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屏國五十年春。
京都 ,國師府。
屋子之中十分昏暗,幾縷殘光自窗外透進屋中,使得整個房間都陰森森的,讓這本來就壓抑至極的空氣添上了一絲窒息。
而床邊坐著一個身材極度消瘦的少女,她臉色蒼白,幾乎沒有絲毫血色,她看著窗外僅有的那幾絲光亮,忍不住伸手去觸碰,仿佛真的能夠觸碰到它們。
夏禾就靜靜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眸中的神色讓人看不清晰,隻覺得她的周遭帶著一股沉悶甚至沉重的氣息,使人難以忍受。
“咳咳......”夏禾突然咳嗽幾聲,她連忙摸索床旁的手帕,捂嘴猛咳之後,手帕上便已經沾滿了血紅的鮮血。
夏禾的眼中出現了一絲異色,下意識的將手帕藏到身後的被子之後,朝著屋外喊去:“蘭兒,你將藥拿進來吧!”
話音剛落,房門被人緩緩的推開,外麵的寒風也吹進來,夏禾隻覺得有些發冷,忍不住戳了戳手心,呼了一口熱氣:“蘭兒,把藥放到桌子便好,我一會兒便會下去喝。”
她邊說邊抬頭,隻見走過來的並不是蘭兒,而是一個身著錦衣華服的女子,她臉上掛著精致的妝容,發髻上還插著一根極為奢侈的紫蘭花金簪,同這屋中的每一個地方都顯得格格不入,夏禾連忙皺起眉頭:“今日姐姐怎麼有空來我這裡了?”
夏允的嘴角透過一絲邪笑,走了過來,手中還拿著一碗滾燙的湯藥,遞到了夏禾的麵前:“自然是為妹妹送藥來了。”
“姐姐客氣了,這點小事讓蘭兒去做便好,禾兒不敢勞姐姐掛心。”夏禾眼中立即出現了一絲謹慎之意。
夏允的眼中的笑意意味深長,手中的碗離著夏禾又近了幾分:“瞧妹妹這話說的,蘭兒不過是一個丫頭,我掛念妹妹的病,自然要親自喂妹妹喝藥了。”
夏禾看到這一幕,便心道不好,她輕輕往後挪了幾步,嘴角的笑意有些僵硬:“那禾兒便謝過姐姐了,隻是我現在還不想喝,要不姐姐放到一旁,過一會兒我一定喝的一滴不剩如何?”
夏允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她的動作沒有絲毫變化:“夏禾,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今日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夏禾看著眼前之人已然起了殺心,她必須想辦法將她先穩住,拖延時間等待救援,然後再做打算。
她心中雖然慌張,但臉上儘量不顯現出來,聲音沉穩:“姐姐,我不明白,我們一向無冤無仇,你為何要費儘心機,想要殺我?”
“為什麼?”夏允的臉上掛著恨意,她將手中的碗放下來,輕輕抬起夏禾已經瘦可見骨的下巴,聲音陰鷙:“夏禾,自從十年之前你被父親認回來,便搶走了我的一切,我本才是這府中唯一的大小姐,父親唯一的女兒,你這個卑賤農戶家的丫頭,有什麼資格爬到我的頭上興風作浪,所以,你這個病秧子早就該死,我忍了這麼多年,終於在今日可以讓你徹底的消失在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