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咖啡店裡,我單獨約見了陳歡歡。
她穿著一身黑色寬鬆過膝大衣,戴著口罩、鴨舌帽將泛黃的素顏遮的嚴嚴實實。
我直接問「幾個月了?」
陳歡歡滿含歉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低頭回答「一個月.....」
說著,她便將一張檢查單遞給了我。
我眉頭皺了起來,確實懷孕一個月.....
「真的是那晚之後有的?」我追問。
陳歡歡抿著嘴,不說話。
其實,我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隻是一個月的話,不是我的又還會是誰的呢?
隻是我想不通,那晚我明明做了措施,我也不可能讓一個足療女懷我的孩子,大家本來就是玩玩的,而且她這種職業,哪個男人敢娶啊?即便,她是個正經姑娘!
可這話,我卻說不出口。
「那,那你想好怎麼辦了嗎?」我問。
錯就是錯,如果她執意要把孩子生下來的話,這個責任我不背也得背的。
「我還年輕,這個孩子我決定不要了.....」陳歡歡細若蚊吟的開了口「你有家庭,有老婆,我也不想讓你為難.....」
我一聽,鬆了口氣,心裡也不免有些感動。
我連忙掏出錢包,將所有的鈔票全部拿了出來,差不多有3萬「對,對不起,那這些錢你拿著,多給自己買點營養品,那份工作太辛苦,要不就辭了吧,把重心放在學習上,以後你要是有需要,隨時給我打電話.......」
我心中有愧,始終不敢去看他她,隻想儘全力去彌補。
陳歡歡推脫幾下,最終還是收了錢。
這時候,我手機響了,是老婆打來的電話。
我慌忙接聽,一聽老婆的聲音,我臉色的愁緒瞬間消融,轉而春光滿麵。
我並沒有看見,那一刻陳歡歡看我的眼神變得複雜而詭譎,纖細的手指不自然的握緊。
我匆忙的回到家,給老婆煲湯、伺候她吃飯,保姆還沒來,我也舍不得讓老婆做家務,索性脫了外套,把家裡裡外外拖了一遍,窗戶擦的一塵不染。
老婆在旁看著,笑容幸福。
我也跟著笑,可笑著笑著,心裡莫名就是一痛。
總覺得,越是靠近老婆,就覺得離得越遠,越害怕。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真希望,那天可以不去巷子裡的那間足療店。
事實上,自從上次之後,我就再沒去過了。
我默默祈禱,風波就這麼過去,讓我的生活儘快回到從前。
.....
這周周末,陳歡歡給我打了電話,說肚子疼的厲害。
我嚇了一跳,以為她手術造成了什麼傷害。
急急忙忙過去找她,才發現她已經換了住處。
她此刻的住所,是在一個地下室,不見陽光,空氣彌漫著尿騷味與黴味。
走廊又窄又矮,走在其中,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喘不上氣。
這種地方怎麼能住人呢?
她的房間更是淒慘,破門上的鎖已經壞了,彆說防賊了,就是晚上睡覺都不安全。
房間裡隻有一張桌子,一張床,屋頂上開了一個天窗,那是唯一的采光點,洗過的衣服,全部掛在上麵,散發出潮濕的黴味。
「你,你怎麼住這裡?」
不論如何,她都給我有些關係,看到她在這樣的環境裡,我的心也不免一陣刺痛。
「我之前給你的錢,都用完了嗎?」
陳歡歡臉色蒼白,神情淒苦「足療店老板知道我懷孕了,就不讓我去那邊上班了,學校我也不敢回,就暫時住在這邊了.....」
說著,她從抽屜裡將一張銀行卡拿了出來「大哥您給的錢,都存在這裡,我不想讓大哥覺得,我跟你在一起是為了錢,你能來看我,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可我跟你的關係,本來就是金錢交易啊?
這話我沒說出口,主要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把卡推給她「給你,你就拿著,對了你說肚子疼,是手術造成的嗎?」
我這一會,陳歡歡突然掩麵而泣。
我急忙安慰,她怎麼回事。
她哭著說「我去醫院查了,醫生說我子宮壁太薄,手術可能會導致不孕,我以後就不能做媽媽了,大哥,我....我該怎麼辦?」
我頭皮一麻,整個人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