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子之後,我總覺得渾身有種不舒服的感覺,這分明是一個跟外麵的世界脫節的村莊,可是老爺子的這棟樓,卻很現代化,雖然沒有電力設備,但是一切的裝修設備,卻給人一種豪華的感覺。
房間裡有一張大床,四周的牆上還掛著幾幅油畫,我心說,我家都還沒有油畫這種現代化的東西,你這兒怎麼會有?你這老頭未免也太趕時髦了吧?
花不敗對這裡倒是一點疑心都沒有,一進房間就是收拾東西跑進去洗澡,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這個房間裡竟然還有浴室這種設備,這個房間就仿佛是酒店的套房一般,除了沒有電腦電視,用煤油燈代替了電燈,其餘的東西是一應俱全。
我問莫一白有沒有覺得什麼奇怪的地方,我告訴他,我覺得這個地方都透著陰森的感覺,可是卻說不出到底是哪裡古怪了。
莫一白搖頭沒有說話,而是直直的盯著牆上掛的一副抽象派的油畫看。
我也順著他的視線看了幾眼,隻見那油畫上麵,滿是胡亂的線條,看幾眼就讓人覺得頭暈。真不明白,這個世界上那些搞藝術的怎麼整出抽象派這種東西的,這也太抽象了,給誰看,誰看得懂,我還真得給他磕幾個頭了。
我嘀咕著,看不出來這莫一白竟然會欣賞抽象派的油畫,搞不好也是個藝術家。據說搞藝術的都是有點精神不正常的,莫一白一向脾氣古怪,如果說是搞藝術的,我倒還真能理解。
花不敗很快就洗完澡出來了,神清氣爽,我看三個人聚齊了,我就說起了,我覺得這地方的古怪之處。
“你這是杞人憂天,庸人自擾,這地方哪裡有什麼古怪的,要真有古怪,不過就是一個老爺子,一個十歲小姑娘麼,你怕啥呀。再說了,你不是驅魔師麼,人要是妖魔鬼怪的你也早該發現了吧,你怎麼出來混的呢!”花不敗一邊糙著自己的頭發,一邊說道。
“不是我膽小,咱這是為了安全起見,就是因為這一路走來,怪事見多了,所以才擔心的。你說這出來混的,不多長個心眼兒,到時候死在哪,怎麼死都不知道,那還不虧大了?”我一邊說著,一邊想著,這個花不敗,怎麼一點戒備之心都沒有,還說自己是個倒鬥的。倒鬥的事,我從爺爺那裡也聽過不少,要說著倒鬥界的,但凡經曆過風雨的,哪個不是機智警覺的。就憑花不敗的這點底子,還一直在跟我們吹噓說自己是倒鬥界有名的花爺,感情都是吹牛皮的。
“哎呦,龍少,你可彆這樣看著我。咱這不是不長心眼,既然是心眼那得長在心裡。有一句話叫做既來之,則安之,龍少聽過沒有。我看你的閱曆不夠,還得跟著你小白爺學學!”花不敗一邊說著一邊挑眉看了看莫一白。
莫一白依然沉默不言,眼睛依然直愣愣的盯著牆上的那副畫看,我更加肯定我的猜想了,這杵八九成就是一個搞藝術的。我不明白花不敗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好像是在跟我打啞謎似的,不過,不難聽出來,花不敗的意思是讓我有事藏在心裡,不要太容易表現出來。
花不敗這話倒也沒錯,我一時間又想起我爺爺說過的話,知人知麵不知心,爺爺最擅長的就是跟人耍太極,他說過就算是知道彆人心懷不軌,也要不動聲色,等著彆人露出馬腳,那才算是高手。這時我又狐疑起來了,這麼說來這花不敗還真有可能是個高手了,花不敗倒是真的很從容。
此時花不敗已經湊到了莫一白邊上去跟莫一白一起看起了牆上那幅畫。
“畫上有什麼奇怪的嗎?還是有什麼好看的?”我湊過去問道。
我的剛說完,莫一白就是示意我不要出聲,“有動靜!”
我也聽見聲音了,是從門外麵傳來了,像是一陣陣風聲。門外是樓梯上來的過道,上來的時候,我仔細觀察過環境,外麵根本就沒有窗子,一片昏暗,不可能有這麼大的風聲的。
我們幾個人很快就跑到了門口,我站在最前麵,小心翼翼的將門打開了一道縫,縫隙裡麵,我看見樓梯口那個小女孩正站在那裡,昏暗的光下下麵,小女孩緩緩的抬起了頭來,小女孩渾身的衣服仿佛是在被狂風吹著,發出咧咧聲響。
突然,小女孩的頭抬了起來,淩亂的發絲被吹到了後麵,兩隻睜的巨大的流著血的眼睛對上了我的眼睛。小女孩的臉恍惚了一下,我眼睛一眨,前麵哪還是什麼小女孩,我看見的是一顆漂浮著的頭顱在小女孩身體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披頭散發,七竅流血的慘敗麵容上一雙流著血的眼睛,真盯著我看。
我被嚇的心裡一驚猛的往後退了一步,滾到了房間裡麵。
莫一白跟花不敗在門口又站了一分鐘之後,才轉過身來。
“龍少,要說你見過的鬼魅應該比我們多吧,怎麼著就給嚇成這樣了?”花不敗慢條斯理的在椅子上坐下,直寒磣我。
“我這彆在褲腰帶上的腦袋,被我保了這麼多年,若是這時落在地上了,豈不是可惜了。咱跟閻王爺梁子結的很大,這回要是去了地府,保不準不被打入十八層地獄,生死事小,做個冤死鬼那才是事兒大了。”我從地上拍拍屁股站了起來,看著莫一白跟花不敗一副鎮定的樣子,想來我們都是坐在一條船上的,你兩不怕,我還怕個啥,當下就鎮定自若了。
“嘿,想不到啊,這龍少抓了這麼多年的鬼,竟然還會怕自己變成鬼!”花不敗嘿嘿笑著調侃。
“你就磕磣我,我就不信,你摸了這麼多年大粽子,不怕自己死了變成大粽子被人摸。”受了花不敗的影響,我這半個悶葫蘆,話也不知不覺多了起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過了一會兒之後,我問兩個人外麵怎麼樣,剛才他們也看見了吧。莫一白照理沒有說什麼,花不敗也隻是點了點頭,兩個人陷入了一陣沉思。
我知道,有什麼事,不用我問,這兩個家夥也會說的,所以我也裝逼似的,在旁邊裝了一下深沉。
又過了一會兒之後,我看兩人依然不說話,莫一白又轉過頭去研究牆上那抽象畫作了,我耐不住的說道:“你兩好歹說句話呀,不是都看到了嗎?這還不能證明這裡有古怪麼?我說莫一白,你是有多喜歡那幅畫,要喜歡,小爺回去了,給你弄個十幅,保證各個比他還抽象!現在可不是研究畫的時候!”
“有些奇怪。”這個時候花不敗突然開口了,一臉深沉的樣子。
我瞪大了眼睛,用眼神問他什麼地方奇怪。
花不敗皺著眉頭說道:“你說那小鬼是什麼意思,誒,龍少,那小鬼不會是看上你了吧,瞧著她衝你笑得這麼吟蕩?”
“那哪叫吟蕩,那叫詭異好不好!”我糾正花不敗的措辭,“要看,也是看上你這細皮嫩肉的家夥。”
“你說她那是什麼意思呢,也不找我們麻煩,轉身就走了。”花不敗繼續說道。
“她想幫我們。”莫一白突然開口說道。
“幫我們?”花不敗反問。
我一想莫一白說的沒錯,那小女孩似乎是有意幫我們的,剛才也沒有做什麼傷害我們的事情,隻是露出那麼點詭異的樣子嚇唬我們。聯係到開始的時候小女孩不讓我們進村的樣子,的確好像是要幫我們。
這個時候,門突然被急切的敲響了。
我們三個人同時對視了一眼,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難道是小女孩去而複返。
“你們在裡麵嗎,是我!”門外傳來的是十一的聲音。
我慌忙跑上去將之前被花不敗關起來的門給打開了,十一帶著一點緊張感走了進來。
“這裡有問題,我們得趕快離開!”十一迫切的說道,“趕快收拾東西!”
十一一邊幫忙收拾一東西一邊說自己看到的情況,大概跟我們也差不多,也是聽見了動靜,看見小女孩變成了一張鬼臉,十一說自己嚇的夠嗆的,活了這麼多年,殺人無數,卻從來沒有見過鬼。
殺人無數?聽到十一這四個字我一下惡寒,這種緊張的情況下,應該是不會說漏嘴的,條件反射般說出來的話,肯定是真實生活的映照。十一說自己是個考古學家,考古學家需要殺人嗎?我懷疑的看著十一。
當然這個時候,就算是有疑問我也是不能問出來的,就算是十一真的是殺人無數,當下我們坐得可是同一條船,她總不至於把我給殺掉。
花不敗說,是鬼我倒還不怕了,就怕這東西不是鬼吧?如果是鬼就好辦了,讓龍少驅魔仗一揮,那鬼早都給會飛煙沒了。
我一聽不由的有些佩服花不敗,這家夥說的一點都不錯,看到花不敗表麵上看著像草包,內力觀察細膩,一切隻是偽裝罷了。那小女孩跟老爺子,是不是鬼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確定,他們跟我平常碰見的鬼不一樣,身上一點鬼氣都沒有,完全跟正常人無異。
“管他是什麼東西,這地方詭異的很,我說還是早點離開比較好!”十一將整理好的包一個個扔給我們。
“來不及了!”這個時候莫一白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