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京都來有個奇女子,是楚狀元家的二小姐。」
「我打聽過,她好像是儋城的小廚娘!」
「不是,是青樓裡的,他們樓裡有三個招牌,一個是小龍蝦,一個是姑娘,再一個就是她....」
「她怎麼是楚狀元的女兒?」
「嗨,還能怎麼,風流債唄.....」
酒肆畫舫,飛短流長,甚囂塵上!
最後這個線越挖越深,楚狀元當年的風流史便被扒了個徹底。
比如,他在做官前是個落魄的書生啊,比如,因他生的俊俏花魁自薦枕席啊.....
這花魁隨即也被扒了出來。
許韶華,當年名動天下的花魁,據說老皇帝當年還微服出遊,專門為見她一麵。
風華絕代!
事情終究鬨到了朝堂。
廟堂裡的大人們,自然不曬一笑,全當是樂子在聽。
皇帝也仰頭直樂,讓楚狀元自己好好處理家裡事。
梁相一改昔日寡言少語的形象,勸說楚狀元能承認這段父女,並且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許諾,如果楚雲秀能夠進入楚家門庭,他便帶著嫡孫上門求親。
這話一出,滿堂寂然。
皇帝臉色明顯不好看了,看著太師的眼神也淩厲了幾分。
乾什麼?
太師府還想跟丞相府攀扯上關係?
心下,暗暗記了。
.....
這天,楚雲秀終於見到了楚狀元。
他蟒袍廣袖,方正威儀。頜下一尺長髯,鼻如懸膽,麵如冠玉。
眉宇之間與楚雲秀有著三分相似。
在看到她身上那件紅衣時,不禁目露哀傷。
這是自出生以來楚雲秀第一見到自己那狀元爹。
兩人並沒有對過往談及很多。
「我會給阿華一個妾室的名份,我,隻能如此....」
他兩手一攤,臉上是深深的無奈。
楚雲秀知道其中的關係,也沒想占過多的便宜。
點了點頭便算應下了。
出門時,她回頭看著狀元爹問「阿爹,你可知道啤酒花嗎?」
楚狀元先被這聲“阿爹”驚了一下,但心裡卻莫名的有些暖,這才聽到下麵的話。
「啤酒花?那是什麼花?」他問。
楚雲秀也不解釋「如無意外,我後天就回儋城了,京都我住的不習慣,畢竟那裡才是我的家。走之前阿爹可否帶我去宮裡的禦花園看看,如果有,我隻要一株,若沒有,那就算了!」
她自來灑脫,沒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執拗。
楚狀元聽著臉色僵了僵,但還是答應了。
這或許是最好的辦法。
娘是妾室牌位入不了宗祠。
楚雲秀在城外的天龍寺用僅剩的銀兩買了個廢棄的佛龕,將娘的牌位放了進去。
第二天,她便隨著父親的車架進了皇宮。
到底是太師的女婿,皇宮的後花園想去還是能去的。
楚雲秀在裡麵找了一圈,彆說還真的給他找到了。
藤蔓纏繞在一株桃樹上,好好的一株桃樹被吸的乾乾巴巴,極為可憐。
楚雲秀也沒客氣,將它取了下來,帶了出去。
當天下午,她便讓府裡的家丁,駕車送她回了儋城。
對於她而言,目的已經達到,這裡本就不屬於她的地方,何必賴著不走。
當然,這是原因之一。
更重要的原因,她怕自己再不跑,恐怕就來不及了。
皇帝已經下了詔書,強行將楚家大小姐與四皇子定了親。
太師府如日中天,再加上一個親王。
這是乾什麼?
滅頂之災啊!
如果楚狀元分寸拿捏不當,一旦牽扯黨爭就是抄家滅族的禍事。
楚雲秀不禁慶幸,自己還好是“妾室”所出,名字入不了祠堂,不然就要一起完蛋了。
她好不容書穿到這個世界,自然要趨吉避禍。
結局她早就已經看過了。
楚狀元最後確實遭了難,太師府被清算,抄家也是情理之中的。
她還是回去做她的龍蝦燒烤城。
儘快賺夠逃命的錢才是。
至於男人嘛......
她還沒成年呢,暫時不想。
但書裡,她最後是跟梁辰在一起了,結局也不好,所以她決定不要愛情,專門搞錢。
爹和梁辰她都要遠離。
可惜,那梁辰還欠自己一千兩銀子呢!
算了,就當是自己給他日後成婚的賀禮吧......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