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心慈手軟!
這無知的話引來慕容溟鄙夷的嗤笑,想到明日的壓力,他毫無留戀冷冷甩袖離開。
她半垂著臉,發燒已讓她渾身打顫,剛才冷鋒對峙耗儘了她所有力氣,他一走,她才發現掌心傳來了尖銳的疼楚。
兵馬都撤了,門口隱約還有半個影子。
“估計明日就幫不了你了。”
魏執回頭看了一眼,她半抿唇角,臉色不自然的蒼白和虛弱。此刻,很是順從的讓嚎啕大哭的紅紹抱著,那麼的冷靜,冷靜的,又過分的倔強。
她真的變了,不是那種潑辣的性格,反倒看著可憐。
“知道。”她緩慢的點頭。
“孫嬤嬤還需要好好休養,藥方子我寫著絹帕上,煎藥七分,半溫入口最佳。”
魏執抿了下唇,站在風口處仍舊沒動,他很意外她的所作所為。
“其實戰馬也有問題,很可能有人在這上麵做過手腳,”他不太篤定,真真假假的就當做還個人情。
再說白家是奸細這事幾乎坐實,她一個弱弱的女子也改變不了大局。
“有要幫忙的話,魏某義不容辭。”畢竟自己是個恩怨分明、儘忠儘義之人,說完這句他背著老太太邁起大步離開。
外麵再次鴉黑一片。
紅紹低聲咒罵,魏執的心毒辣,明明想要為王爺找個替罪羊卻這麼冠冕堂皇。
白向菁卻自嘲的笑笑,腦海裡一直重複一句話。
戰馬有問題,她眯了眯眸細想。
雖然白家在朝堂勢力很大,但是爹白良穆忠心耿耿,對嫁入楚王府後對楚王更是傾力相助,叛國的事她絕不信,這其中必有人陷害!
倒是他絕情至此!誰說白向菁隻是個弱女子?明日,她定要逆轉翻盤,還白家人一個公道!
漆黑的夜,生機燃起,這一夜,卻最為煎熬。
有下人給送了熱乎的飯菜和保暖的衣服,白向菁也為自己打了個點滴,一晚上過去了,燒才略微退了些。
紅紹擔心的形影不離,梳洗換裝的時候還心疼的看著王妃身上的傷口。
在隨著入宮前,白向菁又臨時加了藥量,吃藥打針,其實身上的痛楚緩了好多,這遠不及精神帶來的錘心的痛。
上馬轎前,白向菁感激的朝著身後不遠處看了一眼。
昨晚魏執送來的棉襖很厚重,又暖和。她也很感激他沒有落井下石,反倒是暗地幫忙。
眾下人對她仍舊一副冷漠冰冷神情,秦嬤嬤恨恨衝著她啐了一口。
顯然,所有人沒把她當做主子對待,都一副看熱鬨樣子,不少人盼著她快點死。
“大火都沒燒死你,賤女人,我不信你命再大,還能逃過這次!”
“哼,就是該死,陰魂不散……”
“……”
“嬤嬤,噓,王爺來了……”
一陣短促的馬蹄聲,馬匹淒涼長嘶,抬起一馬蹄踏到她及地的暖和長袍,又飛快從她身側呼嘯掠過。
太快太急,她絲毫無過多防備,腳一崴,一個趔趄,差點從轎上翻下來。
“王妃切要當心。”熟悉的聲音,暗含其它意味。
魏執意味深長看了一眼,便緊跟上前,騎馬貼身護在自家主子身後。
慕容溟仍舊騎著那匹汗血寶馬,高高瘦瘦騎在馬背。
那一身青色袍子卻難以掩蓋那冷峭霸氣的冷冽氣質,隻不過他竟厭惡到這種地步,連看都沒看一眼,隻是冷冷快馬加鞭,刻意保持一段很遠的距離。
白向菁倒是無所謂慕容溟態度,隻是剛才被馬驚了一下,心跳仍舊加快。
這一路顛簸不堪,不過很快就到了葳蕤皇宮。
身後卻傳來一陣喧嘩的嘈雜聲,紅紹輕輕掀開簾子朝著後邊看了一眼。
一頂青色的軟轎低調又奢華,身邊侍衛傲慢無禮到極點,竟攔住路,對自家馬夫吆喝靠邊停,讓著頂軟轎先行。
靠牆停留這會兒,白向菁打眼看過去,身後的軟轎疾疾前行,很快走在他們前方,排場卻是很大。
紅紹憤憤不平,氣的踢了一腳踢過去,馬被驚的揚蹄。
“又是這個慶王妃!真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