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雖然打了祁雅青,不過那也是因為他當時實在氣急了。
但後來又聽周氏說祁雅青在外麵有了男人,做了敗壞名節的事,還說如果他不相信,就去找婆子來給她驗明正身。
祁明也是一個嫌麻煩的人,而且這種事說出去又這麼難聽,他當然不會答應。
“老爺,不是我說,如果她繼續留在祁家,之後咱們家肯定會被她鬨得天翻地覆。”
周氏拿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
“您自己看看這個吧。”
祁明打開之後發現是周瀚寫的信,這是周瀚寫給祁雅青的。
一封信用了兩頁紙,前麵一頁周瀚用的都是酸掉牙的詞句來訴說自己對祁雅青的相思之情,後麵一頁周瀚則是提出要同祁雅青私奔,祁明越看越氣,最後把信撕碎,一把揚了。
周氏給祁明添了一杯茶,耐心地說:“周瀚這孩子我是知道的,他從小懂事聽話,一直深得我哥哥的喜愛。這孩子從來都沒做過任何有辱斯文的事,但他現在竟然寫出這種東西,還要和祁雅青私奔。我覺得,這未必是他的意思,也許他也是被攛掇的。”
周氏觀察了一下祁明的臉色,繼續說:“我雖然不喜歡青兒那孩子,但也是因為她實在不服管教。我原本好心想給她許配人家,結果她為了報複我,報複祁家,竟然出去和男人私會,還……”
周氏長歎了一口氣。
“那你說,你打算怎麼辦?”祁明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現在首要的就是斷了周瀚的心思,再有就是把祁雅青嫁出去。原先倒是給她找了好人家,可她現在怕是連完璧之身都沒了,誰家願意娶這樣的媳婦啊?依我看,現在隻要把她嫁出去就很好了,其他要求可不敢有。”
祁明才剛趕回來,疲憊得很,加上家裡又亂成一團,他實在也無心再管這些,再一次把祁雅青的命運交到了周氏手裡。
周氏為了教訓祁雅青,在人選選定之前就讓府上的丫鬟在她房門口說笑,不是說要把她許配給傻子,就說要把她許配給人家做小妾。
原以為祁雅青會繼續大吵大鬨,讓老爺子更為不滿,好達到周氏的最終目的——周氏給祁雅青相中的是個病秧子,而且那病秧子還是個傻子。那人從一出生就體弱,家人又相信衝喜,所以為了衝喜已經給他娶了五個妻子,祁雅青若是嫁過去,那就是六太太。
去給病弱的傻子做六太太,不管是周氏還是祁雅蘭,都覺得這是對祁雅青最好的安排,隻是擔心祁明不同意,所以周氏就想讓祁雅青繼續吵鬨,好引起祁明的不滿,但這一次周氏似乎算錯了。
祁雅青不但不吵不鬨,甚至還大病了起來,昏迷不醒。
大夫來看過,就說是受了驚,精神不穩,需要好好休息。
祁明得知女兒生病,原本的那些煩躁全都變成了擔憂,一下子又不想就這樣把這個女兒嫁出去了。
為此祁明還和祁雅青好好談了一下。
“青兒,我知道你恨我,我這個做父親的確實沒照顧好你。你看你母親,她一向強勢,現在鬨成這樣也多半和你態度不好有關。你不行服個軟,去給你母親道個歉,也許她就不著急讓你成親了。”祁明苦口婆心地說。
“爹,這件事我沒做錯,是她們先……”
祁明打斷了祁雅青。
“不管怎麼樣,那都是你的母親,你怎麼能頂撞她呢?這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那她們算計我,把我送到煙雨樓,這事兒怎麼算?”
祁明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甚至下意識想去捂住祁雅青的嘴。
“這話你怎麼能隨便說呢?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可是你的嫡母,她若是真這麼做了,她也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罵!爹之前自己很少顧及你的感受,所以才讓你這般人性。這種事千萬不要再隨便說了,畢竟關係到你的名節……”
祁雅青冷笑一聲,嘲諷地說:“我看關係到的是您的麵子吧?”
“這……”
祁雅青突然咳嗽了起來,還沒等祁明反應過來,人就已經暈了過去。
祁雅青病重,祁明請來好幾個大夫,大夫把脈之後都不清楚到底是什麼病症,雖然開了不少藥,但祁雅青的病情偏偏就不見好。
“這麼多大夫都看不出什麼病症,我看八成是裝病。”周氏涼涼地說。
大夫說要麼就是得了他們也無法診斷的疑難雜症,要麼就是心病,要麼就是……裝病。
祁明本來不這麼覺得,但現在這情況,他想不懷疑也難。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一個聲稱可以治病的年輕大夫主動找上門來。
“你這麼年輕,確定能為我女兒治病?”祁明打量著眼前的年輕大夫,有些懷疑地問。
賀文煜笑著頷首:“在下雖然年輕,不過師承世外高人 ,或許可以試一試呢。”
祁明想著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不管怎麼樣,都要先試一試,於是便讓丫鬟帶著他去了祁雅青的房間。
賀文煜一到房間,低頭看著那個躺在床上的熟悉的人,嘴角維揚,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低聲說:“真是好久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