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吧?”
小六催著,又被幾個守衛盯著,鳳朝歌縱有千種伎倆,也徒勞,她隻能先順從,然後再從長計議。
心裡想著,鳳朝歌便邁開步子,順湖上竹橋,回到自己的住處——水中竹樓。
她卻不知道,這湖中竹樓除齊衡,無人住過。
齊衡也顧慮鳳朝歌名聲,他思量,鳳朝歌住在府上任一處都不合適,唯有竹樓雅居遠離外人,不引非議。
可旁人不這麼想。
新婚夫人,被其他男子帶回家,這本就是天大笑料,何況,其中主角是皇子和侯爺。
一傳十,十傳百,隻是三天時間,坊間便有皇子、武侯為鳳朝歌爭風吃醋的傳說。
說,皇子為搶走鳳朝歌,率八千將士殺入陸候府,死傷無數,鮮血染紅了陸候院子的泥巴,盛開的小蘭花都是血紅色。
鳳朝歌與世隔絕,卻也能猜到幾分。
三天時間,鳳朝歌已經摸清守衛站位、換崗時間。
她懷裡抱著一隻灰色的兔子,趴伏在竹樓門口,注意著外麵,看時機成熟,就把懷中兔子放了出去。
兔子的動靜看起來像個人在草叢中穿梭,這是風朝歌的障眼法。
而鳳朝歌則是像著兔子的反方向逃跑!
她心臟噗噗跳,眼看要衝出竹林,一道頎長的身影忽然閃出。
鳳朝歌躲閃不及,直接撞了過去!
“砰——”的一聲,兩人重重跌倒在草地上。
鳳朝歌趴在男人身上,那張俊臉浸在咫尺!
“登徒子!”鳳朝歌看著身下的齊衡,俏臉紅了個完完全全,心撲通撲通的狂跳。
“放肆!”齊衡沉悶的低吼,眉頭微皺,麵露痛苦之色,猛一把推開鳳朝歌。
鳳朝歌羞惱的站起來,明知自己理虧,卻下意識吐槽道:“你這人,在草叢之中作甚?”
齊衡心煩時,常在竹樓休憩。
而現在竹樓讓給鳳朝歌住了,齊衡隻好來這邊休息,可他萬萬沒想到,會有此劫難。
他臉色黑沉如墨,斥責道:“蠢女人,本王怕你在陸候府受難,護你一命,可你卻不知好歹……滾!”
齊衡揮手一指,儼然要趕走鳳朝歌。
鳳朝歌心中一喜,連聲道謝,剛要離開,卻發現齊衡異樣,難道……
目光下移,想到撞到他時,自己的膝蓋好在正伏在他……那處。
“那個……”鳳朝歌好歹醫毒雙絕,深知這一撞有多麼恐怖。
該不會,碎了吧?
鳳朝歌有點忐忑,看向齊衡的眼神,滿是歉疚:“要不要我幫你……”
話剛出口,隻聽身後傳來一陣尖銳的女聲。
“賤人!”
八皇子搶走鳳朝歌之事,經三日發酵已經傳遍琅琊。
那些心心念念做皇子妃的世家小姐們,又如何不知。
今日,宰相之女葉芊芊便登上門來。
她一來到這裡,就看見草叢之中的齊衡與鳳朝歌,看二人身上草葉沾染,綠意斑駁,她腦子裡滿是二人在草地翻滾的畫麵!
“想不到陸夫人竟如此不知廉恥!”
鳳朝歌聽見身後辱罵,心知麻煩來了,不由瞪眼齊衡:“自大狂,這下怎麼辦!”
齊衡聽到鳳朝歌如此質問,麵色一黑,回頭便要斥責。
一轉頭,卻看見葉芊芊的丫鬟抬手打向鳳朝歌。
齊衡本能上前拉住鳳朝歌,一個旋身,避開丫鬟。
丫鬟一腳落空,跌在地上。
“你竟護著她!”葉芊芊見此,氣的大聲吼了出來。
“葉芊芊!”齊衡皺眉低吼。
葉芊芊便是宰相之女,也是齊衡的未婚妻!
看兩人這樣針鋒相對,鳳朝歌心知自己要完蛋了。
雖然齊衡隻是護了她短短一瞬間,可這一個瞬間,足以釀成無數誤會。
鳳朝歌不由瞥了一眼齊衡,早就知道,和這個自大狂攪合到一起,一定會有無數麻煩。
看葉芊芊、齊衡僵持不下,鳳朝歌壯著膽子上前解釋道:“葉小姐切莫誤會……”
啪!
葉芊芊反手一耳光,本想打鳳朝歌,胳膊卻落在齊衡手中。
齊衡冷著臉訓斥道:“葉芊芊,皇子府上,還容不得你放肆!”
一聲怒斥,卻傷透了葉芊芊的心。
“齊衡,你竟為一個有夫之婦嗬斥我,你放手!”葉芊芊含著淚喊道。
鳳朝歌絕望,有種掉進泥潭也洗不清的感覺。
她清楚,齊衡護著自己,隻不過是捍衛皇子威嚴,畢竟,如果在齊衡的府上,有人打了自己,顯得他很沒麵子。
鳳朝歌渴望齊衡能向葉芊芊解釋,讓葉芊芊不要仇視自己。
可齊衡麵不改色,一副清者自清的樣子,抬手一指,竟是指著門外的方向,示意葉芊芊離開。
連話都不肯多說一句。
葉芊芊淚如泉湧,咬著唇步步後退,一言不發,臨走時,狠剜了一眼鳳朝歌。
眾人離開,齊衡眼底的清冷神色一瞬消弭,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煩躁:“趕緊滾。”
鳳朝歌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對準齊衡的後腦勺敲下去。
她追上齊衡,直言不諱道:“你有沒有一點人性,害我名聲敗壞,眼下又被宰相女兒記恨,這個時候,你讓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