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是犯人,我的聲音會震懾他。
如果他不是犯人,我問清來意後,再下去也不遲。
“你家的水管不是爆了嗎,物業派我來確認。”
我一拍腦門,竟然忘記了這一茬。
昨晚洗澡,水管突然爆了,我拿起電話對著物業就是一頓噴。
今天被跟蹤狂,逃獄犯搞得精神緊繃,一時想不起來。
“來了來了。”
我快速打開門鎖插銷,蹬蹬蹬下了樓。
“讓你久等了。”
我彎腰以示道歉。
鄭暢摸頭憨笑,與之前凶狠的模樣完全不同。
可能剛來一個新環境,有些社恐吧。
我為他找了一個理由。
“沙發可以坐麼?”
鄭暢動作很拘束,眼神也來回閃爍。
真是一個可憐的人。
想起王隊長跟我說過,他居無定所的原因是家裡人不待見他。
眼角的疤痕就是繼父一次醉酒留下的。
我心中生起憐憫:“你隨便坐。”
“我去給你倒杯水。”
水還在燒,我隻能從冰箱裡拿了一瓶啤酒。
“來,天氣炎熱,喝點涼的一會好乾活。”
鄭暢似乎沒有受過這麼好的待遇,他站起身結結巴巴的感謝。
看他禮貌的樣子,我心裡充滿愧疚,之前還懷疑他跟蹤我,真是令人慚愧。
“你家裡除了你之外,就沒其他人了嗎?”
鄭暢左看看又看看,對我家裡的東西十分新奇。“
“是啊,獨生女,一人在陌生城市居住。”
“逛逛你的房間可以嗎,不去二樓。”
一樓都是客廳廚房等房間,我爽快的答應了他。
趁他去了陽台,我忙去二樓拿零食下來。
在下樓梯時,電話響起,是王隊長的。
“王隊長,你們的效率可真高啊,昨晚水管爆了,今天就派人來修。”
但王隊長的話令我大驚失色。
“我還沒有告訴物業任何人呢。”
誰也沒告訴?
我扶住樓梯扶手,心中一絲不妙預感浮現。
正想上二樓,正巧撞見鄭暢目光。
他對我笑了笑。
那笑容是多麼意味深長。
我不敢動了,隻能邊往客廳走,邊小聲說:“你確定誰也沒告訴?”
“確定啊,我剛剛才找了水管工人。”
“可鄭暢怎麼來了?”
我捂緊手機,生怕鄭暢聽到。
“鄭暢?我沒有告訴他,而且他也不會修水管。”
“對了,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好派水管工人去你家修水管。”
我放下手機,後麵的話沒有再聽,因為鄭暢走過來了。
“你們家裝修挺好的,陽台後有山有草,十分安靜。”
我訕訕笑道:“是啊,當初就看重它安靜,距離市區又近。”
“近是近,就是交通不太方便吧。”
他臉突然湊過來,嚇了我一跳。
不知為何,鄭暢眼底微微泛起猩紅,表情也十分奇怪。
“還好,我有車。”
抓住沙發上的娃娃抱在懷裡,我有種引狼入室的感覺。
“你好像很緊張?”
鄭暢手放在我額頭,撫摸著。
我頓時站起,咽了一口唾沫,說:“你該修理水管了。”
“對,你看我都把這事忘了。”
鄭暢拍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他背過身,拿起茶幾上的老虎鉗等工具,徑直走向浴室。
報警,必須得趕快報警!
王隊長說鄭暢不會修理水管,可他還是去了浴室,其中必有陰謀。
打開電視,我意圖利用聲音掩飾我報警。
可電視上的新聞讓我傻了眼。
“據本台信息,昨日越獄的三名逃犯,現有兩名追回,還有一名在逃。”“望各位廣大群眾發現後立即報警,”
電視上的照片幾乎讓我難以動彈,正是鄭暢!
不會錯的,鄭暢雖然一直戴著口罩,可他那種駭人眼神與照片一模一樣。
糟糕,電視聲音是外放的,浴室裡鄭暢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