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經理這麼晚了,打扮的如此貌美,是要與男朋友約會嗎?”蘇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冒出來的是這句話。
他癡癡的看著夏瑾言,優渥的外表,比外表更優渥的家境,蘇明在大學裡追求者無數,可這個比他大了三歲的女人,給了他全完不一樣的感覺。
心裡,蘇明竟然不自覺的產生了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
可男朋友三個字,夏瑾言的身體明顯僵硬了。
“我去見客戶,至於我男朋友,他已經死了。”夏瑾言深呼吸一口,轉身離去。
手裡的手機被她掐的死死地,
想著那個拋棄自己的男人,夏瑾言就氣得肝疼,她真恨自己,怎麼就眼瞎成那樣,相愛三年,她都沒看出來秦川和她在一起的原因是因為她曾經那份光環巨大的工作。
夏瑾言也真的好奇,如果那王八蛋知道自己現在非但沒有在上海活不下去,反而升職加薪,會不會死皮賴臉來找自己複合。
而蘇明,聽到夏瑾言的男朋友已經死了,他發現自己突然有種興奮。
但他想叫住夏瑾言的時候,夏瑾言已經進了樓道。
打車去藍鑽咖啡廳,夏瑾言按照葛成真的短信,找到了樓上的VIP包間。
藍鑽的最低消費是每人兩千,VIP包間,更是達到了每人五千。
複古裝修,讓這家咖啡廳有一種上海灘老百彙的感覺。
扣扣,敲門。
“進!”葛成真帶著一絲愉悅的聲音傳來。
夏瑾言推門,瞬間包間內的煙氣就撲在了她臉上。
濃烈的煙氣刺激的夏瑾言狠狠咳嗽兩聲,她掃了一眼包間裡的情景,葛成真和一個五十歲的男人正推杯換盞,男人大腹便便,氣勢傲然,濃烈的煙氣,就來自他手中的雪茄。
煙氣嗆得夏瑾言很不舒服,她刻意沒有關門,而且這兩人喝了不少酒,臉上都已經浮現了醉意,屋子裡雖然開著空調,可風並不大,開門透透風,這倆人也清醒清醒。
在清光傳媒,談合作都是委托商自己找上門,這種私人場合談生意,夏瑾言很不適應。
“夏經理來啦,快,坐付總旁邊。”葛成真走過來,一把將門關上。
之後,拉著夏瑾言,一把將她按在了五十歲男人的身邊。
“我坐另一邊就好。”夏瑾言賠笑一聲,起身要坐到這四方桌子的另一側。
可葛成真卻再次一把將她按在位置上,同時,付總也笑嗬嗬的上下打量起夏瑾言來。
那眼神,仿佛在打量一件商品。
葛成真似乎是不想讓夏瑾言再站起來,直接在夏瑾言身後道:
“小夏啊,你那批尾貨,我跟付總都說好了,五萬瓶香水,付總全收了,以後,你就是付總的生意夥伴了,付總的公司,是經營跨國貿易的,主攻的就是中低檔化妝品,今天,你和付總好好交流交流,以後,付總少不了你的好處,小夏,你以後發達了,可彆忘了我啊。”
葛成真豪言壯語,付總更是點頭,“是啊,以後有我在,春水寒的銷售,絕對能翻一倍不止。”
說完,付總把雪茄叼在嘴裡,伸出那枯黃的大手,一把抓住夏瑾言白皙的手指。
夏瑾言立刻把手抽了回來,她攥緊了拳頭,這個付總,居然對她鹹豬手!
這次,夏瑾言直接站了起來,葛成真要壓她肩膀,夏瑾言借著轉身,把葛成真的手卸掉了,而且夏瑾言還順手抓起了桌上的一個酒杯,倒了一杯水。
職場潛規則,夏瑾言不是沒聽說過,葛成真找的這個付總,就沒安好心。
也是,正經的生意人,誰會去收購尾貨呢?
酒,夏瑾言是不打算喝的,但那批尾貨的問題,夏瑾言也不能就這麼甩手走人。
臉上堆著淡淡的淺笑,夏瑾言壓了壓自己心裡的火氣,舉起酒杯,輕聲道:“能吞下一千萬市值的尾貨,付總豪氣,我酒精過敏,在這裡,就以水代酒,敬付總一杯,謝謝付總。”
夏瑾言抬起酒杯,但水也隻是在她的唇邊蕩漾而過,夏瑾言根本連水都不打算喝。
付總聽了,卻皺眉,冷冷的看了葛成真一眼。
葛成真立刻道:“夏瑾言,你那些可是尾貨,尾貨,要走尾貨的價格,我與付總商量好了,二十萬,明天一早他公司的人就去天悅拉貨,你隻要簽合同就好了,當然,關於後續的合作,你得親自和付總好好交流。”
“二十萬?”夏瑾言嗬嗬了,那批尾貨的成本就有一百萬。
二十萬,買五萬瓶香水,平均一瓶的售價才四塊錢,瓶子的價格都比這貴吧。
她推著貨去街上大甩賣都能賣出二十萬來。
還得是瞬間搶光的那種。
夏瑾言的視線在葛成真和付總之間徘徊,“最低一百萬,否則,這合同我簽不了。”
葛成真的臉徹底拉了下來,但這次,不等葛成真開口,那個付總就一臉的不悅道:
“一百萬?我就是去找個小模特,也用不著這個價吧,葛副總,你們公司的員工,還真是當自己是香餑餑了啊,長得年輕的女人有的是,年輕又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陪我玩一個月,就要一百萬,當我是頭好宰的豬了嗎?”
轟隆!
夏瑾言的腦子裡一片空白,過了十幾秒,她才反應過來。
葛成真剛才說什麼她得親自和付總交流,是讓她去陪睡?
說她以後發達了,就是讓她去給這個姓付的當小三?
這個付總,並不隻是鹹豬手這麼簡單!
“……”夏瑾言看著葛成真,她真沒想到葛成真能惡心成這樣。
宋澤琛相信葛成真,結果春水寒在葛成真手裡半死不活。
現在,又推銷自己去給彆人玩弄。
推開椅子,夏瑾言就要走,那個付總更加不乾了。
“有意思,有意思,葛成真,這個女人你要是安排好了,我可以吞你五百萬的正價貨,你不是在和客戶正經理競爭市場部的副總監嗎?有五百萬的單子,你的幾率會大很多哦,不過,你要是安排不了,以後,你們公司的貨,我一件都不要了!”
“付總,放心,我一定把她安排妥當!”葛成真保證著,大踏步朝夏瑾言逼近,他一個大男人,還搞不定夏瑾言嗎?
再說,他還有彆的呢。“夏瑾言,我勸你好好從了付總,你今天在春水寒大鬨,我已經報告董事長了,這批尾貨,你要是處理不掉,嘿嘿,我想董事長不僅會把你開除天悅,還會通報化妝品行業協會吧。到時候,你彆以為你隻是不能在化妝品行業從業,你是濫用職權被開除的,整個上海,你都彆想再找到工作!”
說完,葛成真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你威脅我?”夏瑾言寒聲道。
葛成真嗬嗬笑了起來。
“夏經理,你去陪付總一個月,既能保住工作,還能帶來業績,何樂而不為呢?尾貨處理是難題,你一次性處理掉五萬瓶香水,還與付總建立了良好的合作,鞏固了公司與客戶的關係,這是兩全其美的事,何必抗拒呢?不,對你而言,是一箭三雕。”
“我已經查過了,你是單親,你母親在你高三那年,被你們老家的醫院誤診,本來小小的心肌炎,越治越重,最後你母親死在了病床上,因為這件事,你把在上海立足作為你的最高目標,可你爸就是個老木匠,思想還特彆古板,這麼多年,一直在逼你回家去考個公務員,夏經理,你跟了付總,在上海紮根,還不輕鬆?對大家都好的事,你這麼抗拒,何必呢?”
葛成真又巴拉巴拉說了一堆,描述著夏瑾言出賣自己後換來的美好生活
可惜了,夏瑾言並不是那種女生,她知道自己長得好看,如果她眼裡隻有錢,大學的時候可能就找個富二代嫁了。
“你真是讓人惡心!”
夏瑾言怒斥一聲,拉開了房間的門。
葛成真一把將門按了回去。
“夏瑾言,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天你陪也要陪,不陪也要陪,實話告訴你,我已經收了付總五萬塊好處費!你……啊!”
“啪!”
葛成真沒說完,夏瑾言就一耳光扇在了葛成真臉上。
火辣的巴掌印,葛成真被打的在原地還轉了一圈。
“你……你……夏瑾言!”
“舒服嗎?”
“啪!啪!”夏瑾言又是兩個耳光甩了過去。“你不配提我的父母!”
扇完,夏瑾言又一腳踩在葛成真的腳指頭上,葛成真疼的一蹦三尺高,抱著自己的腳一屁股摔在地上。
那個付總從餐桌上起身,也要朝這邊來,夏瑾言趕忙就離開了包間,衝出藍鑽咖啡廳,她攔下一輛出租車,迅速離開了這裡。
坐在車裡,夏瑾言狠狠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
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壓得她喘不過氣來,齊若然,葛成真,這兩人的嘴臉讓夏瑾言隻覺得反胃。
離開清光傳媒的時候,她的老師說過,她把世間的一切都看的太美好了,她根本不懂什麼是人性。
現在……
“人性?嗬嗬嗬,真是叫我惡心。”夏瑾言坐在車後座,死死咬著嘴唇,如墨長發輕輕蓋住了她的臉龐。
而除了惡心,夏瑾言更多的是苦澀,葛成真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她不僅出身於一個偏僻落後的地方,連家庭都是那麼可悲。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手機咕嚕一聲,進了一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