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抬頭一看,大頭鬼倒掛在屋頂,一雙恐怖的大眼睛正盯著我們。
大頭鬼再次張開血盆大口,從上方撲向我們。
嘭的一聲巨響,破窗戶四分五裂。大頭鬼鑽進店裡。
葛二蛋反應快,拉著我向後退了三四米。
大頭鬼的腦袋翻轉過來,裂開大嘴,嘴角的開口一直延伸到耳後。
大頭鬼不斷向我們逼近,葛二蛋緊緊攥著裝著黑狗血的瓶子。
“潑它?”葛二蛋在等我給他信號。
瓶子裡的黑狗血所剩無幾,機會隻有一次。
我們已經退到大廳中間,就在準備灑出僅剩的黑狗血時,異變突生。
老爺子在大廳裡安置了一個神龕,供奉的是財神,沒事的時候就燒三炷香。
小神龕中放出一道金光,打在大頭鬼上。
金光的效果比黑狗血還要誇張,大頭鬼張開大口發出一聲慘叫,痛苦的在地上翻滾,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臭味。
大頭鬼受到重創,迅速退出大廳,消失在夜色當中。
“財神老爺發威了?”葛二蛋盯著神龕發呆。
彆說他了,我都有點懵。自家的東西我當然清楚了,神龕、香爐包括財神像都是在大集上買的,時間也不長,竟然能擊退大頭鬼?
等我反應過來,先是衝到窗口看了一眼,一個鬼影都沒有,就連霧氣都散了。
這次是真的安全了,小命保住了。
“沒事了?”
葛二蛋得到我的肯定答複後,雙腿一軟,坐在椅子上,手在發抖。
我回神龕前,仔細檢查了一番,發出金光的是一枚並不起眼的銅錢。上麵還帶著泥土和銅鏽。
我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枚銅錢是老爺子在西山上撿的,回來之後隨手放在神龕上。
“就是這小東西救了咱們?”葛二蛋伸手要拿起銅錢看個仔細。
“彆動。”
我注意到銅錢上出現一道新裂痕,多半是因為剛才那道金光。
“這玩意筒直就是護身符!回頭你問清楚哪撿的,咱們也去找找,說不定運氣好也能撿上一枚。”
想法不錯,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老爺子早就記不清了,隻能給出個大致範圍,那和大海撈針差不多。
此事以後再說。
天亮之後最要緊的事是去小嶺村找神婆。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還是一知半解,一頭霧水。
“是不是可以睡會兒了?”葛二蛋打了一個哈欠。
還有兩個多小時就天亮了,看起來不會再有老鬼上門。今晚這一劫就算是過去了。
我看著被撞爛的窗戶,不知道該怎麼向老爺子解釋,有個酒鬼喝多了撞爛了窗戶?
“一扇窗戶而已,小事。”葛二蛋不以為然,大不了就說是他撞壞的。
實在沒辦法也隻能這麼說了,反正這家夥早就習慣了替我背黑鍋。
我筒單的收拾了一下,把地上的碎玻璃掃在一起。外麵什麼情況就不知道了,就算老鬼都走了,我也不會在夜裡走出店門,等到天亮之後再出去查看。
夜涼如水,我從破窗看到了遠處的西山。
原本很普通的西山在我眼中愈發神秘,西山背後還藏著多少秘密?
我的身後傳來呼嚕聲,葛二蛋已經睡著了,這貨是真的心大,我們剛才差點命都沒了,還能秒睡。
葛二蛋鼾聲如雷,聽著他的呼嚕聲,我也困了。
我用手機設了鬨鐘,時間定在淩晨四點半,天剛蒙蒙亮的時候。
不得不說葛二蛋的呼嚕聲讓我很快安定下來,沒過幾分鐘就睡著了。
鈴……
等我被鬨鐘吵醒,天就快亮了。我揉揉眼睛,向窗外看去。
東方魚肚發白,黎明到來。
已經安全了,我費了點事才把葛二蛋叫醒,總算可以出去查看外麵的情況。
我小心翼翼的打開店門,第一眼就看到倒在門口的草木灰。
地上都是腳印,密密麻麻的腳印。大部分腳印都是光腳腳印,少部分穿鞋的鞋印也很奇特。
葛二蛋叫道:“我靠,這麼多鬼腳印!”
這些腳印有大有小,有男人的大腳印,還有女人的三寸金蓮。這種小腳印我隻是聽說,從沒見過。
我繞著房子走了幾步,隻要有草木灰的地方,都布滿了腳印。
我的頭皮一陣陣發麻,腳印說明夜裡至少有上百的老鬼圍繞著我們。
“你該來看看這個!”葛二蛋用手機照著窗板。
我走過去一看,窗板上都是黑手印,肯定是拍打門板時留下的印記。
這些手印散發著淡淡的惡臭,有一股腐屍的氣味。
昨晚用手機拍到鬼影,再親眼看到老鬼們留下的印記,心中更加恐懼。我和葛二蛋心裡冒出同一個念頭,我們到底招惹了什麼?
能驅使百鬼和大頭鬼, “還人願”的老鬼莫非是個鬼王?
那逼迫著我們許願的女鬼又是什麼來頭,另一個鬼王?
“乾活!”
在老爺子來之前,儘量把現場收拾好。
“看哥們的!”葛二蛋出力,將窗板摘下,我將上麵的手印擦掉,放回原處。
用了不到半個小時,我們就收拾完了。隻有破窗沒辦法恢複原狀。
鎮上有做鋁合金窗戶的商戶,一天也就修好了。
葛二蛋肚子咕嚕一聲,他餓了,還好店裡有食物,隻要熱一下就能吃。
他也不用我招呼,自己找了些鹵肉,下了一鍋麵條。
“等會兒再吃!”
我有新發現,地上有一行血跡,方向卻有些奇怪,並不是朝著西山,而是指向一條胡同。“好多血,有人受傷了?”葛二蛋盯著地上的血跡。
我蹲下找了根草棍,沾了一點血水,在鼻子前聞了一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確實是血,但是無法確定是人血還是黑狗血。
“跟上去看看。”
我的心裡也沒底,從出血量看,不可能是黑狗血,量太大了。
兩人尋著血跡往前走,血跡斷斷續續,在胡同裡拐了一個彎,血跡少了,間隔五六米,才有一灘血跡。
葛二蛋皺著眉頭說道:“這是往村裡跑了?”
我沒說話,加快腳步,順著血跡到了一戶村民的家門口。
大門邊緣還有點血跡,不管流血的是人是鬼,都進了這戶人家中。
“怎麼會是他家?”
村子就這麼大,每家都很熟悉,血跡儘頭的這家正是王會計家。
葛二蛋從門縫往裡看,王會計家裡很安靜,一點動靜都沒有。
臥室拉著窗簾,王會計還沒起來。
“這家夥坑咱們?”葛二蛋總算是反應過來,從路邊撿起一塊石頭,要砸王會計家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