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跟著爺爺在村子裡長大,這次出門之前去過的最好的地方就是我們家那兒的縣城。香港是國際化的大都市,就算整個中國也挑不出來比香港強的城市。
像我這樣的土包子這次若不是跟著宋九爺來的,根本就連什麼是晚宴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參加晚宴的規矩。以前也就在電視劇裡見過有錢人參加什麼宴會的。不過我一大老爺們不愛看那些偶像劇,最多掃過一眼,具體的還真沒見過。
於是,我自然而然的穿著牛仔褲,套著大t恤,後麵帶著新進的跟班張麻子,坐著宋九爺給我派的車就呼嘯著去了宴會現場。
“小爺,您……就穿這身去參加宴會?”上車以後張麻子一邊開車,一邊小心翼翼的問。
我看了張麻子一眼,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我這身衣服太便宜了,讓人覺得拿不出手?這我倒是聽說過,城裡人穿的衣服都是什麼牌子的,我這衣服沒什麼牌子,都是地攤貨。張麻子好歹也是給大佬開過車的,當時的身份地位也不差,最近這段時間看他的吃穿用度也看的出來。難道是看不起我身上穿的地攤貨?
我有點不高興,能穿名牌了不起啊?當下沉下臉說:“怎麼?我穿這身不行?”
張麻子見我臉色不好,嚇了一跳,忙應道:“行,行。小爺您長的精神,穿什麼都俊的很。”
我知道張麻子這是奉承話,也沒搭理他。坐在車上閉目養神起來。殊不知張麻子以前也是在上流社會混的人,對於參加晚宴有什麼規矩是門清,他今天也是一身西裝來的。見我穿的衣服實在不合規矩,忍不住問了一句。
見我居然不高興了,立馬就不敢言語了。他知道奇門五行這一行當裡,不少大師性格都十分古怪,他也見過有的大師穿著道袍參加宴會的。再說,我高不高興,直接關係到他的小命能不能保住,他哪兒還再敢多話,直接閉嘴乖乖開車了。卻不知,他這一閉嘴卻讓我在宴會上出了個大醜。
其實這事兒也怪宋九爺,我一窮屌絲初來乍到的,哪兒有錢置辦什麼行頭,再加上出身受限,什麼規矩都不懂,沒有人提點不出醜才怪。
不過宋九爺這兩天是真忙,宋家大小姐被綁架到羅家彆墅之後,在彆墅裡受了驚嚇。三魂七魄去了一魂二魄,現在靈魂不穩,宋九爺在忙著為女兒安魂,根本沒時間也沒心思去關心我宴會上穿什麼衣服這種小事兒。
他能抽出時間趕到宴會現場就已經很不錯了。畢竟這個女兒可是他的命根子。
要說宋家大小姐是死門傳人的女兒,不至於見個鬼就能嚇成這樣。我剛聽聞這事兒的時候也挺納悶,我爹是生門的傳人,我見了鬼也沒嚇死。當然,男女有彆,這膽子天生就不一樣。
具體細問之下我才知道原來這宋九爺對女兒疼的那是跟眼珠子似得,生怕女兒受到半點損害。他心裡明白,做我們這一行的都會犯五弊三缺,他若是把死門的本事傳給了女兒,那以後女兒也會和他一樣犯五弊三缺。以後女兒會有什麼淒慘的命運都不好說。
權衡之下,他決定不讓女兒接觸死門的東西。即使看也不讓女兒看一眼,他怕女兒見過一次之後會產生好奇,纏著他學這些,那就不好了。於是,宋九爺把自己的寶貝女兒保護的很好,像溫室裡的花朵一般。
嬌嫩,卻見不得風雨。這不,見了會鬼就活活嚇死了,三魂七魄就去了一魂二魄。這也虧了是宋九爺是她爹,要是換了普通人家,那等身體裡剩下的兩魂五魄漸漸散去,就徹底死透了。
這次,宋九爺算是把看家的本事都拿了出來,這才把她閨女救了回來。但是一魂二魄被驚掉可不是小事兒,即使重新聚了回來,靈魂也受了損傷,得好好靜養,現在躺在床上十分安靜,不知道的還以為變成植物人了。
隻有宋九爺,每天去房裡幫自家閨女穩定身體裡的靈魂,又尋找各種法器滋養身體裡的魂魄。著實是廢了一番心血。因此,這次去參加宴會的事兒他才會疏忽了我。
本來宋九爺是打算和我一起去的,但是宋大小姐下午時突然有了複蘇的跡象,宋九爺一聽說就急急忙忙紮到了宋大小姐的屋子裡,到晚上都沒出來,估計早忘了宴會的事兒了。最後還是周大刀進去請示了一次我才得到指示說讓張麻子帶著我先去,他半中間去露個臉,介紹介紹我。
等我進了會場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剛才張麻子為什麼會問我是不是就穿這身衣服去。因為我發現宴會裡的人都穿的特彆正式,男的穿的是西裝革履,有些還穿著燕尾服,女的穿著漂亮的裙子,似乎是叫什麼晚禮服的,我在電視上聽說過。
穿著牛仔褲和大t恤的我跟這宴會大廳明顯的格格不入,就是我身後擺著跟班樣子的張麻子看起來都比我人模人樣的。看到這個場景我尷尬了,我當時就準備掉頭回去,找宋九爺先換身衣服再來。
“哪兒來的小子?怎麼混進來的?”我正準備降低存在感,趁機溜出去呢,旁邊一個長的很猥瑣的年輕男人在我旁邊諷刺了一句。這男的嗓門挺高,在靜謐的,僅僅放著輕音樂的宴會廳裡異常的嘹亮。他的話音一落,全場的目光都落在了我們兩人身上。
我聽了這話十分尷尬,心裡也清楚現在我是甭想出去了。否則以後在香港上流社會圈就甭想再混下去了。
我挺起胸膛,冷冷的掃了猥瑣男人一眼,冷哼了一聲:“這位先生是在質疑主辦方的能力,覺得什麼人都能混進來嗎?”
我知道,這場宴會的主辦方是香港的首富,李嘉人。那家夥在香港說上一句話,香港的金融圈都要抖三抖。我看這男子形容猥瑣,從麵相上來說,雖然有富貴命,最終卻守不住,而且發的都是不義之財,為人卑鄙,隻要給錢,什麼都做。遲早也會敗在這上麵。
像他這樣的勢力小人,看到我這窮屌絲,自然是想上來踩兩腳,至於說李嘉人這個主辦方能力不行,隨便什麼人都能混進來,打死他都不敢。
果不其然,猥瑣男聽了這話以後臉色漲得通紅,卻不知道該怎麼接我的話。說我是混進來的人,那就是質疑李嘉人的能力。承認我是拿著請帖大大方方進來的,那就是打自己的臉。現在他是進退不得。
猥瑣男漲紅著臉憋屈了許久才憤憤的說:“你是哪家來的?居然穿成這樣?一點教養都沒有!”
我抬眸掃了猥瑣男一眼,呦嗬,這是承認了我的身份,又想貶低我沒教養了。
我懶得跟這種人計較,就冷冷的說了一句:“我願意穿什麼就穿什麼,跟你有什麼關係。”
說完這話就準備找個角落坐著,今天是絕對不會出來見人了。等過了這段風頭再說,今天這人真是丟大發了。
誰知這猥瑣男竟然不依不饒的攔住我,對著我說:“在宴會上穿正式的服飾是一種禮儀,你小子是對主辦方有什麼意見,所以才故意穿成這樣,進來不尊重大家的?”
我眉毛一挑,心底的怒氣徹底起來了。我剛才那主辦方威脅他,他現在倒是反將了我一軍。本來穿成這樣來是我失禮了,可是老子就是窮,渾身上下的錢加起來也沒不起身西裝,這小子非要逮住我的傷口猛踹叫怎麼回事啊?
我在猥瑣男臉上打量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瞧你的麵相,你今天必有橫禍。與其在這多管閒事,倒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能不能過的去今天這一關吧!”
猥瑣男聽了我的話氣的臉色鐵青,指著我伸手右手食指,哆哆嗦嗦的指著我,顯然是氣的不輕,身上都顫抖起來:“你……你居然敢詛咒我……我看你小子是不想活了!”
我冷冷的掃了猥瑣男一眼,一個將死之人,還敢這麼囂張。就是他平時壞事做儘了,才會有今日這一劫。
猥瑣男見我沒把他放在眼裡,氣的朝著我揮拳打來。張麻子見狀兩步跨過來擋在我麵前接下了猥瑣男的拳頭:“齊老三,這是什麼地方?你也敢動手?”
齊老三見有人站出來給我出頭,定睛朝著張麻子看去,這一看嚇了一跳,訕訕的道:“是張二哥啊,聽說大佬死了以後您就跟了宋爺了,您怎麼會在這兒啊,沒見著宋九爺進來啊。”
原來這齊老三以前是混黑幫的,是李老大手下的兄弟,張麻子是常年跟著李老大的,屬於心腹,所以雖然是個司機,但是彆人都尊一聲二哥。這齊老三自然就排到了老三。
齊老三心狠手辣,什麼缺德事兒都乾過,張麻子雖然也挺能打。但是給陳老大當司機,還真沒像齊老三他們一樣,提著刀砍過人什麼的。所以陳老大死後齊老三就把張麻子掃地出門,沒留一點情麵。
直到前幾天聽說張麻子跟了港島赫赫有名的宋九爺齊老三心裡才打起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