職加薪,如今我月入一萬多,除了必須的開銷,我都存起來了。
而陳濤一直過著被家人寵溺、萬事不操心的日子,工資幾年都沒漲了,他也沒有著急。
這個家裡的大件電器、人情往來,都要靠我來支撐,他的工資也僅夠個人開銷。
每次我催促他上進或者換份工作,他都不耐煩的嚷道,“錢!錢!你怎麼就鑽到錢眼裡了?越來越市儈!”
或者拿我當借口,“晴晴,我要做你穩定的大後方,這樣你才能放心的去拚搏!”
可是,我回家沒吃過一頓熱乎飯,家裡的油瓶倒了他都不扶
陳濤摔門走了沒多久,大姑姐就打來電話,大嗓門兒幾乎把我耳朵震聾了。
“林晴,我昨天就說了你一句,你就端上架子了,這是不跟我家來往了,是吧?翅膀硬了哈!有本事了!濤濤慣著你,我可不慣你這毛病!”
婆婆在那頭喊道,“林晴,你趕緊滾過來!一個小時還不到,就等著離婚吧!我們小家小戶,可供不起你這尊大佛!”
“媽,彆生氣,小心氣壞身體,晴晴一會就來了,她去買東西了!”
我仿佛看到陳濤坐在沙發上,玩著手機,漫不經心的說著不走心的話。
類似的情景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遭受來自他母親姐妹的責罵,他和稀泥或者兩耳不聞窗外事。
我仿佛被卡住了喉嚨,什麼都說不出來,那種無力、窒息的感覺再次將我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