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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對,為那畜生賠上性命的確不值,報仇的事咱們慢慢來,不著急。”

我拉著春兒在凳子上坐下,然後緩聲開口。

“太好了小姐,您終於想明白了,您放心,春兒一定會竭儘全力幫您!”

小丫頭聽我這麼說,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急忙握住我的手說道。

我望著小丫頭臉上還沒乾透的淚痕,心頭忽然有了主意,可是卻又覺得太過虧欠於她,於是躊躇著,遲遲開不了口。

“小姐,您可是想到法子了?”

春兒跟了我許多年,一眼便瞧出了我的心思,連忙急聲追問。

我猶豫片刻,然後附耳過去,心頭盤算一五一十的說給了她聽。

小丫頭聽著,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對我的法子很是讚成。

戲班子住在我家的時候,春兒回家探親去了,大火那天晚上才回來,所以吳誌並不曾見過她,有些事由她去做,的確比我要穩妥得多。

隻是如此一來,實在是太委屈這傻丫頭了,想到這兒,我心頭不由得湧起一陣愧疚……

“這屋子裡就我和你兩個人住,不是你拿的是誰!”

第二日晨起,我忽然發現藏在枕頭底下的玉墜子不見了,那是母親的陪嫁,我從小便戴著,就連山窮水儘時也不舍得變賣,突然間丟了,自然是急得不行,忍不住揪住春兒的衣領質問。

春兒就像是忽然間變了個人似的,狠狠瞪了我一眼,隨即狠狠掙脫了我的手。

“玉墜子?你怕不是在做夢吧?那麼金貴的東西你也配得上?”

春兒毫不留情的用白眼剜著我,聲音忽然拔高了許多,話裡話外滿是嘲諷不屑。

我瞧著她雙手叉在腰上,扯著嗓子潑婦似的與我爭執的模樣,心頭非但提不起絲毫怒氣,反而忍不住有些欣喜。

“這小丫頭演的還真是像模像樣!”

我繼續同春兒叫嚷,心頭卻忍不住暗暗稱讚。

我們倆越吵越凶,終於引來了路過的吳誌。

屋外是長廊,離班主和幾個戲子住的地方也甚遠,所以每日晨起吳誌都會在外麵咿咿呀呀的開嗓子。

“大清早的,你們倆在做什麼?吵得人頭疼!”

吳誌穿著戲服推門進來,眉頭緊緊皺著,臉色很不好看。

春兒見了他嘴角立刻翹起一絲笑意,然後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躲到了他身後。

“公子,這醜八怪一大早的發意症,窮的跟什麼似的,還非說自己有個值錢的玉墜子,汙蔑人說我偷拿她的。”

春兒小心翼翼的抓著吳誌的袖子,一雙杏兒眼裡,半是憤怒半是委屈。

看著在自己身邊小兔子似的,可憐兮兮的小姑娘,一向自詡心善的吳誌難免生出幾分憐憫,抬頭瞧我時,眼神驟然多了幾分厭惡。

“春兒說得對,瞧你那身破布條子似的衣裳,身上能有什麼值錢的玩意兒?莫要胡亂冤枉人。”

吳誌將春兒護在身後,衝著我冷冷地說道。

看著他故作嚴肅的模樣,我忍不住在心頭暗暗冷笑:“有些人明明蛇蠍心腸,卻覺著自個兒是活菩薩,但真是可笑!”

“公子!她……她就是個瘋婆子,半夜說不準會拿刀砍我,我……我不想再和她住在一個屋子裡,求公子救救我。”

春兒畏畏縮縮地瞧了我一眼,瞬間滿眼恐懼,不由得將吳誌的衣角拽得更緊了些。

吳誌聞言愣了愣,眼裡隨即綻開了一絲淫笑。

“既然這瘋婆娘如此可怕,那你打今兒個起就搬去與我同住可好!”

吳誌直勾勾盯著春兒,那模樣就像一頭餓了許久的狼見著了小羊羔。

說著更是不等春兒回答,便直接拽著她的衣袖將人拖了出去。

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我忍不住微微勾了勾嘴角。

“這場戲,誰是餓狼誰是羊羔還說不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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