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年回了家才剛過餉午,思來想去,她決定上街看看。
讓珠兒給自己找了一身輕便的衣服,顧年就領著珠兒出了門。
街上的小攤熱鬨非凡,各式各樣的小吃,雜耍應有儘有。顧年這看看,那看看,像是沒出過門的孩子。
“哎,糖畫。”顧年在賣糖畫的小攤麵前停下了腳步,顧年可是出了名的愛吃甜,不管是多甜的點心和糖,她看到了就要拔不動腿。
“姑娘,來一隻嗎,什麼都能畫,三文錢。”
顧年給了小販三文錢,讓他給畫一隻小豬。
小販的手巧極了,不一會就畫了一隻栩栩如生的小豬,憨態可掬,十分可愛。顧年剛準備去接,從旁邊伸出一隻手接過了那隻小豬。
“多少錢,本大爺買了。”
“可是,這是這位姑娘的,我在給公子畫一個。”小販賠著笑臉。
那男子一聽這話就像小販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一樣怒不可遏,一腳踹在小販的胸 口,把小販踹倒在地。
“什麼玩意,敢這麼跟我說話,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孫府的少爺。”
提起孫府,出了名的就那麼一個孫府。堂堂正二品的吏部尚書孫一,生了個囂張跋扈的兒子孫圖,這孫圖硬生生靠著自己的混蛋作為把自家老子的正二品搞成了九品芝麻官。並且這孫圖長得肥頭大耳,一雙眼睛總是滴溜溜的轉著,顯得十分油膩。顧年看著他賊眉鼠眼的樣子頓時有些反胃,忙用手捂了捂嘴,生怕自己吐出來一樣。
顧年把小販扶起來,一臉不滿的看著孫圖。這孫圖一看見顧年的臉,一下子放了光。
“小娘子長的還有幾分相貌,不如今天跟著大爺走,大爺給你買多少糖畫都行。”
“你。”珠兒剛準備說話,就被顧年止住了。
“公子不和這位攤販道個歉嗎?”
顧年的聲音不大不小,但是也引來了一群圍觀的人。人群裡窸窸窣窣的說著什麼,就是沒人敢出頭。
“跟他道歉?他配嗎?”孫圖吐了一口唾沫,猥 瑣想要去摸顧年的臉。
隻見顧年靦腆地笑了笑,躲過去了。
“嘿,小娘子還會躲,來嘛,大爺保管你高興,舒服。”孫圖越來越猥 瑣的樣子,著實惡心到了顧年,隻見顧年伸出手,孫圖以為顧年要拉他,也興奮的伸出手。
“啊!”隻聽一聲慘叫,孫圖捂著胳膊蹲了下去。
這一聲慘叫驚動了對麵酒樓裡的人,兩人一黑一白向窗外望去,正好看到了顧年趾高氣昂,踩著孫圖的手。
“道歉。”顧年又說了一遍。
“愣著乾嘛,還不快上。”孫圖臉上的汗水滴了下來,衝著身後的小廝喊道。
兩個小廝先是愣了一下,硬著頭皮就上了,樓上的黑衣男子著急的起了身,卻見顧年一個過肩將小廝摔扔在地上,另一個則被顧年一腳踢在了要害處。
地上三個人哀嚎的哀嚎,打滾的打滾,顧年給了攤販一些錢,也沒有在逛下去的欲 望了。
“你給老子等著。”孫圖好不容易爬起來,一邊跑還不忘一邊放狠話。
“怎麼?認識?”樓上的白衣男子見黑衣男子這麼激動,慢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
“不認識。”黑衣男子搖了搖頭,心想,“這可是我妹妹啊”。
白衣男子不再說什麼,望著顧年離開的方向思索了一陣。
“許久沒回來,沒想到京城變得這麼有意思了。”
兩人的桌上隻有茶水,黑衣男子正是顧易秋。
“怎麼這麼早就回京了,上次見你不說還要三年五載嗎?”顧易秋不再看向窗外。
白衣男子的眉頭皺了皺,臉上雖還帶著謙遜的笑容,但是眼底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愁容。
“大哥。”
簡單的兩個字顧易秋就明白了,也不再多問。
顧年悻悻的回了院裡,珠兒手裡還拿著她的那個小豬糖畫。
“小姐。”
“哎呀,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打架了。”顧年知道珠兒又要嘮叨什麼,急忙先“下手為強”,珠兒見顧年“認錯”認得這麼快,一肚子嘮叨的話憋在了心裡,難受的不行。
“不過,小姐,你的身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珠兒迷惑的跟在顧年身後。
其實顧年自幼就學武,然而在要嫁給齊靖遠的前一年,她聽人說齊靖遠最討厭比武弄劍的女子,就荒廢了。
“胡亂劃拉兩下罷了。”
這個顧年真的沒瞎說,顧年雖學過一段時間武藝,但是與男子相比還是有不少的差距的,這就是她為什麼要顧易秋教自己練劍的原因之一,今天要不是孫圖,而是彆人,說不定吃虧的就是顧年了。
“幸好他腎虛,嘿嘿。”顧年憨憨的一笑,一蹦一跳的進了屋,珠兒無奈的搖了搖頭,自打顧年生了一場病醒來,珠兒似乎第一次看到顧年笑的像個孩子,其他時間顧年的眼裡總是有不該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東西。
晚上用過晚膳,門外就傳來顧易秋的聲音,身後的小廝跟了幾個,沒有一個人敢攔他,也沒有一個人前來通報一下。
“顧年,你給我出來,小姑娘家家的還敢跟人在外麵打架了!”
“二哥你小點聲。”顧年一隻手把顧易秋拽進了屋子,還關上了門,“彆叫爹娘聽見。”
“你還知道顧忌?”顧易秋踱來踱去,兩隻手背在身後,老謀深算的樣子。
顧年完全不知道怎麼被顧易秋看見的,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坐在椅子上玩手指,顧易秋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講各種大道理。
“我說的你聽到沒有。”顧易秋拍了拍桌子,驚的顧年一個哆嗦。
“啊,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後不打架了。”顧年回過神來敷衍道。
“什麼不打架了,你看你今天,拳頭軟弱無力,動作也慢,連孫圖你都打的費勁,幸好是孫圖那小子,不然我看你怎麼辦。”
顧易秋氣的不是顧年打架,而是顧年打的毫無章法,於是決定從明天開始加強對顧年的訓練,照自己妹妹這樣的性格下去,還不知道有多少架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