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稚已早早便來到教室門口,在這裡頓步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邁步走了進去,教室之中,隻有渺渺幾人。
被教訓之後的高倩等人一見到蘇稚已,幾乎是條件反射性地安靜了下來。
注意到她們的舉動,蘇稚已抬起被劉海遮住的眉眼,淺淺勾唇一笑,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唇上,做出噤聲的動作來。
見此,就算昨晚的恐懼已經攀上了脊背,但高倩還是勉力做出一副無事的樣子來,繼續和旁邊的人聊天,隻是臉色有些難看。
“高倩,你不舒服嗎?”
“沒、沒有……”
高倩額角冒著虛汗,生怕蘇稚已發現自己的異常,假意咳嗽兩聲,遮掩道:“可能是感、感冒了吧。”
經過一整天時間的發酵,蘇稚已回來上課的消息就如同插上翅膀一般,轉眼就傳遍了整個校園。
自然有些看不慣原身的人來找麻煩。
自己動手的時候,高倩還沒注意到,現在站在旁觀者的視角,她幾乎可以清晰地看到蘇稚已嘴角隱藏的寒意。
“你們還是、還是彆欺負她了吧?”
高倩想起來自己的遭遇就忍不住感同身受起來,她好意開口勸阻那些不知死活,準備白白送死的人。
結果受到了嘲諷。
“高倩,你自己不敢彆以為所有人都不敢!”
張悅然挑起刻薄的眉梢,嘴裡吐出來的話更是不饒人,“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是個紙老虎,光說不做,還看不得彆人去做,呸!”
高倩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後也拉下臉來,冷冷道:“該勸的我也勸了,你自己作死我也攔不住你!”
關鍵是蘇稚已的目光已經落在了自己身上,高倩覺得自己再不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能會遭受第二次毒打。
說完,她一邊揉著自己的脖子,一邊和已經到了的姐妹,離開了教室,在門口聊天去了。
另一些女生見教室裡即將會有一場惡戰,都怕惹上麻煩,便也匆匆離開了。
看著高倩和其餘女生離開的背影,張悅然冷嗤一聲,又把視線放在了蘇稚已身上,不懷好意道:“我真是不知道你還回來乾什麼,想找我練手嗎?”
說完,她便掄圓了手,想先給蘇稚已一巴掌,卻被蘇稚已狠狠捏住了手腕。
張悅然用力掙了掙,卻發現自己怎麼也掙不開那隻細白的小手。
然而她又不好意思回頭對自己身後的人說自己被蘇稚已抓住掙脫不開。
吃奶的勁兒都用出來了,整個人漲紅了臉,憋的額角青筋暴起,卻也絲毫沒有掙脫的跡象。
這,這蘇稚已的力氣什麼時候這麼大了?
張悅然抬起另一隻手,剛準備繼續扇人動作,蘇稚已抬手打開她的手,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
張悅然痛呼一聲,捂著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蘇稚已,把她身後要來幫忙的女生推開。
蘇稚已輕聲道:“等會還要上課,我沒興趣挨個挨個收拾你們,希望你們不要不自量力!”
比起還有那麼一點點反抗心思的高倩,張悅然才是真真正正的紙老虎,被蘇稚已一威脅就立馬答應改邪歸正,重新做人。
然而改邪歸正了一個張悅然,還會有其他的人來找她麻煩。
好在現在的蘇稚已,也不懼怕任何麻煩,有一個收拾一個。
蘇稚已回來的消息,榮嫵早就聽說了,但她一直沒有來找她,就是等著蘇稚已不堪受侮,重新滾回家去。
哪成想都過去四五天了,也沒見蘇稚已罷課,反而欺負她的人,見到她都繞道走,這讓她很納悶。
榮嫵心裡不安,思來想去,決定還是找一下蘇稚已的麻煩。
她找人去給蘇稚已傳話,說是榮嫵約她放學在天台見麵。
一聽見這個名字,蘇稚已心中便泛起怒意,而天台這個地方也讓她感覺到一絲不安。
蘇稚已微微眯起雙眸,總覺得原身跳樓的真相似乎要湊到自己麵前來了。
當下便也輕輕地點了點頭,低聲應下了。
在彆人看來她這是懦弱,可是在高倩等人眼中,這是蘇稚已的正常狀態。
放學鈴聲響起,蘇稚已拿上自己的包,低垂著頭,思考這如何應對這次的情況,獨自向著教學樓的頂樓走去。
五分鐘後。
蘇稚已推開天台的門走進去。
“蘇稚已,我沒想到你還真會來。”
榮嫵陰沉沉笑了兩聲,轉過身,想欣賞蘇稚已驚慌無措的模樣,結果卻是不儘人意。
蘇稚已伸手撩起劉海,露出清麗過人的眉眼,是陽光大方的樣子,輕聲笑道:“那天發生了什麼?”
蘇稚已聲音抬了一點,重複了一遍:“發生了什麼?我很好奇。”
蘇稚已的輕言輕語讓她惡心,怒道:“這種垃圾!當初跟你做朋友的時候,我就很討厭你……”
她整個人都癲狂了,言語有些激動:“我隻是覺得,像你這樣的人,先給你希望,再讓你絕望,一定會徹底擊垮你……”
隨即平靜下來:“我想的沒錯,你的確因為我的背叛而感到絕望,然後、然後你就跳了樓……”
“如果重來一次,我肯定還會這麼做……”
榮嫵一口氣將蘇稚已當日的情況全盤拖出。
除了她自己誰也不知道,對於蘇稚已的仇恨到底是來自哪裡!
看著蘇稚已,並未得到見到蘇稚已微笑,以為她是在嘲笑自己,怒火被點燃,質問道:“你笑什麼?”
蘇稚已將自己的頭發紮了起來,輕聲一笑:“沒有重來一次了!我原諒你,還得多謝你!不過我也知道你這種人不會悔改!”
說罷拿起藏在身後的手機:“這是你的錄音,也彆想著搶奪,因為我已經錄下你的話,群發了,讓大家看看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榮嫵臉色難看,指著蘇稚已,“你!”說不出話來。
蘇稚已此刻紮了馬尾之後,整個人陽光大方,十分有氣質,輕聲道:“我也可不是之前那個傻女孩了。再見!我的過去。”
說罷,蘇稚已轉身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