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卓上的人連忙反應過來,匆匆洗牌。
顧莛驍拿起桌上的煙盒敲了一支煙出來咬著唇間,側過頭點燃。
腥紅的火光竄動,倒映在他深不可測的黑眸裡,卻始終照不透。
陸啟堯看向蘇瑾瑤,太陽穴突突的跳。
顧辰楓現在到處在查那晚在天字號房裡的人是誰,他就不能低調一點嗎?
很快,牌發了過來。
顧莛驍一隻手放在蘇瑾瑤的腰上,一隻手夾著煙,低沉著嗓音開口∶”幫我拿牌。”
蘇瑾瑤動了動稍稍轉過了一點身子,正對著桌麵,把麵前的牌拿了起來。
季斯年懶懶道∶”這把玩什麼?”
陸啟堯舌尖頂著牙齒,氣道∶”老三反正錢多,玩票大的。”
”多大?”
”一把一千萬,把今天開的車也算上。”
季斯年笑∶”你是對三哥那輛車,覬覦已久了吧。”
陸啟堯挑著眉,看向一直沒說話的男人∶”怎麼,老三,來嗎?”
顧莛驍勾了一下唇∶”來,怕你們輸的太慘,讓蘇瑾瑤打吧。”
蘇瑾瑤愣了愣∶”我?”
”嗯,隨便打就行。”
聞言,陸啟堯差點沒被氣死,這女人到底有什麼好,把他弄得五迷三道的。
牌桌上的其餘幾個人,聽到這把玩兒的這麼大,都產生了退卻的心理,可在聽到顧莛驍說讓蘇瑾瑤打的時候,又都找回了一點自信。
他們好歹也玩兒了那麼多年牌了,還不至於連個女人都贏不了。
更何況,她們那些名媛淑女,平時就愛逛逛街做做保養,哪裡會玩兒牌了。
這把肯定是穩贏了。
蘇瑾瑤抿著唇,點了下頭。
她在打牌的時候,男人放在她腰側的大掌輕輕摩學著,夏天的衣服的本來就薄,他掌心滾燙,卻如同桎梏。
牌打到一半,顧莛驍湊了過來,輕輕吐了一口煙霧,在她耳邊道∶”打的不錯。”
蘇瑾瑤呼吸間,全是他的氣息,強烈又炙熱。
他的胸膛堅硬,音調卻是溫柔的。
極其容易讓人產生一種他很好說話,很好相處的錯覺。
可他的心計和城府,放眼整個海城,無人能及。
蘇瑾瑤收回思緒,把牌放下,淺淡著聲音開口∶”贏了。”
陸啟堯瞪大了眼睛∶”臥槽!”
其餘人也是哀嚎不止。
倒是季斯年看上去最平靜,似乎並不意外∶”顧公子也是玩的一手好牌,看來蘇小姐在他身邊,沒少學東西吧?”
此話一出,包間裡是死一般的寂靜。
這海城誰不知道蘇瑾瑤和顧辰楓的關係?都在談婚論嫁了,蘇家卻突然出了那檔子事,再加上蘇瑾瑤也有私生子的消息傳出。
最關鍵的點就在這裡,顧莛驍是顧辰楓的三叔,他們雖然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是怎麼在一起的。
但很明顯,顧辰楓會是橫在中間的一根刺。他們都想看看,蘇瑾瑤會怎麼化解這一場危機。
蘇瑾瑤輕笑∶”顧公子牌技的確不錯,可比起三哥來,還是差了一些。”
她這麼一說,好像撇清了和顧辰楓之前的關係,之所以贏了,也是顧莛驍的功勞。
誰都不知道他們私下的事,更加不知道顧莛驍有沒有教她玩牌,這種情況下,也不可能去追問。
有人打著哈哈,試圖化解尷尬∶”對對對,三哥牌玩的好在海城是了名的,來來來,繼續,剛剛輸了一把,我得撈回來一點才行。”
牌局重開。
蘇瑾瑤暗自鬆了一口氣,轉過頭對男人笑了笑∶”三哥,還是你來玩兒吧,我……”
男人黑眸深沉無波,看不出什麼情緒來,他道∶”你打的挺好,繼續。”
蘇瑾瑤抿著唇,隻能硬著頭皮,重新摸起牌。
她牌技的確是在顧辰楓那裡學的,以前有這種局的時候,他偶爾會帶著她。
但她剛才要是說錯了一個字,就是當眾折了顧莛驍的麵子,不論如何,她都不可能那麼做。
雖然沒見過顧莛驍玩兒牌,但從他們剛才的對話中就可以得知,他玩的很厲害。
所以她才冒險走了這麼一出。
她知道,顧莛驍也不可能拆穿她。隻是…
蘇瑾瑤沒功夫想太多,把話都說成那樣了,她這把不能輸。
一輪牌玩兒完,誰都沒有料到最後的贏家會是蘇瑾瑤。
不過一群人心裡跟明鏡似得,蘇瑾瑤雖然贏了,但她身後的男人,臉色卻越來越冷沉。
陸啟堯起身,著頭發,有些懊惱∶”不玩兒了,再這麼下去,今晚得走路回去了。”
他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會輸給蘇瑾瑤這個女人。太大意了。
他真的發覺這女人跟他有仇,剛才季斯年都給她設了那麼一個套子了,她卻不痛不癢似得,就隻盯著他糊牌。
顧莛驍也站了起來,拿起外套∶”我們先走了。”
蘇瑾瑤跟在他身後,安靜的離開。
很快,包間裡的人都散了。
秦瑜去了衛生間,季斯年在走廊上點了一支煙等她。
陸啟堯走了過去∶”你今天是故意的吧?”
”你指的是什麼?”
”少跟我裝,你提起顧辰楓,不就是讓老三不痛快嗎。”
陸啟堯嘖嘖了兩聲,”瞧瞧,她一口一個三哥喊得還真順口,老三要是早幾個月回來,指不定就能聽這侄媳婦乖乖喊三叔了。”
季斯年撣了撣煙灰,懶懶道∶”三哥這次玩兒的太大了,讓顧家人知道了,得翻天。”
陸啟堯笑∶”玩兒?你未免想的太天真了,老三這次擺明了勢在必得,看著吧,要不了多久,蘇瑾瑤就會嫁進顧家,那時候的場麵才精彩,顧辰楓估計要氣瘋。”
”彆的不說,能在這件事上麵讓顧辰楓吃個悶虧,也是三哥的作風。被放逐到A國那麼多年,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
”那你的意思是說,老三之所以和蘇瑾瑤在一起,是因為……”這時候,秦瑜走了過來,兩人的話題也就結束。
夜幕濃重,小雨細細的落著,空氣裡帶了濕冷的味道。
蘇瑾瑤身上隻穿著薄薄的一條吊帶裙,露裸在外麵的肩膀冰涼。走在前麵的男人長腿停住,轉過頭淡聲問她∶冷麼?”
”還好…”
顧莛驍看了她肩頭一眼,把掛在手臂上的外套給她∶”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