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母原先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她是獨生女,從小寵到大的,芭蕾、鋼琴,無論是才藝還是學習她都無疑是優秀的,但就在她上大學的時候,父母貪心不足慫恿工人投資,最後失敗了,欠了工人們幾千萬,受不住壓力跳了樓,她從大學退了學,到我這應聘。
我記得當時我跟她說:“幾千萬,你乾一輩子都可能還不完。”
她笑著告訴我,她爸媽工廠的那些叔叔阿姨有很多她都認識,現在因為她爸媽,傾家蕩產,她爸媽走了,她不能走,一輩子還不完,能還多少還多少。
我聽見她的話,從心底佩服這個看起來稚嫩的小女孩。
她長得好看,聽說以前還是她們學校的校花,現在......
我連夜打了電話,疏通各種人脈,記得以前認識一個男的好像是有名的整形醫生,也不知道這樣的情況能不能做。
幸運的是我找到了,他也說可以,花費有點大,幸虧我之前坐台的時候,攢的錢多,除了開這家酒吧,還正好能夠給柳雲做手術,女孩子一定要漂漂亮亮的。
她們身體養好了,我跟柳雲說了這件事,不過我騙了她,我說是社會無償資助的,小女孩果然涉世未深,信了,高高興興的。
到目前為止令我意外的是,我的酒吧開業一直沒有受到影響,客流量很正常,甚至比之前還多。
我記得當時上熱搜,我的酒吧暴露出去了,我以為開不下去了,這也是我最擔心的點,不僅是我,酒吧還供著這麼多人吃飯呢,後來我就想明白了,賣不賣淫這種事對於來酒吧的男人來說,百利無一害,他們當然不在乎。
開業正常,但這件案子一直沒有進程,我到各個地方投訴過、信訪都沒有用。
再後來露露和柳雲找到我,“顏娜姐,不要耗費這麼多精力了,你已經夠累了,那件事我們都想好了,就自認倒黴,女人嘛,受委屈慣了。”
酒吧正常經營,我們過的都還不錯,直到那天。
疫情爆發,全城封鎖。
我們正好被困在酒吧裡,但幸好那裡食物充足,看著每天外麵救護車的聲音,看著手機上死亡人數的攀升,我們都不太好受。
後來疫情好了一些,人手還不太夠,我突然萌發了一個想法,我們這麼多人手,當個誌願者也挺好。
說乾就乾,我征求了一下有這個想法的人,畢竟這件事也有風險,她們卻都表示願意。
我們報了名,被分配到了不同的醫院、社區、街道。
有人負責消毒,有人在幫做核酸的護士當助手,有些力氣大的姐妹還幫忙送食物到各家各戶。
我也沒停下,一直聯係國外的朋友幫忙購買物資儀器捐到一些不太發達的地區,酒吧的也掙了不少錢,都捐出去了。
後來疫情好轉,她們都回來了,我們一起出去吃了頓飯,露露一直不停地說著她經曆的事,後來感歎道:“第一次被人這麼尊重。”
我們都沉默了,然後又笑了。
柳雲接過話說:“突然想到一首句詩,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露露有些疑惑,“彆擺你大學生的架子,文縐縐的。”
小柳急了,“我這是反諷!反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