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謙起了個大早，獨自前往醫院。
“除了幻聽還有嗎？”心理醫生在本子記錄，頭也不抬。
沈謙搖頭，那聲音太過清晰，不像假的。
心理醫生頭也不抬記錄，之後讓他多休息，儘量放鬆心情。
沈謙覺得自己聽了半天廢話，還被收了800的費用。
他鬱悶從醫院出來，站在公交站台等車。
到家的公交車隻有這一輛，十分鐘才有一班。
頭頂的日光被遮住，遠處公交車緩緩駛來，閃爍著幽綠的車燈。
沈謙認出是他要等的那輛，刷卡上車，挑個最後的位置坐下。
車廂內靜的出奇，手邊有人落座，他轉頭看去，是個年輕男子。
“我叫陸凡，你怎麼上車的。”
沈謙覺得這人腦子有病，莫不是逃票的。
陸凡呲牙一笑，略微苦惱：“能夠輕易進入怪則中，你還真是天生吃這口飯的。”
“怪則？”沈謙低聲反問，“沒聽說過，這是我回家的車。”
陸凡無奈聳肩，攤手說：“那暫時回不去了，一旦進入怪則，必須打破他才行。”
“或者還有個法子，那就是死，成為怪則的養料。”
他索性跟他解釋：“每個城市都會有幾個怪談，比如裂口女，遺棄的紅色高跟鞋……被人口口相傳。”
“不過這些隻是談資而已，嚇唬小孩子，可某個地方若是磁場發生變化，怪談就會變成規則，隨機挑選人類進入怪則當中。我這次過來就是解決的這個怪則。”
陸凡指了指腳底下的公交車，隨後遞上名片，笑得燦爛。
“小兄弟天賦異稟，有沒有興趣參與啊。”
沈謙接過名片，上麵簡單五個大字：驅魔人陸凡。
他驚訝挑眉，竟然真的有驅魔人。
不過他更應該在乎眼下的處境吧！被卷入生死難料的怪則當中了！
青雲城的怪談不少，除了不能出現兩個影子外，還有一個就是……
“不存在的36路公交車，會突然出現在站台，踏上公交車的人自此失蹤。”
陸凡補充道，還不忘拉攏他：“進入怪則的普通人神智都不會很清醒，你不受影響，真不打算加入驅魔師嗎？”
沈謙知道越多，反而冷靜下來，恐懼來源於未知。
他輕笑：“那你得讓我活著出去才行。”
陸凡：“小事一樁，不過下次可千萬彆跟人達成承諾哦。”
沈謙突然想到他在張權那裡說過把那東西帶走，會不會就是那個時候……
他沒有時間多想，公交車的速度慢了下來，外麵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陸凡往他手裡塞了個東西，輕聲叮囑他跟著自己。
司機停下車，朝他們走來。
“有人嗎？趕緊吱聲！”司機惡狠狠詢問，前排幾個人紋絲不動，後麵幾個上班族滿頭霧水。
陸凡猛的抓住沈謙的手舉起來，興奮大喊：“人在這兒呢，我們兩個都是。”
沈謙瞬間明白，司機在區分人和不是人罷了。
有聰明的人早就學著陸凡舉手，剩下的幾個不敢動彈。
司機又問了幾遍，確定之後，轉身對著前排的幾個人說：“這三個，不想當人了，你們處理掉吧。”
沈謙緊盯著那幾個，等他們回頭時，早飯差點吐出來。
他們隻是長著人形的怪物而已！腦袋四分五裂，巨大的嘴巴裡長滿了倒刺。
四肢扭曲，仿佛沒有骨頭，隻是一灘軟肉。
他們蠕動著向那三人跑去，伸出觸手將三人拖下公交車。
不多時，尖叫聲戛然而止，啃食血肉的聲音回蕩在耳邊。
“都被吃了啊。”陸凡低喃，“難怪找不回屍體。”
沈謙忍著惡心問：“它們都是什麼？”
“怪則裡養出來的怨靈而已，隻聽命令行事，蠢的要死。”
沈謙點頭，看著那幾個怨靈重新回到公交車上。
司機滿意拍手，讓他們坐回原位，公交車繼續行駛。
到了下一個站台，再次停下。
“還有人嗎？”
沈謙按兵不動，已經有人迫不及待舉手。
陸凡可惜嘖了聲，沈謙知道那人答錯了。
“你竟然還想當人，該死！”
一下又死了三個人，沈謙數了數，連他們在內，還剩五個人。
公交車走走停停，死的人越來越多，沈謙的臉色冷凝。
司機根本不是在考驗他們，全憑心情來，隻有回答符合他的心意才行。
機械女聲提醒他們車輛即將到終點站，沈謙剛想要鬆口氣，陸凡的語氣無比嚴肅。
“小心了，怪則正式開始。”
沈謙的心沉了沉，隨著車停，他緩慢站起。
“有違規人員闖入，請及時檢查。”
警告聲響了三遍，司機麵色陰沉掃視，身後怨靈蓄勢待發。
“驅魔師？正好，我這幾個寶貝還沒嘗過驅魔師呢。”
沈謙聽到陸凡一聲咒罵：“他怎麼察覺出來的。”
司機和怨靈注意到他們，逐漸向他們逼近。
陸凡打開車窗，準備跳車。
“沒抓到我之前，他們不會對你們動手，等我回來。”
說著，陸凡快速消失在黑暗當中。
司機趕緊讓怨靈追上去，死氣沉沉看向沈謙。
沈謙抿了抿嘴唇，尋找最佳跳車點，萬一司機惱羞成怒，死的還是他。
“非法闖入人員還未清楚，請繼續排查。”
司機隨即陰狠看向沈謙，沈謙也在心裡罵娘。
陸凡，你他媽跑早了！目標是他啊！
沈謙不斷想後退，糾結要不要跟陸凡一樣跳窗得了。
司機步步緊逼，卻沒有動手的意向，隻能怨毒又拿他無可奈何。
沈謙想起陸凡臨走前說的話，沒處理他之前，自己不會出事。
他鎮定下來，安穩坐在座位上。
司機冷哼一聲，隨手又招來一隻怨靈，命令怨靈攻擊他們。
怨靈的本事沈謙見識過，見勢不妙，立刻追隨陸凡的腳步，跳車就跑。
身後的人也跟著他跑了下來。
詭異的是，怨靈的攻擊性並不強，更像是……把他們趕下車。
沈謙看向車內，司機詭異朝他們笑，公交車門關上。
“祝你們好運。”
沈謙頭皮發麻，直爆粗口。
草，被騙了，外麵比公交車更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