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最討厭的人是軍人,而其中最討厭的,是女(1 / 1)

蒼穹之上 緋紅色的記憶 19944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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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欣不知道,也沒法理解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隻看見試圖給自己擋耳光的肌肉壯漢就像是開玩笑的一樣撞上了牆壁,牆壁瞬間開裂,然後就好像豆腐渣一樣碎掉了。

這不可能,打耳光的是個以軍人的眼光看去,手臂纖細到一觸即斷的程度的女孩,和她身體相稱的是同樣纖細的身體。

這樣的女孩打的耳光應該不可能有什麼威力,怎麼可能將一個比自己教官還壯的肌肉壯漢直接扇飛呢?

本能的感到了恐懼,但是身為軍人的自尊使自己不願意後退一步。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灰色的頭發褪色成白色,琥珀色的眼瞳化為猩紅色。

那姿態,不像是人類。

遠比任何野獸都可怕的姿態。

在野外實戰訓練時曾遇到過狼群的襲擊,那種畜生大概是自己見過的最可怕的存在。

但是和眼前的這個家夥相比,狼完全就是幾乎沒殺傷力的蚊蟲一般。

一邊詛咒自己,一邊回想起一個小時前指導員的那張苦瓜臉。

三個鐘頭前,自己還在進行常規的體能訓練。

身為軍人,就要有隨時隨地投入戰場的覺悟。軍人的時間觀念應該隻有戰爭時和非戰爭時這兩種而已。

為了有可能的戰爭,要不停的操練自己的身體。讓它變得更加強大和強壯。

忘記自己的性彆,瘋狂的,拚命的訓練。

每一天都會更加的苛刻,每一天都會更加的幸苦。而休息日?那隻有昨天而已。

正在自己接受著都已經習慣了的訓練的時候,突然間長官親自來給自己下達了去北京的命令。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長官的命令是絕對的。身為軍人就應該無條件的服從,所以自己二話沒說就上了飛機。

花了兩個小時跨越了祖國的大半個山河來到北京的時候,迎來的並不是休息卻是早已經看煩的指導員的苦瓜臉。

自己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一等兵而已,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火速調到北京的原因,更讓自己迷茫的是,為什麼自己的指導員也跟著過來了。

“麥欣同誌,你是黨員吧?”

“報告指導員,是的!”

“那就好,組織上現在有個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完成。你有信心完成嗎?”

到底是什麼樣的任務都不說一聲,我怎麼知道能不能完成。

麥欣雖然這樣嘀咕著,但是依然大聲回答道

“報告指導員!麥欣一定會完成任務,請指導員指示!”

“那就好,不愧是我帶的兵。這次任務我相信你一定能完成的。”指導員欣慰的笑了笑,交給自己一張表和一張地圖。

馬不停蹄地從國家的那一端趕過來,沒有任何休息就給了自己一個重要的任務。自己連想都不敢想這是現實。

太可疑了,簡直有些匪夷所思。

不過麥欣選擇性的忽視了這一點,身為軍人,首要的第一條就是服從命令。

雖然這次的任務倒是蠻奇怪的,並不是參加什麼反恐演習,也不是什麼潛入任務,甚至連槍都沒發給自己。

是有關雲南邊境販毒團夥的事情,

當然,如果隻是這樣麥欣並不會感到奇怪,關鍵是接下來他要自己去醫院找一個叫王曦乃的人。她將是自己接下來行動的指揮者。

然後又是一堆自己完全聽不懂的東西,幾乎快讓腦子爆掉了。

總之,麥欣勉強弄明白了指導員想讓自己去乾什麼了。

知道太多沒有任何用,反而會傷到指導員的麵子,而且什麼國家安全與特殊事物處理局什麼的,這聽起來就異常詭異的東西自己還是少知道點為妙。

總算聽完那家夥的嘮叨,麥欣立刻就趕往醫院去找這個什麼安全局的王曦乃隊長。

“2號病房……就是這裡了……”

和表格上的完全一致,而且從病房裡發出一陣陣笑聲。

將命令書什麼的折了起來,塞進了衣兜裡,然後整理了下衣領和皺起的褲腳。

這一身綠軍裝因為三小時的奔波有些臟亂,希望不會影響到自己和那個什麼隊長的印象。

從任務的性質來看,對方也一定是一位很有資曆的軍人吧。不知道是什麼等級的軍銜,但相比一定是相當高,遠比自己這個所謂的一等兵強百倍吧。

從一進軍營開始,麥欣就被反複的強調,執行任務見到軍銜比自己高的長官時,一定要立正敬禮,並且大聲的喊‘報告’,而且無論自己要說什麼話都要先喊一句‘報告’。

這是軍隊的規矩,沒有規矩就不成方圓。

所以要給這個什麼隊長一個好印象的話,首先就要先這樣做,不僅能增加自己在他們眼中的評價,也能方便接下來的任務。

自己也算是資曆較老的老兵了,至少這點還算比較清楚的。

長吸了一口氣,然後用力的一把推開門

推開門的時候才想起來忘記先敲門了,但是嘴巴裡卻已經說出“有人在嗎?打擾了。”

真是失態,竟然在推門後才說出來。

不過這個窘狀似乎並沒有影響到什麼,因為門裡麵的情況和自己想象的截然相反,甚至於令自己都吃了一驚,而愣了一下。

什麼國家安全與特殊事物處理局,怎麼想也是非常重要的部門吧。可為什麼這麼重要的部門裡,都是些外國人呢?

而且腦海裡想象的一群身穿軍裝的一堆老頭老媽的樣子完全被打破,一群穿著各種樣式的休閒裝的,有些甚至還帶著自己完全看不懂的一些新潮的東西。

而且他們看起來都非常的年輕,以至於有個女孩看起來僅有十幾歲而已。

自己走錯病房了還是自己眼花了,這完全不像是指導員所說的那樣子啊。本來想象的CIA或者FBI之類的場景完全崩潰掉了。

不管怎麼樣,屋子裡的所有人都被自己嚇到了……貌似。

當屋子裡唯一坐在板凳上的灰頭發的小姑娘開口的時候,自己才條件反射般的猛然立正敬禮,然後高吼到

“報告!!!!!!!!

帝國軍第XX旅XX營特戰排一等兵,麥欣!

前來報告!請問誰是國家安全局特並行動支隊王曦乃隊長!”

這樣子,對方應該能看得出自己是來乾什麼的吧。麥欣這樣想到

然而對方的反應卻出乎自己的預料。

所有人竟然都同時大吃一驚的樣子,那個灰頭發的小姑娘差點就摔倒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麥欣就不想回憶了,自己明明就做了一個身為軍人應該做的事情,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反而讓屋子裡的氣氛變得異常尷尬。

“我說過的吧,要你閉嘴……算了,告訴我。你到底是來乾什麼的?”

完全不能理解,這個眼前看起來遠比自己小好多的少女到底是哪裡來的底氣敢在這麼多人的麵前和自己說話。難道這裡麵領導他們的就是她嗎?

眼角掃了下房間裡的所有人,即使有幾個看起來比自己大很多的人卻心驚膽戰的看著這邊,仿佛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

“我在找國家安全局特並行動支隊的王曦乃隊長,請問小姐你知道她在哪裡嗎?”

毫無疑問,要找的人不在房間裡。因為看名字的話一定是個女人,但是屋子裡除了坐在床邊流著淚痕的女人還有個紮著雙馬尾的雀斑少女之外,全部是大老爺們。

當然,自己也不認為這個灰色頭發的女孩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但是,灰發的小女孩卻冷哼了一聲說道。

“我就是,有事快說,有屁快放。”

“你?”頭一次表情有些崩潰,但是立刻又板起了臉“請不要開玩笑,小姐,我是有緊急的任務要找她執行。”

“哦,緊急的任務啊。”小女孩的臉開始抽搐,青筋暴起。“那是怎麼樣的任務呢?”

“抱歉,我不能說……”

麥欣並沒有注意到,那肌肉堪比比利海靈頓的壯漢幾乎是瘋狂的朝自己打手勢,示意自己趕快閉上嘴巴。

她也沒能注意到,被她當做灰頭發的小女孩的少女已經握緊了拳頭。

身為普通人的她也沒法看得見,那已經開始躁動不安的魔力。

“我沒有時間和你開玩笑了……”

“抱歉,我也沒有。請告訴我,王曦乃隊長到底在哪裡?”

“嗬,找她?我就是,有什麼話就快點說,然後給我滾蛋。”

雙手叉著腰,她皺起眉頭,冷冷的瞪著自己。

“你?”

在撒謊吧,像你這種小孩子怎麼可能?

灰的像枯草一般的頭發,琥珀色的眼睛。這確實很奇特,但是從外表看上去,她根本就連18歲都不到吧。還隻是個姑娘而已。

當然,自己沒想到

這句話竟成了導火索。

被激怒的灰頭發的小女孩想也不想就直接一個耳光扇了過來。

這種手腳纖細的小女孩能有多大力氣,麥欣想也不想的準備伸手接住她的手腕。

幸苦自己沒有這樣做,麥欣倒吸了一口冷氣。

“快躲開!!!”

渾身肌肉的壯漢猛然間擠到了自己和女孩之間,咬緊了牙關,用臉替自己擋了這一下耳光。

起碼重達兩百公斤以上的壯漢直接騰空,然後猛烈的撞上牆壁,而所有的人都不敢試圖接住他。

伴隨著轟隆一聲,病房的牆壁化作了一堆瓦礫。

這……不可能。

那纖細的手臂是哪來的力量?竟能將體重是她數倍的家夥直接扇飛。

理解不能,思考終止

麥欣強壓著要大聲喊叫的衝動,忍住想要逃跑的欲望。

已經無法理解的事情還在增加中,

白色的頭發散開,變長。眼睛猩紅的好像要滴下來血一樣。

明明剛才還是再正常不過的房間,現在開始變得異質,難以承受。

“你,剛才說誰是小女孩?女兵?”

將雙手插進兜裡,血紅的眼睛微微眯縫了起來。少女露出一絲難以理解的微笑。

“隊長……彆這樣……”

“閉嘴希娜,這裡沒你的事情。”

這股壓迫性的感覺是什麼?令人毛骨悚然的東西又是什麼?

心臟砰砰的劇烈跳動,就好像要跳出來一樣。

雖然外表隻是個不到18歲的小女孩,但是內在卻截然相反。那不是一般的東西,而是更加可怕,更加令人恐懼的存在。

“你……你就是,王曦乃……隊長?”牙齒瘋狂的打顫,險些咬到舌頭。

“啊,沒錯。”向前緩緩的踏出一步,那雙血紅的眼睛直視著自己的瞳孔。就好像貓盯住了耗子一般。

“既然你已經問過了,那麼就輪到我了。我問你,是誰派你來的,你又有什麼目的,想要達成什麼?”

三個問題,她臉上掛著憤怒的微笑又補充到

“如果你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我大概會找個理由饒你一條小命。那麼現在告訴,你,到底是來乾什麼的?”

“我……”

說不出來,嘴巴像是被什麼纏住了一樣,嗓子被堵住了一樣。

屋子裡寒氣逼人,渾身上下都好像被凍住了。

不說出來的話,會死。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能輕而易舉的將幾百公斤的壯漢扇飛,如果被她那股力量打上去,毫無疑問的會死。

而那血紅的眼睛也毫無疑問的表示,如果說不上來的,自己肯定會死。

不要,我不要死

我不能死在這裡。

雖然這樣掙紮著,但是依然無法說出話來。

被恐懼侵襲了全身,完全沒能恢複過來。

少女微笑著靠近自己,白皙,不,是蒼白的,纖細的,可怕的手輕輕的覆蓋在自己的脖子上。

輕柔地碰觸,輕撫的指尖。

連指紋的凹凸都能加以感受的,緩慢接觸

這份溫柔的觸碰,

在下一刻,極有可能就化為單純的暴力。那股不可能抵抗的力量會瞬間將自己的脖子折斷,不,甚至於直接將腦袋摘下來。

“隊長!彆衝動!”

“快來壓住隊長!”

“塔克,你還在發什麼呆!”

“哈根達,用力啊!”

“我在用力啊!”

剛剛被打飛,額頭還留著血的壯漢突然衝了過來,雙手用力抓住少女的手臂,試圖將其拉開。

但是,卻完全做不到。

就好像蜻蜓撼大柱,紋絲不動。

不止他一人,幾乎所有的人都撲了上來。有的和壯漢一樣試圖拉開抓住自己的手臂,有的從背後抱住少女。

所有人都是試圖將自己和她分開,如此多的人應該能夠做得到吧。

騙人,

根本就不可能

完全都沒法讓她有任何的動搖,反而是大家都鐵青著臉,使上了吃奶的勁也拉不動她。

那雙血瞳靜靜的看著自己,沒有移開,也沒有眨眼。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把身上掛著的那麼多人當做一回事。

她能殺死自己,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得了。

就好像捏死一隻臭蟲一樣,完全沒有任何壓力。

“!”

一串由弱至強的音階突然響起,將曦乃的注意力從自己身上轉移開來。

“嗡嗡嗡——!”

是手機的震動,不是彆人的,而是她自己的手機在震動。

“咦——!”想要掏出手機卻發現身上掛滿了人,這應該不是裝出來表情,而是她終於意識到這些人的存在。

“哇哇——!”

“隊長!!!!”

“啊啊啊啊啊!!!!!”

隻是揮動了一下手臂就將這些使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分開兩人的隊員們全部揮開,就好像他們連空氣的重量都不如。

“喂?你是誰?”

打開電話,按下通訊鍵,王曦乃總算是鬆開了鉗住自己脖子的手臂。

“咳咳咳……咳咳”

終於得到解放的喉嚨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麥欣不由得腿一軟,身子骨癱了下來。

這個怪物……

麥欣活了那麼多年,頭一次感謝老天爺有眼,竟然在這個要緊關頭一個電話救了自己一命。

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事後一定要去感謝。

真是救命恩人啊。

“我就知道是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自己的錯覺嗎?猩紅的眼睛又變回了琥珀色,白色頭發也回到了枯草般的灰色。

“你還好嗎?”紮著雙馬尾的少女將自己攙扶了起來,麥欣苦澀的想擠出笑容,但是想必表情一定很難看。

“我還好……你們……”

“我們沒事。”少女苦笑了一聲,揉了揉自己的右手臂“你還是關心下你自己吧。”

確實,自己現在沒有關心其他的空暇。終於能從那股窒息的殺氣中逃離,現在全身上下都渴求著新鮮的空氣。

“聽好了,我現在就要去你把她給我調回去?什麼?辦不到?彆逗我玩了?!”

曦乃隊長在屋子裡來回踱著步子,大聲的對著電話那頭吼道。

“我不管,你一定要……你在說什麼?不行?!喂!喂!喂!fuck——!”

一邊怒罵著一邊將手機瞬間捏爆了,儘管火花將她的手炸的血肉模糊,但是曦乃隊長毫不在意的看向自己。

看到那雙眼瞳又看向自己,麥欣隻感到又是一陣的頭暈目眩。

“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麵前了,一等兵麥欣小姐。”不帶一絲感覺的冰冷聲音,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我倒是沒想到軍方會安插一個這樣的人在我們身邊,不過他們一定沒有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你吧。Miss麥欣。”

不是這樣子的,我隻是。麥欣掙紮的想說出話來,但是笨拙的嘴巴卻沒能發出聲音。

“如果我是你,現在就立刻滾回去,縮在角落裡接受所謂的懲罰。那個樣子比較像你,毫不了解就踩了進來,下場不會很好看。”

“聽好了,如果你還想繼續完成你的任務的話。明天早上8點鐘準時到我的住所,我想你應該知道我住在那兒。不過難聽話我先說在前頭。我這個人啊,最討厭的就是軍人,而軍人當中最討厭女兵。所以啊”

蒼白的雙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嘴巴順著脖子往上,直到停在耳畔邊。

“我建議你還是主動滾蛋比較好,Miss麥欣。”

說完後就輕輕一推,瀟灑的套上大衣戴上帽子和口罩。

“再見,女兵。最好再也不見。”

戴上墨鏡的怪物如此說道,將癱在地上的自己拋在身後離去。

“咕咕咕~~~咕咕咕~~~ ”

不管聽多少遍,這個聲音都會讓人有一種虛脫、愚蠢至極的聲音。

“恩……?”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曦乃把視線投向電視。

“咕咕咕~~~咕咕咕~~~ ”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這種令人感到無地自容的聲音不是彆的,正是自己的房子的門鈴聲

據說是火雞的叫聲,不管自己不止一次納悶過,火雞真的是這樣叫的嗎?這也太不科學了吧?

不過不管科學不科學,總覺得認真的對這爛到家的門鈴聲去思考就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咕咕咕~~~咕咕咕~~~

門鈴還在響,真不知道到底是那位,能承受的了這種光是聽就可以造出虛脫的愚蠢聲音。

電視裡還在播放早間新聞,看來自己才睡著不到二十分鐘。

曦乃又像往常那樣,喝了一夜的酒以後,終於對著電視熬到了天亮。

夜晚無法入眠帶來的不止生物鐘顛倒那麼簡單,更多的是一種孤獨。而這份孤獨卻隻能用酒來發泄。

啊,不能再睡了,今天還有事情要辦,有重要的任務

不過話是這樣說,但是……可以的話真的不想啊

早晨的陽光透過厚厚的紗窗,僅有一絲細微的光芒照射在一頭亂七八糟的少女身上,伴隨著一股爛臭的酒味和亂七八糟的睡相。

不行了,還是再睡半個小時吧。

“咕咕咕~~~咕咕咕~~~ ”

“額……痛痛……”揉了揉宿醉而發燙的太陽穴,曦乃伸手去摸遙控器在哪裡。喂喂,到底是誰啊,要是上門推銷的話,我才不去理你呢。

“咕咕咕~~~咕咕咕~~~ ”

還真是厲害的家夥,能堅持按這樣愚蠢的門鈴按那麼久,到底是誰啊?

就在這麼想的期間,愚蠢的電鈴聲不間斷地響起。啊!真煩耶!到底是誰!

終於摸到了遙控器,曦乃對著電視猛地一點。

屏幕上的新聞播報員瞬間換成了一個身著綠軍裝,站得筆直筆直的女人,而且還在不停的按門鈴。

“這家夥……”搖晃了下大腦,掙紮著試圖保持清醒。

如果印象沒錯的話,昨天自己應該和她見過麵。

啊,對。印象很深刻。

再深刻不過了,自己差點就把她給殺了。

那麼該怎麼辦呢,話說這家夥怎麼那麼難纏,昨天不是已經把態度表現的那麼明顯了嗎?

咕咕咕~~~咕咕咕~~~

就在這樣想的同時,折磨人的鈴聲又一次響起

“好吧……你贏了……女兵,不用按了,門沒鎖!進來吧!”

按下通訊鍵,曦乃用力的嘶吼了一聲,然後將遙控器狠狠的砸向電視。

真是糟糕透頂的早晨

早知道昨天就鐵下心殺了她。

當看到眼前所看見的庭院的時候,總感覺自己是不是搞錯了地址。

但是應該沒錯啊,至少自己不可能看錯地址啊,

因為這方圓五裡地內都找不到一棟能稱得上彆墅的存在。

更彆提大的離譜,而且足足有六層高,外加足球場大小的占地麵積。

滿足這個要求的話,也隻有這棟彆墅符合要求了。

但是為什麼自己會感到自己也許是弄錯了地址呢?

很簡單,

那大的能把自己老家裡的房子都塞進去五六個的庭院裡長滿了直達腰際的雜草,而正門的鐵鏽幾乎可以掛下來好幾層,而就在自己正在看的時候還在脫落下了幾塊。

更彆提勉強沒有被蔓藤和苔蘚包裹住的彆墅本身了。

屋瓦破破爛爛,露出來的牆壁也被腐蝕的失去了原本的顏色,

而那大的誇張的房頂上似乎好像長著一棵樹。

是自己的錯覺嗎?總感覺好像不是……

但是自己很確信,有間屋子裡飛出了一隻烏鴉,

額,不

應該是一群才對……

好像還有其他奇怪的生物,草叢沒有風卻一陣躁動

這一副荒廢數十年沒人住的感覺,就這樣的房子會有人住?

怎麼看都好像一座廢墟一樣

開玩笑的吧?這一定是在整我玩!

再一次對照了一遍抄下來的地址,

一點錯也沒有,這裡就是國家安全與特彆事務處理局特彆行動二支隊隊長王曦乃的住所。

不過還是有些疑惑不解,

這樣的房子真的能住人嗎?不,應該說真的有人願意住在這裡嗎?

先走走看吧,

麥欣繞著彆墅走了一圈,當看到已經變成一灘綠汪汪的遊泳池的時候,自己差點吐出來了。

那簡直是沼澤了吧

果然是找錯地方了吧,像這樣的宅子不可能有人能住進去吧。

麥欣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現那爛到好像一陣風就可以吹倒的鐵門上竟然裝著一個還算比較新的監視器。

“?”

貌似還在運轉,這不太可能吧,都這樣的房子怎麼可能住人,外麵都那個樣子了,簡直沒法想象裡麵會變成什麼樣子。

抱著試一試的心理,麥欣伸手按下了門鈴。

咕咕咕~~~咕咕咕~~~

一陣令人虛脫的怪聲竟然還真的響了起來。

喂喂,這是在耍我吧

不過猶豫了片刻,麥欣還是再次按下了門鈴。

昨天那個糟糕透頂的見麵真正有夠危險的,事後自己差點沒哭出來。

如果讓自己的戰友聽到自己的表現,大概會笑破肚子吧。

可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換做誰都無可奈何的事情。

不過還真的沒想到自己竟然在她麵前留下了那麼糟糕的印象,更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小女孩竟然有那麼大的力氣,能把一個成年男子直接扇飛。

當她伸手卡住自己脖子的時候,自己差點就以為要交代在這裡了。

以後自己不能再以貌取人了。就算是眼前是個小丫頭也要提起神來。不能再犯這個錯誤了。

不過話說回來,昨天的事情也有很多疑點。

那個女孩,額,是王曦乃隊長。怎麼看也隻不過是個十八歲不到的女孩,就真的有能夠扇飛成年男子的力量嗎?而且那個叫哈根達的家夥可是渾身肌肉,非常結實的家夥。

怎麼可能會被她輕易的就扇飛了,而且還把牆給撞塌了。

而且更重要的事情是,她在那一瞬間的轉變。

自己雖然可能是被嚇傻了,但自己的眼睛可沒看走眼。

灰的像枯草的頭發瞬間變白,並且變的更長,琥珀色的眼瞳化為紅色。

皮膚白的像大理石,撫摸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冰冷的像塊石頭。

那是自己的錯覺嗎?眼前的生物不是人類,而且一種可怕之極,十分致命的東西。

那是完全不能理解的東西,非常異質的存在。

光是看到就覺得心臟要跳出來了一樣。

當自己能夠站起來的時候,自己朝應該是王曦乃同事的人詢問這了關於自己所看到的事情。

然而無論問誰,他們都苦笑一聲後回答。

去問隊長你就知道了。

真當我是傻子嗎?

如果我真的去問,也許會被真的殺掉也說不定。

不過還是算了,無法理解的事情就不要去理解,有些事情自己還是少知道為妙。

然而正在這樣想的時候,本以為毫無作用的門鈴上方的喇叭突然間參雜著爆音響起。

“好吧……你贏了……女兵,不用按了,門沒鎖!進來吧!”

……………………………………

我又惹到你了嗎?

麥欣隻感到一陣脫力。

當跨過幾乎無法想象這竟然是庭院的瘋長的雜草之後,終於得以進入彆墅裡麵。

這時候才發現,屋內和屋外竟然完全是兩個樣

當然,這並不是說屋內就十分整潔,而且很富麗堂皇之類的。

隻是和外麵相比,總算是能看得出是住人的地方而已了。

捏著鼻子走進去,從這裡能清晰的看出一個人生活的有多麼頹廢。

衣服丟得到處都是,生活用品也是亂丟一氣。

而且,這所宅邸內很明顯的被分為了能用的上的地方,和用不上的地方。

因為這兩個地方被劃分的非常明顯,

地麵勉強算得上是整潔乾淨的一定是日常生活經常用到的地方,而荒廢,並退滿了灰塵的,那明顯是壓根就沒動過的地方。

很明顯,一樓從來沒人用過,拉開門裡麵竟然飛奔出來了一隻野雞。

樓梯往上走,姑且無視掉那堆的一塌糊塗的櫃子,走到了三樓

可以說,從這裡去就可以肯定這裡一定是王曦乃隊長真正的住所了

因為再往上走根本就走不通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倒了下來,將樓梯堵得死死的。

“這到底……要多頹廢啊……”不由得說出嘴來,眼前的場景確實有著與之相對應的衝擊力。

踮著腳小心翼翼的跨過著大包小包的垃圾袋,那有個袋子還沒紮上口。

那是裝滿了穿過一次就丟掉沒洗的內褲。

不行了,

五觀徹底崩潰了,

這到底是怎麼樣的生活啊。

當自己就好像是超級瑪利一樣跨過重重陷阱的考驗,終於來到終點——客廳的時候。

眼前的公主卻還在眯縫著眼睛打哈欠。

“你是誰啊?”

這句話差點就直接蹦了出來,還好自己忍住了。

完全沒法和昨天的那個怪物聯係到一起去,那亂到像鳥窩一樣的頭發,睡的一塌糊塗的睡衣,琥珀色的眼睛好像還滴著沒睡醒的眼淚,口水沿著嘴巴往下淌。

這到底是誰啊?昨天那個差點把自己殺死的家夥在哪裡啊?

茶幾上亂的何止是一塌糊塗,簡直就是豬窩,各色的酒瓶和大袋小袋的零食幾乎占滿了眼睛裡能看到的每一處。

電視屏幕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宅子外的畫麵,果然,外麵那個監視器竟然還是有用的,這看似荒廢的宅子的安保係統竟然還能夠發揮效果。

“哦,你來了啊。我還真沒想到你會來。該死的!你為什麼要來!要不是你,我就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不用去出任務了啊!”

少女理直氣壯挺起胸膛怒吼著,但是威嚴卻被那副殘念的睡像給大打折扣

“這是哪門子的名正言順?完全說不通啊!”

“這是我的正義,打擾我睡眠的人一律都該去死!”

“這也能叫做正義?”

“那當然,我這輩子最大的敵人就是太陽,其次就是白天打擾我睡覺的人。真應該把太陽給毀滅了,這樣我就不用頂著太陽在白天出門了!”

“彆那樣做啊!地球上的生命就靠著太陽活啊!”

“我不管,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糟糕,又失態了。

自己不應該用這個態度和她說話的,

但是看到那個睡得迷迷糊糊,而且很嚴重的睡相的時候完全忘記了

她可是昨天差點殺死自己的怪物。

“唉……算了,”揉了揉眼睛,灰頭發的少女總算直起身子坐了起來

“該來的總會來,逃也逃不掉。”

“我能冒昧問一句嗎?王曦乃隊長?”

猶豫了片刻,麥欣姑且還是開口問道。

“隊長和我的姓就免了吧,聽著我難受,在自己家裡還要聽這些稱呼。就叫我曦乃好了,彆用敬語惡心我。”

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豪邁的將身上的睡衣扯掉,拿起貌似標著人頭馬的酒瓶一飲而儘。

“呐,曦乃隊長。”麥欣挑著字眼,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就一個人住嗎?”

“什麼?”

曦乃的動作停了下來,睡迷糊的眼睛緩緩的睜大了。

“額,我是說。您沒有和您的家人住在一起,我是說,你的父母或者是彆的親戚什麼的……他們不和你住在一起嗎?”

本以為她會有什麼反應,一笑而過或者彆的什麼。但是完全沒想到曦乃卻愣住了半天,然後將手上的酒瓶輕輕的放回了茶幾上。

“額,抱歉,我多嘴了,說了不該說的話。”

“這沒什麼多嘴不多嘴的,女兵。”曦乃有些懷念的看向另一邊“他們早就死了,沒有一個人還活著。”

“抱歉,我對此感到難過。”

“不,女兵,你沒必要感到難過。”曦乃用力的伸直了懶腰,毫不在乎自己站在她身旁就那樣展露這自己的身體“他們早在你出生之前就已經死了,你沒必要為他們感到難過。而且我一個人過慣了。我從過去就是一個人,現在也是一個人,當然未來也是。沒什麼好在乎的。”

對,沒什麼好在乎的。曦乃緩緩的重複道。

“這樣啊……”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早在我出生之前?

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你一定是看到樓底下的那副樣子才這樣問的吧,女兵?的確看到這樣亂的房子確實有點衝擊力,但老實說,我一個人住那麼大的宅子實在是有點照顧不過來。我也隻好隨便收拾下自己能用得到的地方,其餘的就隻好廢棄不管。而且我也沒法照顧外麵的庭院,因為我很討厭白天。黑夜裡院子再好看也沒有用是吧。”

“啊……確實有點……嗯,那個亂了點。”

這何止是亂啊,大小姐,簡直就是亂到家了啊。不能相信這裡竟然還能住人啊!

“嗯,如果您準備好了的話,請趕快換衣服吧。現在已經8點20分。如果不趕快的話,我們會趕不上飛機的。”

算了,選擇性遺忘掉吧。就當沒看過,反正不關自己的事情。再亂也不是自己住。

“沒關係的,我九點去也沒事的。不是我們趕飛機,而是飛機在等我們。”

“您在說笑吧?”

“我沒說笑,女兵。”

算了,不管了。先把她套上衣服再說,不管怎麼說,再在這座宅子裡待下去,自己會有一種瘋掉的念頭。

“那您的衣服呢?”環視四周,麥欣試圖找到能給她套上的衣服。

“彆的不提,胸罩在你腳下。”

“啊,抱歉……”

“啊,衣櫃在那邊,請幫我拿一下,謝謝。”

為什麼會在我腳下啊……話說這樣還能穿嗎?

還好脫掉了鞋走進來的,紫色的胸罩看起來還算乾淨。

連忙撿起來遞給她,然後轉身跑到衣櫃旁邊一把拉開。

然後

然後自己就被一堆衣物的海洋淹沒了。

真的像洪水一樣,那一霎那讓自己想起來那一年去抗洪搶險的前線洪水打在自己身上的感覺。

噴湧而出的衣海直接將自己蓋的死死地,毫無反抗的餘地。

“啊,忘了告訴你……我不善整理,所以裡麵堆的有點亂。”

為什麼等我拉開了才想起來啊?!

掙紮著試圖從衣海裡爬出來的麥欣看到坐在那裡,駕著二郎腿揉眼睛的曦乃。

為什麼我要為她做到這個地步……我是她的誰啊?

如果可以的話,真想扭頭就走,完全不管這個灰頭發的丫頭。當然,這樣做以後還能保住自己這一身綠軍裝的話……

想想也不可能吧……違抗上級命令,嚴重點就是叛國罪了……

“喂喂,快點了,隨便什麼都行,”

靠著沙發墊,裸著上半身的公主殿下完全沒有伸手幫忙的意思。反而還不停的催促著自己。

“說什麼要趕時間的不是你嗎?快點給我找件衣服,我換上衣服就可以走了……”

“等等……難道您不準備整理下房間再走嗎?”

“整理房間?有那個必要嗎?”這簡直就好像是在說地球與足球都是圓的一樣的口氣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個女人的腦子裡就壓根沒有任何想整理下自己房子的念頭嗎?

“啊……不是,您想,您這一走起碼要很多天才會回來。這麼亂的房子不收拾下的話……”麥欣委婉的挑著字眼向她建議道,可是曦乃卻哈的一聲一笑而過

“沒關係的,放著不管也無所謂。反正回來收拾也一樣。又沒有人會來我房子裡。”

這完全不一樣好吧,就算沒有小偷會願意來的這裡。,那麼多酒瓶和零食袋會發臭的,更彆提那麼潮濕的天氣,衣服也會發黴的……

不行了,完全忍受不下去了,這麼糟蹋的環境。

麥欣雖然不是個有潔癖的人,但是卻也很討厭肮臟混亂的環境。

從小開始,自己就被父母訓練著打掃衛生,整理房間。到了部隊裡,自己更是格外的注意衛生和生活環境。

簡要的說一下就是,麥欣是有著微弱的打掃強迫症的女孩子。

看到眼裡有臟東西就感覺很難受,身邊東西擺的亂七八糟就想把它整理的乾淨利落。

可以說,擁有著瘋狂打掃欲望的麥欣呆在這個房間裡就是一種痛苦的折磨。

所以才想趕快離開這裡,不然這股惡心的感覺會殺了自己。

“抱歉!曦乃隊長!”猛地向曦乃敬禮,麥欣大聲的喊道“請給我一個小時,不,三十分鐘!可以嗎?”

“哦?你想乾什麼?”曦乃睜大了眼睛疑惑不解的問道。

“我想簡略的將您的房間打掃整理一下,您覺得可以嗎?”

如果可以的話,那麼就再感激不過了。這麼臟亂的房子實在是讓自己難以忍受。

“額……沒必要吧。我們不是要趕時間嗎?趕快幫我把衣服拿出來我們就可以走了……”

“可這樣的話,我沒有辦法找到您需要的衣服!”

“沒關係,你拿什麼我穿什麼,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我需要打掃乾淨,整理出一個能用的地方給你挑衣裳!”

“我說,我們要趕時間……”

“我需要打掃乾淨,整理出一個能用的地方給你挑衣裳!”

“我說……”

“我需要打掃乾淨,整理出一個能用的地方給你挑衣裳!”麥欣頑固的重複道

曦乃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她舉起手想說些什麼,但還是放了下去。

“嗬,算了,隨便你吧。女兵。”

兩手一攤,往後一靠,曦乃笑了笑說道

“多謝您允許!”

朝著她一鞠躬,麥欣轉身就投入了戰鬥中。

沒錯,這是一場戰鬥。

一場瘋狂的戰鬥。

臟亂的房間則正是自己的對手。

那亂七八的衣服一件件整齊疊好,能掛起來的,想辦法掛起來。現在明顯用不到的衣服都塞到櫃子裡麵去,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那麼一大堆衣服,但是轉眼之間就已經將它們整齊的收拾妥當。

並不是衣櫃放不下,而是使用者完全是胡亂塞。也不管衣服會變褶皺,就那樣用蠻力塞了進去。

然後拿起掃把和垃圾桶

將亂七八糟的客廳裡的垃圾一件一件的丟進去。

因為要趕時間的緣故,不得不放棄將地板也拖一遍。那樣應該會更好。

將昏暗的燈管擦亮,將到處亂丟的雜誌,CD,遊戲機等整理到一起,放好。

這簡單的體力活卻花費了大量的時間。

整理房間就是這樣,放得越久就越要花大量的時間來去整理。

雖然不抱希望,但是也沒想到

坐在沙發上的公主完全沒有幫忙的意思。

赤裸著上半身哼著小調,偶爾半認真的看著自己忙來忙去的樣子,有時候笑的合不攏嘴不知為何。

整個打掃的過程中,她沒有說一句話。

自己偶爾也會把視線投向她,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裡有著自己完全沒法理解的存在。

那到底是什麼呢?透過那灰色的發梢流下來的感覺。

昨天並沒有空餘仔細的去看她,如今卻發現

她,美麗如斯。

一顰一笑,如詩如畫。

“呐,我說你啊……”公主突兀說道

“啊……”連忙把視線回到手中的活上來,麥欣一邊用力的消滅著衣櫃上的黴斑一邊應聲著。

“我說你啊,為什麼今天還會來?”

“您在說些什麼……”

“把敬語去掉,我剛才好像說過”曦乃不耐煩的揉著亂糟糟的頭發說道

“啊,我知道”

“呐,我再問一遍,女兵。”琥珀色的眼瞳好像帶著某種壓迫性的眼力,那視線直透過自己的背部,死死的盯著自己

“為什麼你在昨天那樣的事情以後,今天還會來?Miss女兵。”

是直拳,連轉移話題的機會都沒有給自己。

倆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但這和剛才的沉默不一樣。那股壓在心臟上的眼力正壓迫著自己。

簡直不可思議,為什麼我明明已經背對著她卻還那麼難受呢。

麥欣無法理解,她隻會轉身苦澀的回答道。

“我……我也不知道,我想一般人的話……恐怕就已經瘋掉了也許。”

“那才是正常的反應。”曦乃點了點頭“被某種超乎常理的力量打破了常識而瘋掉,這才像個正常人。”

“你,你昨天握住我脖子的時候,我真的有著要死掉的感覺,我完全不能理解你是怎麼做到的……”

“那麼你為什麼還要來呢。”曦乃再次問道“我明明已經對你說了,我最討厭的就是女兵了吧。”

“嗯,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有勇氣來這裡,隻是今天看到你以後,我總有種感覺。”

“什麼感覺?”曦乃淡淡的問道。

“我感覺,不,應該說是直覺。”麥欣低語道“你昨天並沒有真的,發自肺腑的想殺死我。”

“哦?你為什麼會那樣認為?”

“因為,你沒有殺氣。雖然緊握著我的脖子,但是我卻感受不到一絲殺氣。”麥欣認真的說道“雖然的確是整個屋子的人都沒能阻止得了你想殺死我,但我絕不認為,你會被一個電話阻止了行動。所以我認為,你並不是想要殺死我。”

“我真的想殺你的話,就像捏死一隻臭蟲一樣簡單,女兵。”

這並不是在口打誑語,而是在述說著事實。

“我是不想讓你隨隨便便的就踏入你不了解的世界,女兵。”曦乃默默的拿起酒瓶“要知道,你完全不了解你所接下來要麵對的可能是什麼?你對此一無所知。我不能放任你這個笨蛋就直接冒冒失失的加入,然後隨隨便便的就死掉了。女兵。”

“我沒那麼容易死吧,我也算是人民解放軍特種部隊的一員,怎麼會……”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啊,人的生命就是那麼脆弱,這一點我這麼多年來算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

不知道如何回答,麥欣隻好陷入了沉默。

“從你一進病房就報出我的名字,我就差不多明白你是為什麼而來的了。”雙手托住下巴撐在茶幾上,曦乃苦澀的笑著說道。

“我很清楚你是為什麼而來的,也知道你是受誰的命令而來。總之你一進來就報上我的名字,我立刻就知道你是為了什麼而來。”

“……”

“你身上的味道告訴我,你隻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而已。若非如此,我也沒必要演一出那樣的戲碼來嚇唬你了。”

“我身上的味道?”

“啊,彆在意。我是說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你是什麼樣的人。老習慣而已,可以算是職業病。”

“也就是說……”

“沒錯,女兵。我向你賠個不是。昨天嚇到你了,十分抱歉。”

“也沒什麼了……隻是我還是有點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沒什麼了,女兵。”曦乃大笑了一聲說道“聽不懂就算了,趕緊收拾吧。”

“額……我知道了。”

“嘛,對不起了。”

雖然不知道曦乃為什麼要道歉,有點丈二和尚摸不到腦袋的感覺。但是聽到她道歉了,卻讓麥欣有點臉紅。

喂喂,乾嘛感到難為情……這家夥可是昨天差點要了自己小命的怪物啊……

話是這麼說沒錯了,但是……

但是這種羞恥PLay的感覺又是怎麼回事。

“額,沒什麼了。我並不在意的說……”

為了掩飾自己的害羞,麥欣連忙跑到窗戶旁邊想遠離曦乃。

還是彆想那麼多微妙吧,沒啥,隻是工作上的關係,任務而已

有點理不清思緒的麥欣用力拉住了窗簾然後大聲說道

“啊,我把窗戶打開透透氣”

一邊這樣說著,一邊用力的拉開了窗簾。連給曦乃阻止的機會都沒有。

“喂!傻瓜!彆!……”

話還沒說出口,曦乃的右手就開始燒了起來。

從陽光所照到地方開始,每一處都像澆了熱油一樣瘋狂的燒了起來。

無法忽略的劇毒,沒法忍受的劇毒。作為孤獨了那麼多年來,最大也是最慘烈的敵人

陽光的劇毒,是毀滅性的打擊。

“這到底是……”完全沒法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麥欣直接楞在了那裡。

到底發生了什麼,自己隻是拉開了窗簾而已啊,

這時候才想起來,為什麼客廳要把窗簾拉的死死的呢?

一般來說沒有必要啊。

除非

除非它的主人,無法忍受陽光

火焰瘋狂的席卷了全身,曦乃咬著牙擠出話來

“快……快拉上!”

嘶啞的聲音讓麥欣終於反應過來,連忙把窗簾拉了上去。

可是已經太晚了,赤紅的火焰席卷了全身,曦乃痛苦的扭轉著身子,撞倒了茶幾,

火焰蔓延到了沙發上,那沾著酒精的沙發轟然間著了起來。

麥欣連忙拿起東西用力的拍打曦乃的身體,可是完全阻止不了火焰的蔓延,

很快,右手臂已經不複存在,姣好的半個身軀已經支離破碎。

太快了

完全沒法反應過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快點滅掉啊!

就在麥欣快絕望的時候,猛然間,房屋的防火係統突兀的啟動了。

強力的灑水器一口氣將所有的火焰一口氣撲滅,就連曦乃身上的火焰一樣。

強力的噴水裝置將兩人淋的像落水狗一樣糟蹋,當然不止兩人,就連屋子裡的大部分東西都跟著一起遭殃了。

電視機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後就黑屏了,各種電器也同時發出類似的聲音並伴隨著巨大的火花和一股塑料燒焦的味道。

剛整理的衣物,等東西也沒能逃過一劫,紛紛亂成一團

喂喂……這破爛彆墅的東西竟然還能運轉啊……

麥欣用力搖了搖頭,把這個念頭甩出腦海裡,現在最重要的是曦乃隊長的身體已經……

“切,真是的,上次因為著起來沒法滅掉毀了衛生間,結果裝上防火係統卻毀的更離譜”

嘴裡咒罵著,曦乃不耐煩的站起來,惡狠狠的盯著天花板還在噴水的灑水器。

“喂……”

自己的眼睛沒有毛病吧,麥欣用力的揉了揉,但是眼前所看到的東西卻依舊沒變。

“真可惡,我的房子又完了。電視機也壞啦,所有的東西又變的一團糟了……我的老天啊……”

“喂,在那之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考慮吧……”麥欣捂著嘴巴顫抖的指著曦乃的右手臂。“你現在要趕快去醫院!”

這已經是致死的傷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陽光就突然著火了起來,但是自己也聽說過自焚的現象。

但是已經被燒的那麼嚴重了,為什麼她還能站著那裡就好像一點事情都沒有呢?

這完全不可能啊!

“嗯?醫院?嗬嗬”曦乃笑了笑

“我不需要。他們是無法幫助我的。”

“可是……你的身體……”

“也對,現在正好讓你見識一下”

“見識什麼?我現在要趕緊把你送的醫院……”

正在說著的時候,眼睛卻看到了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曦乃的身體明明已經被燒掉了右手,而大半個身子都嚴重燒傷。照常理,這樣的傷勢足以立即致命。但是曦乃卻毫無任何事情的站了起來,

在那潰爛的皮膚下麵,某種東西在蠕動,

那不是某種東西,那就是肌肉在蠕動。

強忍著要嘔吐出來的衝動,麥欣後退了一步。

一切都在複原,蠕動的肌肉添補了被燒毀的地方,緊接著的是皮膚和汗毛。

不消一刻功夫,剛才被燒的千瘡百孔的曦乃就已經恢複到了完全沒有一絲傷痕的狀態。就好像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是那破碎的睡衣,和一地的水則證明著,自己剛才並不是在做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有什麼,女兵。”曦乃冷冷的一笑,活動著自己剛剛複原的手臂,“這就是你要踏足的世界,女兵。”

麥欣的眼中所看到的,那是最可怕,最邪惡的存在。

不老不死,黑暗中飲血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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