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氣分外新鮮,泥土和青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摻雜在空氣裡麵,竟讓人覺得十分愜意。
陸綿閉起眼睛站在窗前,感受著細微的涼風拂過臉麵。
“瞧瞧這大黑眼圈,遮都遮不住!”寧靜的畫麵被這麼一句話打破了,女人的嗓音中帶著幾分沙啞,“綿綿,你昨天是不是沒睡好?”
陸綿聽這聲音就知道是付妍,她抬起眼皮,壓下心中的煩躁:“嗯,睡得比較晚。”
付妍抿了抿上揚的唇角,親昵的挎上了陸綿的胳膊:“怎麼了?和姐說說?”
在榮城大學裡麵,陸綿的同事很多,交心的卻沒有幾個。其中關係稱得上不錯的,也就隻有她麵前的付妍了。
陸綿神色黯然,將這幾天壓在心裡的事情說給付妍聽。
“你懷疑你老公出軌?”付妍突然笑了,“綿綿,你最近是不是來姨媽了,情緒不穩定?你老公可是公認的模範丈夫,怎麼可能出軌呢。”她擺了擺手,笑容裡莫名多了幾分暢快和得意。
陸綿瞧了眼四周,壓低了聲音:“可是我親耳聽到臥室裡麵傳來他和另一個女人的聲音,我還聞到他大衣上有香水味兒,還有……”
她想說在大衣口袋裡看到了避孕套,最終沒說出口,改口道:“還有他最近經常夜不歸宿。”
付妍嗤笑一聲,鬆開陸綿的胳膊,轉過身去背對她:“你這麼漂亮,身材又好,向修遠舍得出軌?”
陸綿沒看到付妍說這句話時,麵上的表情是何等的嫉妒,她隻覺得付妍是在調侃她,不相信她的話。
“我也不願意相信他會背叛我,背叛我們八年的感情。但是事實擺在眼前,我絕對不會容忍他的。”陸綿想起她和向修遠的曾經,麵上的倦意更深了。
付妍聽出了話裡的意思,陸綿是想和向修遠離婚了。她的眉毛皺了一下,斂起麵上的嫉妒,連忙湊過來開口:“你就彆疑神疑鬼了,你能確定臥室裡麵的人就是向修遠嗎?大衣上的味道或許是不經意間蹭上的呢?”
她瞧了眼陸綿,接著語重心長的勸道:“還有你說的什麼夜不歸宿,也可能是人家工作真的忙啊,畢竟是事業上升期嘛。”
“事業上升期?”陸綿重複了一遍,心中覺得諷刺。
向修遠的事業一直都處於下滑期,什麼時候有過上升期?他一開始的公司都是她幫忙創辦的,但他到底是能力不足,公司一直沒什麼起色,全靠著她的收入硬撐著,才不至於破產倒閉。
“哎呀,綿綿,彆多想了。向修遠這麼好的老公你如果扔下了,以後還去哪兒找啊。”付妍這一番話意味深長,她眼裡閃過冷笑。
然而那抹冷意恰巧被陸綿捕捉到:“妍姐怎麼這麼篤定,向修遠不會出軌?”她問了一句,話裡帶著試探。
付妍笑容一僵:“這……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兒麼?”她又退了一步說,“再者說了,就算向修遠出軌,你也沒必要這麼較真啊。”
聽付妍這麼說,陸綿已經不想再聊下去了,兩人的觀念壓根就不相同。她是絕對不會容忍男人出軌的,這種事情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而且她實在沒辦法和向修遠再繼續相處下去了,她打心底裡覺得惡心。
見陸綿不說話,付妍的神色開始變換,眼底帶著幾分鄙夷。她一直都看不慣陸綿,覺得陸綿太過清高了,仿佛什麼都入不了她的眼一樣。
女人就得有個女人的樣子,都已經嫁人了,還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像個什麼樣子?
付妍在心裡暗暗白了一眼,打了聲招呼就去上課了。
陸綿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終於上完了最後一節課,她收到了向修遠發來的消息。
他說他今晚在公司加班。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幾個文字,陸綿不禁笑出了聲,他什麼時候這麼拚命了?踏出教室,陸綿直接開車去往向修遠的公司。
有沒有貓膩,看看就知道了。
說來也巧,陸綿才剛剛到向修遠的公司樓下,後者就從公司裡出來,開車離開了。為了避免被發現,陸綿特意沒開自己的車,而是叫了輛出租車跟著向修遠。
前方的車輛往繁華的街頭開去,那裡是最適合約會的地點。
向修遠沒一會就露出了馬腳,他雖然沒有見什麼人,但卻進了一家花店,從裡麵抱了一大束鮮花出來,包裝的極為精致粉嫩,這肯定是要送給女人的。
“這就是你所說的加班?”陸綿自嘲的笑了笑,親眼識破向修遠的謊言,這滋味並不好受。
多餘的陸綿已經沒心情再看下去,她讓司機掉頭,把她送了回去。
坐在車裡,陸綿遲遲沒有踩下油門。她的腦海中始終回放著向修遠手捧鮮花,麵帶笑容那一幕。
記得當初,向修遠也沒少送她花,每次都是笑容洋溢,眼神誠懇。可是什麼時候不送了呢?大概是她嫁到向家的第二年吧,幫助向修遠創辦了公司,又生下了子慕,向修遠明顯對她少了幾分熱情。
想到子慕,陸綿的腦袋又霎那間清醒過來。她使勁兒揉了揉太陽穴,看了眼時間,差不多也該回家了。
等陸綿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打開門,她愣住了。
鞋櫃上那雙熟悉的皮鞋,令陸綿有些恍惚。
“是媽媽回來了嗎?”
向子慕稚嫩的聲音拉回了陸綿的思緒,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向子慕已經撲過來了:“媽媽!”
而向子慕身後跟著的,就是那雙皮鞋的主人——向修遠。更加令陸綿摸不著頭腦的,是向修遠懷裡捧著的那束鮮花。
“綿綿,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啊?”向修遠熟練接過陸綿肩上的包,將粉嫩的大束鮮花塞到她懷裡,“喏,這可是我親自去花店裡挑選包起來的。”
進入花店將近半個小時,足以證明是他親手包的,這個陸綿再清楚不過了。
她有些怔然:“你不是說今天加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