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出蕭南言語間刻意的疏離,馮銀山忙擠出更大的笑容:“澤宇說,你是他專程從山間的梵天觀請來,為馮家排憂解難的,雖然我不信這些魑魅魍魎之說、也不認同澤宇的行為跟想法,但既然你來了,那就是客,我馮家的待客之道,向來是沒得閒話可說的。”
蕭南聞言,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宛若罌粟綻放,渾身充斥著一股邪氣。
馮家的待客之道,的確是沒得閒話可說,因為儘是笑話了。
他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馮銀山身上:“馮家待客真是熱情,又是毆打辱罵、又是扇耳光的。”
馮銀山一怔,在一瞬的尷尬之後,他迅速恢複了正常:“之前是我冒犯了,實在對不住,今天澤宇不在,我擔心老宅的下人照顧不周,就給你帶了些吃食來。”
蕭南亦是一怔,隻覺得這位馮家長輩的演技真是非凡,居然能夠全然忘記先前的種種行為,重新披上一副友好的麵具。
“您說得嚴重了,您可是長輩,教訓提點我們這些後輩實屬正常,沒有冒犯一說。”蕭南的目光落在馮銀山手中的籃子上,直覺對方的目的不單純。
馮銀山沒有討好他的必要,犯不著來跟他道歉。
蕭南不禁回想起馮銀山在得知古井屍體之後的態度,心中的疑慮愈發深重。
如今馮澤宇下山了,老宅隻剩他一人,若他再出什麼問題,可就沒人能守著屍體了。
馮銀山將準備的吃食放在神桌的一角:“東西我放在這裡,你可以等餓了再吃,這籃子保溫效果很好。”
蕭南的視線隨著馮銀山的動作落在桌子上,“二叔,這桌子的木香很特彆,邊緣處的雕工也很出色,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馮銀山抬眸,對上蕭南的視線,“就隻是一張尋常的桌子而已,不是什麼名家作品。”
蕭南挑了挑眉,“這桌子是二叔購置的嗎?”
馮銀山否認道:“不是,老宅的全部家具,都是一位老管家準備的。”
“那這位老管家現在在老宅嗎?”蕭南忙追問。
馮銀山聞言,露出意外的神色:“想不到你對這張桌子的興致這麼高,不過可惜了,老管家最近不在老宅,她女兒半月前分娩,他現在應該還在市區。”
蕭南目光不動:“那的確是可惜了,我還挺喜歡這張桌子的,那二叔你知不知道,這桌子是由什麼製作而成的?”
馮銀山有一瞬的沉默,隨後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不知情。
蕭南頷首以做回應,下一刻又聽見馮銀山帶著疑惑的詢問:“這神像是你放的?”
蕭南側首,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看向廊下的椅子,上頭是那座由槐木製成的神像。
“是我放的,覺得有些潮濕,就想讓它曬曬太陽。”他看著馮銀山朝外走的背影,隻見對方十分虔誠的將神像捧在手上。
蕭南眉頭微微一蹙,馮銀山不是不信這些麼?怎麼會擺出這麼虔誠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