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A城。
“網紅主播探秘消失，請廣大民眾切勿封建迷信，營造不必要的恐慌，接下來公布本月失蹤人數……”
電視裡傳來滋啦電流聲，茶幾上震動電話被接起。
“楊溫，能幫我找到弟弟嗎，他簽約一個直播平台後，就沒消息了。”
“直播平台？”
“沒錯，那幫該死的騙子！竟然讓我弟弟去直播探靈！我懷疑那個平台是'洞',楊溫，隻有你能幫我了。”
“平台發來。”
叮咚！新的信息傳進。
【恭喜主播簽約直播平台，請仔細閱讀以下直播守則。】
【遵守工作人員要求，這是為你小命著想。】
【直播時間和地點隨機發出，請主播即刻趕到。】
【試著討好他們，會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獲。】
……
楊溫收好守則，起身收拾背包，腕上帶著一款輕薄的手表，市麵上沒見過，是平台方發來的，手表不僅用來通知直播時間地點，還是直播設備。
平台剛剛發布了消息，最近一場直播即將開始，地點就在本市區，打車三十分鐘就到。
楊溫收拾好背包下樓，很快出租車停靠在腳邊。
今天的車還挺快，楊溫暗暗想到，上了車縮在後座位看平台給他發的消息。
【第一場直播即將開啟，新人特有福利，本次直播任務非常簡單，請到臨青幼兒園看望小朋友吧！】
【溫馨提示，幼兒園規矩很多，你們必須要遵守，否則會被平台封殺哦，探望時間為晚上八點，千萬不能遲到。】
楊溫反複看了幾遍，有用信息很少，隻能確定直播人數不止他一個，而且直播守則上不斷提到“他們”，他們是誰？觀眾？還是彆的東西？
他又抬手看了眼時間，距離八點還有一個半小時，來早了。
周圍開始起霧，能見度降低，楊溫憑著記憶找到院門，走近一瞧發現已經有三個人等著了。
兩女一男，看起來年齡都不大，其中一個女孩看起來還是個大學生。
“又有人來了，是人是鬼？”
“看著挺像人的，他用走的，不是飄。”
“那他就是人，太好了，剛才嚇死我了。”
楊溫聞言腳步一頓，快步走上前。
“你也簽約了直播平台？會不會咱們都被騙了？”女大學生小心問，雙手緊握手機。
“真囉嗦，每個人你都要問一遍？那個司機就有古怪。”
楊溫還沒回答，身穿工作服的乾練女人不耐煩打斷她，語氣雖然不好，但顯然是在場三人中最冷靜的。
至於唯一的男人，他存在感太低，楊溫自動忽略了。
“我叫梅媚，附近公司的職員，網上衝浪時無意點進鏈接，然後無緣無故就被簽約了。”
察覺到楊溫的目光，梅媚主動介紹，有她打頭，其餘兩人也開口。
“我叫苗芽，A大的學生，喜歡靈異探險，有人說附近有招靈異主播，我就過來試試。”
苗芽說著又要哭，她是喜歡沒錯，但本質上還是不信的，直到直播守則寄到宿舍裡，她才慌了。
“叫我王大虎，健身教練一個，我客戶給我推薦的，我過來玩玩。”王大虎撓撓頭，胳膊上結實的肌肉虯起。
楊溫不動聲色遠離王大虎，輕聲道：“楊溫，自由工作者。”
三雙眼睛齊刷刷盯向楊溫，見他說完紛紛麵露異色，詭異的氣氛壓在頭頂，空氣中彌漫著尷尬。
楊溫眨眨眼，他好像又把場子搞砸了。
“你們之前說司機，我也遇到了，怎麼回事？”
楊溫清清嗓子，打破沉默，苗芽像是找到歸屬般猛地點頭。
“沒錯，那個司機不是人！我們都遇到了！”苗芽指手畫腳，半天說不到重點，楊溫隻好偏頭看向梅媚。
梅媚拉過苗芽，無奈說：“我們三個相隔十分鐘到達這裡，我最先趕到，停在原地沒動，隨後我們都發現，帶我們來的司機，都是紙人，樣貌都一樣。”
“世上沒有這麼巧合的事，三……不，加上你是四胞胎同時是出租車司機，然後在短暫的時間內接我們來這裡。”
梅媚說到最後嗓子滯澀，像是說不下去一般。
楊溫蹙眉，如果真如梅媚所說的那樣，從他出門後就進入'洞'裡了。
倏忽，濃霧中又傳來急快的腳步聲，楊溫這才意識到，霧氣已經濃到他隻能看清身邊三人。
腳步聲逼近，楊溫眯起眼睛勉強能看清朦朧身影，是個男人。
男人年過三十，渾身不修邊幅，渾濁的眼珠在梅媚逗留片刻，倨傲地說：“叫我強哥，直播過三次，是個老人，一些事情都在直播守則上，我懶得廢話，身後的幼兒園就是直播房間，你們可以理解為副本，裡麵也有NPC，觸發條件就會死，你們的目的就是活下去。”
強哥說完陰笑兩聲，滔滔不絕：“你們不用擔心，副本對新人挺好的，基本不會有傷亡，主要還是讓你們熟悉直播規矩。我帶你們沒問題。”
“對了，一旦開始直播就不能停下，這個時候就彆想退出了。”
楊溫默默點頭，不僅本場直播不能結束，還要繼續每一場直播。
“那有人結束過嗎？要什麼條件？”苗芽帶著哭腔問。
“沒聽說過，大概要讓他們滿意吧。”強哥含糊回答，隨後重聲斥責，“你問題彆太多，死的就是你這樣的人！”
楊溫並不生氣，摸著下巴沉思，又是他們？強哥想必也不知道結束的條件，這樣也好，好歹有個有經驗的人。
其他人還想繼續問強哥，畢竟他是唯一的老人，多點信息說不定就能在副本裡活下來。
身後的幼兒園響起一陣鈴聲，強哥臉色一變，抬手讓他們安靜。
【快要熄燈了，請同學們進入房間準備睡覺。】
“快，直播馬上開始，直播守則帶了嗎？照著上麵做，有不會的再來找我。”
強哥警惕望向身後，抬手看手表，距離八點直播還有十分鐘。
所有人嚴陣以待，楊溫走在最前麵，差不多跟強哥並排，濃霧散去，顯現出臨青幼兒園大門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