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雖然沒有怪罪他,但曹一心中還是十分愧疚,問道:“太子殿下有沒有受傷?”
“哼,就憑那些老頭子,還傷不了我。”
不知道太子想到了什麼,抬腳大步朝前走,吩咐道:“走,跟我去看看父皇。”
“是。”
曹一和溫子卿互相對了一下眼神,趕緊跟上。
朝堂上的混亂在太子離開之後就漸漸平靜下來,那些老大人們陸續離開了大殿,並沒有一個人去內室看望皇上。
這個時候,皇上的情況已經穩定了許多,幾位太醫在皇上床前忙活著,太子進了門,緊張的問太醫道:“父皇怎麼樣了?”
“回太子殿下,皇上是急火攻心導致的血氣上湧,已經服了藥,現下好多了,太子不必擔心。”
“那以後呢?”蘇胤聖雖然是朝臣們口中的草包,可他自幼在宮中長大,見慣了爾虞我詐,知道吐血意味著什麼,揪著太醫的領子,一臉緊張的問道:“父皇的身體,以後能不能調理好?”
“太子殿下放心,皇上的身體底子很好,精心調養一段時間是可以痊愈的。”
蘇胤聖終於放下心來鬆開了太醫的衣領子走到了床邊,哽咽著說道:“父皇……”
經曆了剛才朝堂上的變動,皇上看起來仿佛蒼老了許多,卻安慰太子道:“不必擔心朕,朕好得很。”
看著父皇蒼老的模樣,蘇胤聖心中憤恨:“我一定要殺了丞相。”
皇上攥著他的手,有氣無力的說道:“他的確該死,卻不是現在。”
蘇胤聖知道老爹要說什麼,心急道:“父皇!丞相都已經明目張膽的要廢黜了,再不采取措施,隻怕他就要自立為王了!”
“行了,”皇上衝他擺了擺手:“你這孩子,做事總是急躁,殊不知,這樣會吃大虧,你要沉穩一點……”
話還沒說完,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咳得驚天動地的,他用帕子捂住嘴,再拿起來的時候,帕子上就多了不少血絲。
太子看在眼裡,氣的不行,隻想現在就手刃了丞相,幫父皇報仇。
皇上平靜了下來,說道:“好了,我剛才說的那些話,你回去之後好好想一想,時間不早了朕想休息,你退下吧。”
“是。”
太子退出了內室,小聲交代曹一道:“你留下來,守在父皇這邊,保護他的安全,今日丞相在大殿上提出廢黜,擺明了已經按捺不住了,我擔心他會搞突襲……”
曹一明白太子的意思:“是,屬下遵命。”
溫子卿卻覺得這個決定有些不妥,剛才在大殿上,丞相想殺的,可不止皇上一個人,曹一是太子身邊一等一的高手,若他不在了,萬一丞相派人來殺太子,那可就麻煩了。
她搖了搖頭,想把這個想法從腦子裡甩出去,希望自己是真的想多了。
……
太子今天的心情可以說是喪到了極點,回到長樂宮之後,陰沉著臉一句話都不想多說,小路子和瑛兒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問溫子卿,隻說是朝堂上的事情,下人不便多打聽,倆人隻得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以求不成為太子發泄情緒的出氣筒。
太子心情不好,便早早睡下了,長樂宮裡早早的熄了燈,看上去一片靜謐。
可是有句老話說得好,“怕什麼來什麼”,溫子卿白天的時候還在懷疑丞相會對太子不利,晚上便察覺了異常。
多年的殺手生涯,造就了她的淺睡眠,房頂上瓦片活動的聲響,很快讓她醒了過來。
她警覺的睜開眼睛,朝著窗口看去,一個黑影在窗口一閃而過,朝著太子的寢殿去了。
溫子卿抄起劍來,開門就殺了出去。
那黑衣人聽到身後的動靜,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突然刺過來的一劍傷到了胳膊。
他悶哼一聲,捂著小臂疾疾後退,見持劍的是個女人,眼中現出些不以為然的神色。
他是丞相精挑細選出來的殺手,對付一個女人自然不在話下,於是想也沒想,提刀殺了過去。
本以為三兩招之內就能解決掉她,卻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麼難纏,十幾招過去,他不但沒有傷到這女人分毫,反而還落了下風,身上被割傷了好幾處。
那黑衣人向後一跳,躲開了溫子卿的進一步攻擊,冷笑了一聲說道:“看不出來呀,一個太子身邊的小小宮女,居然有這麼高的功夫。”
溫子卿也不跟他多說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是丞相派你過來的吧?”
黑衣人沒有正麵回答,可他接下來說的話,卻已經默認了溫子卿的問題。
“如今朝堂之上風雨飄搖,皇上無能,所有的國事都壓在丞相一人肩上,太子也繼承了皇上無能草包的一麵,舉國無望,這樣的太子,留著又有什麼用?”
聽著他這這話,溫子卿稍稍一分析,就明白了過來:“看來丞相和那些朝臣們議政時,你沒少旁聽啊,連這種冠冕堂皇的話都說得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不是殺手,而是個政客。”
“不管怎麼說,太子今天都死定了,你這小宮女雖然有些三腳貓的功夫,但是想救太子,嗬嗬……還差得遠呢。”
溫子卿這邊在幫太子抵擋殺手,心裡又在擔心皇上那邊的情況,不知道丞相會不會派殺手去刺殺皇上。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丞相十有八九不會這麼做。
皇上如今病重,手上又沒有什麼實權,想要搞掉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隻要丞相派人殺掉太子,皇上受到刺激病情勢必會加重,到那個時候,丞相再稍微刺激他一下,皇上就直接撒手歸西了,到時候皇上和太子都被除掉了,丞相沒了阻礙,整個國家就是他的了。
想到這裡,溫子卿不由得冷哼了一聲,心道這丞相還真是下的一盤好棋。
趁著她愣神兒的功夫,那殺手轉了轉眼珠子,想著這小宮女的確有些難纏,與其和她打下去耽誤時間,不如先把她甩開,殺了太子才是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