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子衿閉上雙眼,聽著這首歌熟悉的旋律,腦海裡突然浮現出大學裡的那些陳年往事,回憶裡劃過的那些笑臉仿佛還在昨天那樣。還有那個少年,總是溫溫柔柔的模樣。陽光灑在他的側臉上,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靈巧的舞動著,帶出一串流暢的音符……
“顧晨……”心裡默默念了一句,你還好嗎?
“嗯?你說什麼?”曲之然沒聽清她說什麼,看寧子衿也沒有想要重複的意思,自顧自往下說,,“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首鋼琴曲,乾淨,純粹,浪漫。也很虛幻……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意識到自己被無視了,曲之然的臉慢慢的黑了下去。
寧子衿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得罪了大BOSS之後,終於附和了一句,“這也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曲子。”
車子停了下來,寧子衿將車門打開,剛想伸腳出去,腳腕又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她小心的撩起褲腳,腳腕已經紅腫了一片。
“腳崴到了,彆逞強了。我抱你。”曲之然俯身將她抱了起來,一步步走到了客廳。
將寧子衿放到沙發上後,他撥通了家庭醫生的號碼,然後從備用藥箱裡拿了些紅藥水。十幾分鐘後,客廳的門鈴響了。
“曲先生,寧小姐沒有傷到骨頭,隻是需要休息幾天,不能走動。”醫生幫她處理後,將藥拿給他,叮囑了幾句後就離開了。
“今天出那麼大的事,事務所裡估計很忙亂,你快點回去吧。”寧子衿打開電視,無聊的看了一會兒電視劇後,發現曲之然還坐在沙發上玩手機,不由得提醒道。
“我去了,那你怎麼辦,“曲之然頭也沒抬。
修長的手指不斷滑動著屏幕,“我也沒什麼事需要處理,你受傷了,不能動。很多事不方便,我陪著你。”
“我真沒事。”寧子衿搖了搖頭,“算了,你幫我把我房間裡的電腦,和床頭櫃上的兩個文件夾拿過來,還有中性筆,我的筆記本。”
在曲之然將東西放到她身邊,準備坐下的時候,她看著男人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你去看一眼吧。有什麼工作什麼的,回來做也可以。但是你還需要去安撫一下他們。”
男人的注意力終於從手機上移開,他看著她,猶豫了五秒,還是點了點頭。
曲之然把門關上後,寧子衿的心裡突然隱隱有些不詳的預感。她揉了揉太陽穴,打起精神繼續分析手裡的案子。
曲之然走到律師事務所時,眾人正議論紛紛。
有幾個在今天的事故裡受傷的人已經請假休息了。小周已經將所有在班的職工招進了會議室,他簡單的安慰了幾句,又聽眾人說了一下這次事件的看法,就散會了。隻是……
他注意到,身體並沒有受傷的李億如也不在,並且沒有請假。
就這樣過了兩天,曲之然照常回事務所巡視。隻是這一天突然又來了兩件稍微大一點的案子,得力的幾個律師請假,其他律師手頭多多少少都有些工作,討論了半天曲之然接受了一件,另一件交給了一個看起來很安靜的女人。
理清案子的始末後,曲之然意識到時間不早了。心裡牽掛著寧子衿,收拾了下文件,準備回家。走進停車場的時候,不知怎的,曲之然的心咯噔一下,開始跳得厲害。
他順手打了個電話回家,與父母寒暄了幾句。意識到親人沒出什麼事,要稍微安心一點,但是心總是惶惶的。
曲之然將車停進路邊的車位,隨意的撥了通電話回家,卻是忙音。他又撥了寧子衿的手機,無人接聽。
瞬間,曲之然的心狠狠地沉了下去。他踩下油門,飛快的往家中趕。
門是打開著的,資料灑了一地,地毯上的痕跡隱隱約約有掙紮的痕跡。
曲之然一步步走到沙發的位置,今天早上,他扶著寧子衿坐在了沙發上,那個位置還塌陷著。人剛走不久。
曲之然撥通了報警電話,而後坐在沙發上,手指插進發中,說不清的匆忙和擔心。
寧子衿到底招惹了什麼人,為什麼要帶走她,又怎麼知道地址的……
她現在怎麼樣了?
十分鐘後,沙發下麵傳來一陣手機的聲音。他伸手將東西拿了出來,是寧子衿的手機,上麵設置的鬨鐘響了。他關掉鈴聲,發現正在錄音界麵,而剛剛自動保存到一段大約有60分鐘長的音頻。
打開電腦將音頻按了播放鍵,他戴上耳機。
起先是一陣忙音,隨後,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敲門聲。
“曲之然。你聽到這個的時候,差不多我要被綁架了。”寧子衿的聲音在這時候突然想起,“這不是一起普通的民事糾紛,或者經濟糾紛。因此,這些所謂的工會的人也絕對不會按常規套路出牌。”
敲門聲越來越大,寧子衿的語速也在加快,“這些工會的人隻是幌子,他們隻是另一家公司為了拖延水產公司上市而拋出的槍,說白了,這也就是一場純粹的商業博弈而已。而商人最會不擇手段。”
“時間不多了,我不知道能從這些人的口中套出什麼,我身上帶了微型定位儀,希望你能找到。”
隨後是手機被扔到地下的聲音,和門被打開的聲音。
“寧小姐,跟我們走一趟吧。”曲之然的眼神突然一暗,他記得這個聲音,白天律師事務所的門口。那人長著一張很有特色的臉,很好記。
“你們是誰,怎麼敢擅闖民宅?不怕坐牢嗎?”
“我們可不敢。”男人嗡嗡的笑著,“寧小姐是律師,當然比我們清楚法律。我們也不敢違法,我們要的隻不過是‘公道’兩個字兒。既然您不打算還我們公道,我們也不能按照常理來做事了。”
“委屈寧小姐跟我們走一趟吧。”
“我的腳傷了,不能走。你們告訴我去哪裡,我去外麵打車。”寧子衿的聲音格外冷靜。
“當然是帶你去個快樂的地方啊。”男人的聲音離沙發越來越近,“華有企業的丁先生邀請小姐去君逸酒吧喝杯下午茶,順便再那裡留宿一晚。想必寧小姐不會介意吧?”
曲之然的手控製不住的將杯子捏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