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出獄的日子。
老天似乎為了給我麵子,久未放晴的天突然就晴了,但我此時心情沉甸甸的。
我坐在出租車上,懷裡緊緊抱著的背包裡裝著一把我剛從農貿市場買的剔骨刀。
15年前我因為挪用公款鋃鐺入獄,這15年如同地獄般的煎熬,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監獄裡那些人渣,三不五時的就會跟我開玩笑,說我出去的時候肯定頭頂一片大草原,我老婆不知道在外麵給我戴了多少頂綠帽子。
一開始我對這種話不屑一顧,但時間久了我就放在心上了。
15年,一個女人她真的能夠經受得住誘惑嗎?
我進去那年她才23歲,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本來她就長得漂亮,很多人都惦記著她,我一入獄,豈不是給了那些人機會。
在出獄的前幾天,我內心一直在掙紮,最後我動了一個念頭,男人的尊嚴一定要維護,哪怕我下半輩子隻能在監獄裡度過。
於是走出監獄之後,我就去買了那把剔骨刀。
胡思亂想當中,出租車停在了我家小區外麵的那條街。
我特意讓司機在這裡停下,就是不想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下車之後我並沒有回家,而是到旁邊的賓館開了個房間休息,一直熬到了晚上8點多,趁著夜色我才溜進了小區。
老小區監管不嚴,我很容易就從圍牆翻了進去,避開人群直接進入了樓道。
我家住在4樓,我直接上到5樓隱藏起來,這樣就可以觀察我家門口的動靜。
樓道裡的那股生活的氣息撲麵而來,我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當年這裡還是新小區,我買下來當做我們倆的新房,但才住了兩年我就被抓進去了,現在我回來這裡都已經舊了,給我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我蹲在5樓雜物堆後麵,屏息凝視著樓下的動靜。
我心跳的很厲害,害怕真的出現讓我不堪的畫麵。
9點多沒事,10點多沒事……
我心跳的越來越厲害,快要到11點的時候,樓道裡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很快,一個穿著一套黑色休閒裝的男人出現在了我家門口,我瞬間血液沸騰。
男人還鬼鬼祟祟的左右看了看,看他的背影和側臉很年輕。
我不禁想起獄友說的那句話,“你老婆現在也40出頭了,她這個年紀正是需求旺盛的時候,我不信她能獨守空房。”
我下意識伸手進去背包裡,緊緊握住了那把剔骨刀。
很快門開了,但薛小娟沒有露出身子,男人閃身進去了。
我閉上眼睛艱難的呼吸著,握著剔骨刀的手在劇烈的顫抖著。
回想著每次薛小娟來探監跟我說的那些話,信誓旦旦,一句一個“老公”,說她會等我回去,讓我好好改造。
這tmd全是鬼扯。
我含著眼淚等了20多分鐘,這應該是他們好戲開場的時候。
我放下背包,拎著剔骨刀拖著沉重的腳步走下了樓梯。
我站在門口,抬手用力錘了幾下門,過了好半天門內才響起薛小娟驚訝又緊張的聲音,“誰啊,這麼晚了還來敲門?”
我沒有出聲,繼續用力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