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兒,現在徐老在什麼地方?”帝衝陽扭頭對帝天問道。
帝天看了他一眼,道:“孩兒將徐老安排在東廂房。”
帝衝陽點點頭嗯了一聲,說了一句:“這樣便好,想必徐老這一路趕來,舟車勞頓也是累了,現下為父也不方便前去打擾,就先讓他暫且休息一會兒,等到晚上為父再好好設宴,為徐老接風。”
說著,又看向了一旁的蘇言,道:“當然了,也算是給蘇言賢侄一起接風。算起來,你我可是有好些年頭沒見了,真沒想到一晃幾年過去,都已經長這麼大了。若非昨日你自己點明了身份,我還當真是沒認出來。”
“帝伯父說笑了,倒是六年不見,帝伯父還是跟當年一樣,似乎未曾有變,還是一樣風采依舊。若是讓我爹見了,隻怕自愧不如了。”蘇言道。
這時帝衝海也在旁接了一句道:“蘇言這話倒是說的沒錯,大哥你是有些年頭沒見過蘇新旭了,那家夥自從入京為官之後,好家夥,那一個肚子都快頂我倆。估計是京城裡的油水太多了,那家夥又長了一張貪吃的嘴。唉,偏偏蘇言你娘也不知道勸他節製點兒。想當年,你爹還在南州的時候,常常有事沒事就來找我們兄弟倆切磋,明明每次都被我大哥打得跟那豬頭一樣,可就是不知道怕字怎麼寫。現在好了,就他如今那副樣子,恐怕就算讓他動手,也動不起來了吧。”
說到這裡,蘇言也不由撲哧一笑,道:“二爺還說呢,上次你到京城來的時候,我父親不就一直嚷嚷著要跟你大戰三百回合。可結果一直到二爺你離開,我也沒見到你們倆有動過手。”
帝衝海嘿嘿一笑:“那是,你爹他敢跟我動手麼,我跟大哥可不一樣,真打起來我可是不會放水的。哪次不是打得他……”
卻見帝衝陽在那忽然瞪了他一眼,道:“當著蘇言的麵,在那瞎說什麼!蘇言,你二爺這嘴從小就是欠抽,什麼胡話張口就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蘇言搖了搖頭笑道:“不會,二爺是個性情中人,說話風趣直爽,我覺得挺好啊。再則說了,二爺說的也是事實,這些事情,我娘平時也沒少跟我提起過,所以早就見怪不怪了。”
帝衝陽見他似乎真的不以為意,便也沒再多說什麼。
倒是站在一旁的帝天,心中大是奇怪。看這樣子,他的父親和二叔似乎跟這蘇言的父親有著很深厚的交情,可是為什麼平時他從來沒有聽父親他們提起過呢?
奇怪歸奇怪,但眼下也不是問這些事情的時候,帝天隻好將心中的疑惑壓了下去。轉而問道:“父親,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聞言,帝衝陽凝神看了他一眼,也不知想些什麼,過了片刻,這才說道:“這邊的事為父自有主張,你暫時還不要cha手,咱們就以不變應萬變,且看那方家能沉得住氣到什麼時候。他們方家之所以搞出了真麼多動靜,無非就是想試探一下我們帝家的底限。大致的應對之策我已經交待給你二叔和陳管家了,天兒你也不用為此擔心。”
說著,他再次看向蘇言,道:”蘇言賢侄,眼下時間也不早了,我已經讓下人們做了準備,不如你先回房清洗一下 身上的風塵,待會兒準備好了晚宴,再請你出來怎樣?”
蘇言笑道:“也好,那侄兒就暫且告退了。”
說著,同身旁的帝天和帝衝海告辭了一聲,便往屋外走去。
眼見蘇言的身影逐漸走遠,在院中消失不見之後,帝衝陽這才拍了拍帝天的肩膀,說道:“天兒,你過來,我跟你說點事情。”
聞言,帝天走了過去。
這時帝衝海也告退道:“大哥,我去看看下人們準備得怎麼樣了,你們倆先聊著。”
說著,也往外走去。
剛才還顯得幾分其樂融融的廳堂裡麵,此時就剩下了帝天父子二人。
帝衝陽看著眼前的兒子,雖然年紀才不過十七歲,然而卻常常給人一種沉穩老練的感覺。因此,帝衝陽雖然一直為他不能修煉的事情感到頭疼,卻也從來沒有擔心過帝天的將來。彆人或許會認為,他的兒子不能修煉,定將荒廢一生。然而他卻知道,他的兒子絕對是當世難得一見的奇才,就算是不能修煉,也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
這種對於帝天的自信,並非一定是有什麼特殊的理由,或許就是一個父親對於孩子的信任吧。
“天兒,你是如何打開了一棺,可願意跟為父說說?”帝衝陽道。
帝天聞言一怔,他知道,在他這位父親麵前,若是還用對付娘親的那一套說辭,顯然是應付不過去的。可是關於自己身攜天道劍兩世為人的事情,帝天又怎麼可能說出來呢?畢竟這件事情事關重大,若是真的說出來,他的父親能不能相信暫且不說。若是真的信了,他們現在的父子關係還能像以前那樣維持下去嗎?
想了想,最後帝天一抬頭,說道:“父親,不瞞您說,其實這當中的原委,我也確實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在昨日,我原本是想跟帝豪一同去旗雲山,想找一種叫做七生九花果的奇物。因為之前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過,據說這種奇物對於化解人體過剩的脈氣有著特殊的功效。然而沒想到的是,那七生九花果沒見著,我們在那旗雲山深處反而遇上了一隻正要進階的黑齒蟒。因為我和帝豪二人誤闖入了它的棲息之地,這才招來了黑齒蟒的追殺。在一路逃命之下,我二人被那黑齒蟒逼到了一處懸崖邊上,帝豪更是為了救我,幾乎命喪當場。可在那時候,孩兒無意間發現了在那地麵上不知怎麼竟然cha著一把布滿了鏽跡的長劍,當下孩兒想也不想,便一劍朝著那黑齒蟒刺了過去。也不知那把鏽劍究竟是什麼來曆,那黑齒蟒似乎很懼怕孩兒手中的長劍,竟然就這般被孩兒給嚇跑了。後來,孩兒拿著那把鏽劍,心中還在疑惑的時候,忽然從劍身上散出了一陣金光,接著孩兒就失去了意識。等到再醒來的時候,就發現體內似乎多了一股奇怪的能量,而且那層脈氣也已經被破開了一個口子。原本孩兒的帝皇玄功就已經修煉到了第四層了,隻是苦於一直沒法破開體內的那層脈氣,這才一直無法打開第一層棺。然而當晚破開了一個缺口之後,孩兒當晚回到府上便順勢打開了洪荒,開出第一層棺。事情就是這樣了。”
帝天的這一番解釋,半真半假,雖然聽起來很是不可思議,但畢竟也算有理有據,想來便是父親也一時難以識破真假。
果然,隻見帝衝陽聽完之後,很快便陷入了沉思。
過了好一會兒,才見他抬起頭來,問道:“天兒,你所說的那把鏽劍呢,讓為父瞧一瞧。”
帝天一臉為難地道:“父親,不是孩兒不想拿出來,隻是……那把破劍不知怎麼的竟然跑到孩兒的身體裡麵去了,而且它好像有著靈性一樣,以孩兒眼下的實力,卻是怎麼也指揮它不動。”
聽到這兒,帝衝陽不由露出一臉訝異的神情,擁有靈性的劍?那可應該是絕世神兵級彆的存在啊,難道此子真的如此機緣福厚,竟然得此天賜之物?
想了想,帝衝陽還是說道:“既如此,那為父也就不為難你了。不過天兒你要記住,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再透漏給任何人。能夠擁有靈性的劍,那已經是屬於天賜神物了。任本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想必你也明白,為父就不再多說了。隻是眼下的情況也不允許,不然為父倒是可以給你仔細探究一下。隻是還有一點,像此等神物,雖說能夠一時之間給你帶來極大的助益,但是天兒你一定要注意。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它能幫你,也極有可能會害了你。以你眼下的這點兒修為,切莫試圖去操控或者使用它,不然的話,很有可能會給你帶來什麼危害。”
聞言,帝天點了點頭,道:“父親說的這些我明白,其實在這兩日來,孩兒已經深切感受過了。這把劍不是現在的我所能操控得了的。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孩兒絕對不會試圖用它,父親您大可放心。”
“嗯,這樣就好。對了,此番前來,想必你也對我們帝家現在所麵臨的情況有了一些了解了吧?”帝衝陽又道。
帝天回道:“之前在娘親那兒,還有在陳叔那兒都聽到了一些,雖然不是很具體,可是也大致知道我們帝家如今的情況很是不妙。父親,若是那方家真的是有洞天福地的人在背後支持,我們又該如何應對呢?”
帝衝陽一聽,忽然仰頭看向遠方,沉吟了良久,這才緩緩地說道:“天兒,你要記住,雖然我們帝家的祖訓,向來訓誡我們要寬厚待人,切莫像先祖大帝那般,一生殺戮太盛,終究落了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不過這也不代表了我們帝家的人就可以任人欺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帝衝陽語氣一停,帝天似乎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一瞬間變得凝固,竟然有些喘不過氣來。隻是聽到耳中依稀傳來父親沉重的幾個字:“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