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皮嫩肉的他,被扔下馬倒也沒遭太大的罪,就是擦傷了點。
沒多久,他的護衛就趕了過來,見到在樹下站著的人,才堪堪舒了口氣。
南宮微雨則是沒那麼好受,扔了累贅後,馬兒果然跑得快多了。
但是,她身上還有傷,一路顛簸疾馳,真的是一點也不好受,還要防止他們追上來。
想到如果被抓,身份會暴露。
南宮微雨眼中的狠勁愈來愈危險,最後,到了山道,南宮微雨找準時機,狠狠地一拍馬臀,同時縱身一躍,跳下斜坡。
折了好幾根藤草,又借助銀月彎鉤勾住幼樹,才停住了滾下去的趨勢。
就那麼一會兒,南宮微雨就折騰得狼狽不堪。
看了下手臂青青紫紫的於痕和,那刮開的傷口,心中暗道麻煩。
撫了撫還在陣陣作疼的胸口,鬆了口氣,然後被內力壓下去的血,猛地噴了出來,澆在了雜草上。
顧不得毀滅這些痕跡,南宮微雨擦了擦嘴角的血,挑著這些沒人走的山道往山下走。
有了那匹馬引開他們,她一時半會還是安全的,除非,他們能很早發現異常。
南宮微雨是幸運的,那些人追過去後。
果然沒立刻發現不對之處,循著馬蹄痕跡追過去,發現了正在吃草的馬,卻沒發現腳印,才意識到不對,等到找到她跳馬之處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
南宮微雨換掉了那身紮眼的衣服,改為普通的短打,標誌性的武器也用劍布包好。
真是倒黴,活沒接上,連雇主都不知道跑去哪裡了,隻好先回去了。
回到她跟墨流螢暫時居住的屋子之後,墨流螢很快就察覺到南宮微雨受傷了,於是開了幾味藥,給南宮微雨吃。
南宮微雨在屋中養傷,好幾日沒有出去過了,無聊的很。
看著窗外的景象,長長歎了口氣。
“微雨?”
因為門沒有關,墨流螢還沒進門就看到她望著窗外失神歎氣。
“微雨,你彆擔心,皇城守衛加緊巡邏也就這麼幾天的事,過了這段時間,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墨流螢將藥放桌麵,一邊安慰她道。
“我們現在隻是合作的關係,你不要趁機倒貼過來。”
南宮微雨端起還有幾分燙的苦藥,一飲而儘,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藥太苦了,連說出的話都有那麼幾分苦。
墨流螢瞥了眼那碗見底的藥,覺得舌頭都苦得發麻。
他不善安慰人,聽了她的抱怨之詞後,靜靜地立在一旁。
“武林大會馬上就要開始了,不如我帶你去見識見識。”
墨流螢突然想到武林大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故而提議到。
“恩。”
南宮微雨摸著下巴,想想這主意還真不錯,出去走走,也總比待在這裡整日跟墨流螢相顧無言要好很多。
而且,南宮微雨十分好奇,這裡的武林大會是什麼樣子的。
而墨流螢另一方麵想的卻是,褚天澤已經開始探尋他們的足跡了。
如今,他們多在皇城邊待一刻,就多一分被發現的危險,不如早早離開,以免暴露他們的藏身之所。
也不是怕了褚天澤,就是簡簡單單的不想讓對方找上來,再讓南宮微雨見到那個男人。
說是南下,其實比武大會所在的閩月府距離皇城並不遙遠,兩人趕了四天路也就到了。
與文質彬彬書生居多的皇城不同,閩月城大多是黑臉硬漢,男子和女子都是英氣的打扮,路上來來往往都可見到背上背著劍或是腰上彆著刀的人。
南宮微雨的銀月彎鉤用布包著,背到了身後,一襲白衣,頭戴冪籬遮擋容貌。
實際上,她是有做簡單的修容,易容之術太高超,她是沒辦法了,隻能通過修容來遮掩自己的樣貌,以防萬一,還戴上了冪籬。
幸好閩月城行走的女子雖大多不戴冪籬,卻還是有那麼幾個喜愛戴著冪籬出門,她這樣才不顯得突兀。
南宮微雨靠著茶肆旁的旗杆,靜靜地等著墨流螢辦事回來。
西街因為比較偏,來來往往的人不多,倒是因為是民宅區,多了很多調皮的小孩。
小孩們在這一片地方打鬨奔馳,生氣十足。
南宮微雨對這些熱鬨喜歡不起來,卻也不排斥。
不過,人生處處有驚喜。
有個小孩“咻”地從她身邊躥過去,笑嘻嘻地跑著,如果是其他人,多半以為他在和同伴打鬨。
但南宮微雨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手比大腦動得還快。
刹那間,裹著好幾層布的銀月彎鉤就架在了那小孩的肩膀上,卡住了他的脖子。
小孩被卡得直咳嗽,但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茫然地睜大眼睛。
其他玩鬨的小孩哪見過這等陣仗,當即就嚇得哇哇大哭。
小孩們的哭聲把大人們吸引過來了,見一戴著冪籬的女子不知道用什麼東西架在小孩脖子上,膽子小的趕緊拉了孩子就走,膽子大的怒道。
“你是誰!你乾什麼,還不放開那小孩!”
“這是你家孩子?”
南宮微雨偏頭,對那人的怒斥不以為意。
她不知的是,她那麼小小一個動作卻給了那人莫大的壓力。
那人放緩了語氣。
“就算不是,你也不能這麼對他啊,他還是個孩子。”
“孩子又如何,偷了我的錢,就是該長點記性。”
那人還沒來得說話,就被旁邊的鄰居拉住了,鄰居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屠老四,彆管了,那是禍星啊。”
鄰居的話,嚇得屠老四一哆嗦,仔細看了下那小孩,不正是克父克母克了一家子的禍星嗎,好險,差點就彆他給克了!
屠老四暗道晦氣,轉身就走,半點沒有方才路見不平的模樣了。
其他人也都罵罵咧咧說著晦氣,散了開來。
禍星也從一開始的渾身僵,直到後來竟然都不知道是怎麼站著了。
對了,他渾身重量都落在那個威脅著他的武器上。
禍星並非叫禍星,也沒有人會取這名字,他叫李大狗,原本是李大裁縫的獨子。
三年前,他父親死了,家裡就剩他一個人,那時候他才六歲,靠著賣鋪子的錢和偷東西的本事,活到了現在。
南宮微雨懶得管這小偷兒現在有多難過,輕輕一挑,那人就往她這邊倒。
南宮微雨提溜著人,從他懷中逃出一個錢袋子,檢查了下,沒問題,才把人給放開。
要說這小偷兒,其實還挺有本事的,想她南宮微雨自詡暗殺高明,卻在他偷了錢袋子跑了三步之遙才反應過來。
南宮微雨拿回了自己的錢,就沒理會李大狗。
李大狗一臉懵逼,就這樣,沒了?
李大狗也不是沒做過失手的時候,當然,自從從老瞎子那學成了一套摸包兒的招數後,他還是第一次被當麵抓包。
之前被抓包,都是因為他不挪窩,沒有倒贓手段,才被抓。
被抓後,他要不是被按在地上打一頓就是送去見官。
可是今天,他被當麵抓了,也不過從他那拿了錢袋,就沒有然後了?
“你不打我?”
李大狗弱弱地抬頭,看著南宮微雨。
南宮微雨翻了個白眼,當然,因為有了冪籬的遮擋,沒人能看到她的表情。
現在的人真是怪,居然還有找打的。
南宮微雨沒有理會那偷兒,左右不過個小偷兒,她也不想弄出太大動靜,所以才不想理會。
李大狗抱著手臂,試探地看了南宮微雨幾眼,見南宮微雨似乎真沒對他動手的意思。
小心翼翼地往外挪,走幾步,回頭開一眼,走一步,看一眼,最後確定她是沒反應了,頓時加快速度跑開。
“嗤”
那模樣,著實搞笑。
“怎麼了?”
墨流螢剛傳遞好,消息來到就看到南宮微雨像是看著遠方,然後笑了聲?
“沒什麼,就是遇到個偷兒。”
其實,這也不過是個小插曲,兩人都沒有在意。
可是啊,有些緣分卻不是說不在意就不會遇上了,才過了不到一天,她又是一個人獨自行走在街上,又遇到了相似的場景。
身後有人狂奔而來,南宮微雨剛轉身,就看到了昨天那偷兒向她跑過來。
“姐姐!”
“???”
李大狗大喊一聲,把南宮微雨喊懵後,死死地抱住她的腰,一個勁地喊“姐姐”。
“姐姐,東西我偷到手了,我們快跑吧!”
“???”
南宮微雨拽著他衣領,把人拉開,還沒說話,麵前就多了一把劍,劍尖離她下巴一拳的距離。
因著咄咄逼人的劍氣而顫顫巍巍地搖擺。
“原來你便是他姐姐,居然教唆孩子偷盜!速將我東西還來!”
南宮微雨抬眼看了眼前的人一陣。
那人頭戴銀冠,墨發一絲不苟束之於冠,衣衫整齊,如果忽略那雪白的衣料上那一點灰仆仆的小手印就更好了。
“我不是他姐姐。”
“姐姐,我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不認小狗子?小狗子很乖的,幫你把錢都偷過來了。”李大狗可憐巴巴地拽著南宮微雨的袖子,一邊晃一邊賣慘。
南宮微雨額頭青筋跳了跳,天知道她用了多大毅力,才壓製住把這滿口胡言的小偷兒一掌拍死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