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醫院後,許言輕一臉的若有所思,秦東歌頻頻側目,卻不知她心中在想什麼。
良久,她才扭頭對秦東歌說:“秦先生,今天真是多謝你了。”
秦東歌沒有回答,隻是一路將她送回了家。
回到家中,許言輕順手將自己的水桶包丟在了客廳。
她肚子餓,想去花園找周嫂讓她幫忙煮一碗麵,出門的時候,看見藍晴晴正巧從樓上下來。
但她招呼也不打,徑直就出了門。
“真是沒教養的兔崽子。”藍晴晴咒罵一聲,卻沒想到她將自己也罵了進去。
下樓後,她一眼就看見許言輕丟在客廳裡的包,包敞開著,露出文件夾的一角。
她聽許乾說,許言輕也準備參加設計大賽,所以,那個文件夾……
手隨心動,她已經將文件夾從包裡抽了出來,打開一看,果然是設計圖。
這線條這設計……藍晴晴不敢置信地看著手裡的設計稿,嘴唇有些顫抖。
如果許言輕拿著這張稿子參賽,說不定會將她的乖女兒申如藍給比下去,不行,不能這樣。
她當機立斷,決定拿走這份設計稿。
許言輕站在窗戶邊上,靜靜看著這一幕,唇角露出一抹譏誚來,這正合她意。
那設計稿,便是她送給申如藍的慢性毒藥,總有一日會發作,令她痛不欲生。
“周嫂,快幫我煮碗麵,肚子好餓。”許言輕故意大聲喊著,藍晴晴聽見她的聲音慌亂抽出稿子就上了樓。
之後,許言輕在家裡鬨得翻天覆地,說是丟了東西。
心虛的藍晴晴也參與了幫忙找東西的過程,但怎麼可能找得到呢?
丟了稿子的許言輕在屋裡嚎啕大哭,許乾勸她說:“再重新畫一張。”
但她吵著鬨著說不想參加比賽了,老天爺都不如她意。
藍晴晴聽完便幫腔道:“言言,就是,這老天爺一點也不靠譜。去他的比賽,咱們好好去念書,這不是快開學了嗎?彆想這些煩心事了。”
“好了,彆多嘴,孩子知道自己想做什麼。”許乾蹙眉瞪了她一眼,她才住嘴。
但她此刻心中不知道多麼得意呢!
第二日她便借著要去看申如藍的由頭將設計稿帶到了申家。
“媽,這真是許言輕畫的?”申如藍審視著那張設計稿,臉上露出深深的憂慮。
藍晴晴卻勸慰她說:“沒事,她指不準就是胡亂畫畫,瞎貓碰見了死耗子。”
見申如藍不說話,她才又補充了一句:“如藍你肯定比她畫得好。”
“媽。”申如藍盯著自己已經拆了紗布的腳,“你說,我要是用她的圖參賽……會怎麼樣?”
母女倆相視一笑,藍晴晴才讚了一聲:“好主意。”
申如藍已經想好了,如果這張設計稿贏了比賽,屆時許言輕一定會惱羞成怒,倘若她發難,她便倒打一耙。
非得讓這許言輕好好受一受委屈。
於是她很快便將這份從許言輕那裡偷來的設計稿遞交給了賽組委。
而藍晴晴則負責給許言輕灌輸毒雞湯,許言輕在抱怨了整整一周之後,老老實實去了學校。
在母親心裡,她本來就是一個對設計毫無概念也毫無興趣的人,這回她演戲演得徹底到位。
相信藍晴晴已經完全認為她根本不會再想著去參加比賽了。
殊不知,她早已經將新的設計稿遞交了出去,還順便,匿了名。
很快,她和申如藍都收到了通過初審的郵件。
申如藍看著通知,心中五味雜陳,她知道那設計稿一定會通過,可她還是覺得難過。
大概是嫉恨,嫉恨許言輕什麼都有了,竟然還能畫出這麼出色的設計。
她不甘心,不隻是設計稿,隻要許言輕有的,她都要!
不管是藍底集團未來的繼承權,還是秦東歌這個優秀的男人,她統統都要從許言輕身邊奪走。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勾起一絲詭異的微笑,這微笑逐漸擴大,變成了放肆大笑。
此刻前來登門拜訪的許言輕還在大門外,便已經聽見了她的狂放笑聲。
“申如藍,有你哭的時候。”許言輕自言自語之後按響了門鈴,與之同時屋裡的笑聲戛然而止。
大門打開,許言輕衝著申如藍甜甜一笑便說:“如藍姐姐,我來看你了。”
進門後,她將手裡的桔梗花順手插在了玄關空置的花瓶裡。
“言言,今天不是周一麼?學校沒課?”申如藍掩飾著自己的不悅,極力露出溫和的笑容。
兩人假意寒暄了許久,許言輕才切入正題。此次來的主要目的,並不是真的看望申如藍。
“如藍姐姐。”許言輕臉上有些為難的模樣,“我想求你一件事。”
申如藍詫異道:“什麼事情?說吧,我一定儘力相助。”
見她答應,許言輕麵上欣喜,忙說:“我聽說姐姐通過比賽初審了,那是不是要去參加決賽?”
申如藍點頭,她才又說:“我能不能和姐姐一塊兒去啊?”
此刻申如藍的內心滿是譏諷,想著帶她去也好,屆時設計稿播放在大屏幕上……
畫麵一定相當好看!
隻要一想到許言輕惱羞成怒又憋屈不已的模樣,她就忍不住興奮起來,當即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一月之後,申如藍拿到了決賽現場的邀請函,帶著特意請假的許言輕便開車前往女鞋之都的比賽場館。
所有通過初審的設計稿都會變為成品,由模特來進行走秀,再由現場的訂單量和評委分數來進行勝負決判。
進入場館後,許言輕就一直坐在角落裡打量著周圍。
果真和前世一樣,現場高手如雲,好些設計師都是未來會大展拳腳的角色。
許言輕不由有些擔心,倘若自己的設計沒有拔得頭籌,屆時該如何是好。
但無礙,給申如藍那顆毒藥,一樣也會發作!
就在她憂慮的時候,竟然看見門口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著深灰色西服,身姿挺拔,進場便環顧了一周,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他怎麼會來?許言輕看著秦東歌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心裡直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