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門再次打開,一股涼颼颼的冷風灌了進來,吹拂起條紋睡衣的額前的劉海,露出下麵那一雙驚慌失措的眸子。
“啊—救命—”
條紋睡衣發出尖銳刺耳的慘叫聲,雙手胡亂地撲騰著,試圖抓住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摔在了冰冷的地上。
“嘭—”
睡衣男摔倒在地,濺起了一圈塵埃。
眾人看到對方摔落的刹那,不由自主的屏息。
火車再次啟動。
“這就結束了嗎?”紋身男鬆了口氣,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鐘池皺眉看著車廂外越來越小的睡衣男,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不過他可以肯定,他不是第一個死亡者,應該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死亡者。
“咚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車廂的寧靜,鐘池看了看車廂號碼,確認了這裡就是火車的列車室,他起身拉開車廂門,一股熱浪瞬間湧入車廂,夾雜著汽油味。
一個穿著警服的年輕人站在門外,手上拿著電棍,似乎是在詢問列車長有沒有人在。
鐘池側身避過年輕人手中的電棍,“乘務員先生,您找誰?”
聽到聲音,年輕人轉過身,盯著鐘池看了一會兒,忽然伸手扯住鐘池的胳膊。
鐘池反射性地一甩手臂,卻發覺年輕人的手勁兒竟然比他還大,拽的他一時掙紮不開,隻能跟著年輕人走到車廂過道上。
年輕人根本不理會鐘池的威脅,他用另一隻手按亮電棒,直接就準備用手中的警棍打過去。
可正是這個時候,廣播中響起了廣播員標誌性的女高音:“各位乘客請注意!”
廣播的女高音讓人精神一振,原本準備攻擊鐘池的年輕人也暫時停住了手。
廣播的聲音頓了頓,繼續道:“列車已經駛進了隧道,請大家做好防護工作。”
鐘池趁機從年輕人的魔爪中抽回胳膊,揉著有些疼痛的肩膀,目光淩厲地瞪著年輕人。
年輕人毫不畏懼的迎上鐘池的視線,惡狠狠地說道:“嘿嘿,你們都要死!”
說著,冷冷的看了剩下的六人一眼,轉身便離開了車廂。
隨著列車駛入隧道,車廂內瞬間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
“我們怎麼辦?”胖子抱著頭蹲下身子,“剛才那個乘務員說我們都要死,難道是真的?”
鐘池摸索了一番,點燃手中的打火機,火苗跳躍,照亮了四周。
鐘池借著火光看著其他人,他們都低垂著腦袋,或坐或躺,唯獨他和那個紋身漢子依然保持著戰鬥姿態,站立著。
火把被點亮,車廂內多了幾絲溫暖的光亮。
鐘池環顧了一圈,突然看到車廂連接處突然閃過一道黑影。
他迅速跑向那個黑影藏匿的地方,想要看清楚是什麼。
這個時候,未知才是最危險的。
紋身也注意到了鐘池這邊的情況,他想要過去幫忙,但此時此刻的車廂裡,他一個人也幫不上什麼忙,反而是容易添亂。
黑暗中,鐘池看見了一雙猩紅的雙眼。
“咚—”
鐘池抬腿,一腳踢飛對麵的牆壁,石塊嘩啦啦地掉落。
他一個箭步跨過去,右拳握起,衝著黑影砸去。
黑影的身體一矮,躲過了鐘池的攻擊,然後一個翻滾,滾進車廂角落,躲開了鐘池的追擊。
鐘池順勢往旁邊撤退幾步,拉開距離,然後抬頭仔細觀察黑影的狀態。
隻見那團黑影蜷曲著躺在那裡,渾身顫抖,像是承受巨大的恐懼般。
“你是什麼人?”鐘池喝問。
“啊—”
一聲淒厲的尖叫劃破長空。
所有人都被這一道慘叫嚇的一哆嗦。
而身為當事人的鐘池,眼神一眨不眨的盯著眼前的東西。
黑色的影子猛地朝鐘池撞來。
這一撞,帶著萬鈞雷霆之勢,勢如千軍破,仿佛要把人撕裂一般。
鐘池單膝跪地,撐住了地麵,但仍然感覺膝蓋上傳來了鑽心的疼痛。
這一撞,力量太大。
黑影似乎並不願罷休,它一擊不中,又一記猛撞,勢必要把鐘池撞得血肉模糊。
紋身漢子作為已經來過夢魘的人,當即反應過來。
“快,過來幫忙!”
紋身漢子的喊聲驚醒了其他五人,他們紛紛圍了過來。
六個人合力,總算製住了這團詭異的東西。
這時,廣播裡再度傳來聲音,聲音依舊是女高音,但是聽上去,語氣明顯變了。
“各位,列車即將使出隧道!”一道略帶嘶啞的女人聲音響起。
也正是使出隧道的瞬間,剛才還在眾人跟前的黑影竟然消失不見。
隻是地上的一小灘血跡表示剛才這裡有東西存在。
鐘池皺眉看著地上的血跡。
他撿起一塊磚頭,拍碎血汙,露出一截斷裂的指甲。
“指甲斷裂,是因為受傷流血導致……”鐘池推測道。
紋身漢子也湊近看了看,皺眉道:“這不是人類的指甲,這更像是動物的,像貓。”
貓?鐘池沉默著思考著。
他想到剛才那個詭異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很有可能是一種野獸型凶獸,它的爪子鋒利無比。
“難道……”鐘池想到一個可怕的猜測。
他們這次遇到的怪獸,是由動物化作的鬼魂嗎?
這麼一想,鐘池倒有些慶幸了。
“我們現在該乾嘛?”胖子王磊問道,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額頭上甚至出現了密集的汗珠。
“先出車廂,去前麵找人。”鐘池說道,“這裡太陰森了,我總覺得會有什麼危險。”
說完,他拿起鐵棍向著另一節車廂走去,紋身漢子趕緊跟上。
其他幾人互望一眼,也陸續離開了車廂。
這節車廂裡有著一個個狹窄逼仄的空間,沒有窗戶,隻能用一盞昏黃的燈泡勉強照明。
一行六個人,分散了隊伍,在狹窄逼仄的車廂內搜尋。
就在此時,突然有一隻冰涼的爪子抓住了鐘池的褲管。
鐘池警惕地看著腳下,他彎下腰,發現是一隻小巧的、毛茸茸的小奶貓,小家夥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小家夥伸出爪子,試圖拽住鐘池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