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饒她一命,她竟不知感激,但凡提到她心上人,鐵了心要與我作對。既怕死,又要作死,怎會有這樣的人?”
摯友也滿心疑惑,小心謹慎說了出來,“我倒是也挺好奇的。”
溫霄醉眼微眯,“你也對那小美人感興趣?”
摯友反駁道:“我倒是對美人不感興趣,難得有殿下上心的人,除了太子贈與殿下的那位,可是許久未曾見了。”
溫霄冷哼,“一介草奴,也配與比擬周氏嫡女?”
摯友訝異,“這便奇了,殿下納一介草奴為妾已惹眾議不休,怎還會如此上心?”
溫霄也犯嘀咕,“是了,為何呢?或許是因為她很像一人。”
摯友便問:“像?普天之下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她又有何過人之處?”
溫霄酒勁上來,眼前朦朧,半醉半醒說道:“你可還記得前朝那位郡主?罷了罷了!多少年前的事情,不該嘴碎提及!”
摯友細撚了一遍,隻覺不對勁。“殿下是說那位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小郡主?恕在下失禮,逝者安息,殿下還是忘了罷!”
溫霄在摯友府上待了一夜,渾然不覺公子府上會橫生什麼變故。
沈捷聽聞溫霄親自捉拿了桑寧,笑得合不攏嘴。這位煙花巷柳來的女子沒什麼彆的本事,最擅長煽風點火。
想起上次溫霄非但沒有責罰桑寧,反而在她走後,桑寧恬不知恥地依偎著溫霄,這讓沈捷火上眉梢,心裡一直鬱結著。
這次好了,桑寧衝撞的可是正室的周夫人,公子就算不看多年的夫妻情分,也是要賣一個麵子給周氏的,畢竟周氏是大家,朝堂上出過重臣的。
沈捷掩不住眉眼間的喜色,耐不住要去見桑寧。
地牢裡陰暗潮濕,沈捷很少來這樣肮臟的地方,但是煙花巷柳可比這裡更臟更亂。桑寧一身單薄白衣,腳上銬了粗黑的鎖鏈,靜靜地望著小窗的月色發呆。
“妹妹在看什麼呢?竟這般好看。”沈捷笑吟吟地貼近了她。
桑寧麵無表情回答道:“比你好看。”
沈捷便握緊了拳頭,在桑寧來之前,除卻周鬱雁,她便是最得寵的。這個低賤的草奴,仗著有幾分顏色,竟也想分得公子的寵愛?
沈捷塗了丹蔻的手揚起便是一耳光,“戴罪之身,竟也敢這麼跟我說話?”
桑寧被她扇得不輕,悶哼一聲,拂去臉上被尖銳指甲劃傷的血漬,抬起眸子直勾勾望著沈捷。
沈捷被她盯著又怕又氣,正準備再給桑寧一耳光的時候,侍衛攔住了沈捷,冷聲喝道:“公子說了,在他回來之前,任何人不得動用私刑。”
沈捷好笑道:“私刑?我替周姐姐教訓新來的姐妹罷了!輪得到你來蹬鼻子上臉?你曉得我是誰麼?”
雖然沈捷也是妾,但好歹是二公子迎娶進來的,作威作福久了,侍衛們也就懶得理她了。隻要沈捷不是要了桑寧的命,他們也不必向二公子通報。
沈捷當是自己身份多管用,更加洋洋得意起來。狠狠跺了幾下桑寧的腳,趾高氣揚道:“看到沒?你這低賤的奴,就該被人踩在腳下!”
說得痛快了,心裡還不痛快,沈捷將地牢裡的刑具當做玩具,一樣一樣試在桑寧身上。掛著倒刺的鐵鞭,撒了鹽的竹條,連一旁的侍衛也看不下去。
偏偏桑寧一聲不吭惹沈捷心中不快,覺得這麼懲罰桑寧索然無味。忽然望見一旁的烙鐵,忽的笑了。
“聽聞宮裡犯了事的奴是要在臉上打上烙鐵的,做錯了事便要記一輩子,妹妹可不要怪姐姐。”望著終於變了臉色的桑寧,沈捷甚是滿意。
要怪,就怪你生了張迷惑公子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