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過彆人在背後偷偷議論,說我不是張海軍親生的。
為此,我還偷偷研究過我們倆的長相。
他的單眼皮,濃眉,鷹鉤鼻,齙牙薄唇。
而我是雙眼皮,眼睛炯炯有神,鼻子有點塌,嘴唇還偏厚。
的確很不相像。
就算我長得隨我媽,可家裡連張我媽的照片都沒有。
張海軍對那口鐵皮箱子像寶貝一樣看的緊,我自然會格外好奇。
當初,我才偷看了一眼,就被狠狠打了一頓。
我第一次見他發那麼大的火,也是他第一次動手打我。
思及至此,我連連搖頭,被他的眼神兒逼退到牆角。
「你還在騙我!」
張海軍陰冷的眼睛盯著我。
他說,如果是真的,為什麼警察不抓他,反而把他放回家?
我啞口無言。
事情顛覆來的太快,令我極其接受不了。
我哭著問:「吳強是誰?」
他頓了頓,「是我一個朋友。」
他怎麼會和殺人犯做朋友?
我們老師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朋友殺人,他也不是什麼好人。
「你滾,你滾!我不想看見你!」
我躲在被窩裡,咬著拳頭默默流淚。
我不吃不喝,寧願死也不相信他沒有殺人。
那天,剛一下床我便昏迷過去。
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裡,他的雙眼布滿了血絲,胡子拉碴。
雙鬢的頭發斑白,我心中詫異,才短短幾天就長這麼多白頭發。
「小豪,你這孩子咋這麼倔咧?」
他聲音沙啞的不像話。
我想說話,心中又氣。
他從懷中掏出幾張A4紙,拿給我看。
一張是領養證明,上邊寫的清清楚楚,我是剛滿一歲被張海金領養。
第二張是身份證明,在被送去孤兒院時,我才剛剛六個月。
而我的親生父親,名叫吳強,母親名叫牛春花。
這是什麼意思?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張海軍眼底出現慌亂,那擔憂的眼神兒又深深刺痛了我。
「小豪啊,你、你先不要生氣。」
我有什麼資格生氣?
原來,我不是他親生的。
我的親生父親才是真正的殺人犯,他殺了我媽、我姥姥、我舅舅!
按理說,張海軍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收養我,照顧我把我撫養這麼大,我早就餓死了。
「小豪,這些事原本我打算瞞一輩子,希望你童年完整快樂健康的度過。是我太不小心,讓你發現了這本日記。你啊,就是太執著了,執著於真相。」
我更加沉默了,死死的咬著嘴唇,眼淚撲簌簌的掉落。
他看我這副神色,急忙叫來醫生。
醫生說我心裡有嚴重的抑鬱症,需要住院乾預治療,否則會越來越嚴重。
我排斥張海軍,還排斥醫生,排斥所有人,我拒絕接觸外界。
在醫院住了將近半年時間,醫生宣布我可以出院了。
出院那天,張海軍異常高興,帶著我去吃了肯德基。
他說,我年紀小,還是要去上學的。
我又被張海軍送去學校。
半年不見小癟犢子們,再見換了新花樣,說我是白眼狼,不孝子,還有人說我是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