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唇心咯噔一下,他看見了嗎?看見草料裡摻的巴豆?看見就看見了,她也說過會好好的招待它的,也是四哥求著要她原諒的。她不會是順著意思來,到時候就算對陣她也是這個理由!
手壓了壓裙延褶皺,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眼珠裡倒影著她小小的人兒,“我不懼,我的命比誰都重要。”
她輕輕揚揚吐出的幾個字,卻讓朱款冬為之一振,她倔強的臉上寫滿了不怕和篤定。這是他十八年以來第一次從女子的眼中看到這樣的信息。我不懼,我不懼,填滿了整個腦袋,占據了所以的思想。
“小七,怎麼了?”上了馬車的夢靜見夢唇還站在原地,掀開了簾子詢問。打頭的五姊姊的馬車早就離開了,五姊姊似乎很著急,似乎也非常的熱衷於燒香。
“沒事,走吧。”夢唇向那男子欠了欠身,轉身就著明月的手上了馬車,一點留戀都沒有。
朱款冬看著絕塵而去的馬車,歎了一口氣。美好的女子,可注定兩人隻能是敵人。
上了馬車,顛簸了幾下,夢唇就開始昏昏欲睡。明月心疼她小小人兒一早上便起來點卯剛才又遇見驚馬差點暈厥過去,在馬車右側的小櫃子裡拿了醒腦的精油,湊到閉目養神的夢唇鼻前“小姐,聞一聞,這寒山寺還遠著呢。您先睡一會,到了我叫您。”夢唇睜開眼聞了聞,的確舒服了很多,抬眼望著似乎到了熱鬨的集市,人影憧憧叫賣聲不斷。夢唇掀開了窗簾的一角心不在焉的往外瞥了了幾眼,想起五姊姊的今日的舉動甚為奇怪“五姊姊似乎對什麼都不熱衷,但是剛才聽六姊姊說,每半月都會去燒香。”
明月揚了揚眉,也隨著夢唇的目光向外望“我不喜歡,相比五小姐也不喜歡。”夢唇微微一笑,投去了一個讚許的目光,前幾日就說起兩人性格非常相似,都是冷麵冷心的。明月也擦覺出其中的蹊蹺了嗎?一個對什麼事情都不熱衷的人,為什麼偏偏喜歡燒香呢。但五姊姊不似會參禪的人。
“你私下的打聽注意一下,五姊姊每次去都是在哪個廂房裡休息。”
馬車晃晃悠悠的駛到了街道中心位置,人聲鼎沸好不熱鬨。因為人太多,馬車停滯不前,倒給了夢唇看四周環境的機會,右手邊的一家客棧與旁邊格格不入顯得破舊不堪,但是獨的占了最好的一個位置,夢唇有想法開店的,今後若真離開了蕭家,還得自力更生。那家名叫福來的客棧兩遍種了兩排修長的翠竹就像是美人緩擺的腰肢,精致的下馬石,古色古香的木門上倒貼了兩個福字,掛在門中上方的大紅燈籠顯然時間舊了,顏色退去了很多。客棧裡進出的人不是特彆的多,感覺生意也一般般,期盼著等她攢夠了錢,這客棧剛好倒閉,那麼
“小姐,看,是剛才那位公子。”夢唇正計劃自己的發財致富之路。明月驚奇的發現了剛才與小姐多說了幾句話的貴公子,他正係著馬韁四處警惕的看了看,提步走進了那家客棧。
夢唇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人非常的好奇,似乎和四哥的關係不錯。應該也是在太學上學的公子哥兒,但是身上氣質又很凸顯,叫人一看就移不開眼,當然也有可能是她花癡犯了,畢竟這麼久帥哥沒有見到一個,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公的就覺得品質優良呢。
簾子被掀開了,“七妹妹”,夢唇轉頭看見六姊姊蕭夢靜帶著麵紗被碧桃扶上馬車,小小的馬車三個人顯得擁擠,明月識趣的下了馬車跟著碧桃一同去了另外一輛上。等兩個人坐安穩了,馬車也開動了。蕭夢靜似乎有話要說,夢唇看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都替他憋著慌,不就是問一個男人嗎?又必要這麼難開口嗎?她也不著急,眸子溢滿了嬉笑,看著夢靜的臉打趣道“姊姊你臉怎麼紅了?”夢靜真的就中計捧了臉,扭捏著說“哪有紅,肯定是剛才被日頭曬到了。”
隻聽見夢唇不相信哦了一聲,她就氣惱了篤定的說道“是真的啦。”和夢唇的目光一對上,最後還是嬌羞的移開了眼。
“姊姊有什麼心裡話不妨直說。”夢唇挪了挪位置,抓了團扇愜意的扇著,看著夢靜猶豫的咬著唇角,鬆開,又咬上。也不著急,如果她想說自然就會開口的。
“你覺得三姐夫怎麼樣?”夢靜小聲的問道,額上的汗珠明顯的冒了出來。
“風度翩翩,一表人才。”夢唇不是誇大,三姐夫確實擔得起這八個字,夢靜似乎找了到了共鳴,眼眸裡的光芒也閃現出來“你也這樣覺得嗎?可他似乎不喜歡我”說起後句,夢靜低下頭手指繞著玉佩的瓔珞,似離不開這結一樣。夢唇打量著這個懷春的少女,也覺得平常。自己不過是幾個月沒見過帥哥了,看見那紫衣男子都有一絲驚豔,更何況是這個整日都在家裡隻見過幾個男人的夢靜。如果跟他說現代人的思想,她估計會被當成異類和怪物。韋姨娘的那番話讓她曾經是很震驚的,不愧是見過世麵的,常人覺得姐妹共事一夫會被傳為佳話,可韋姨娘覺得自己的女兒並不差沒有必要再去當小妾,本不應該多事。但韋姨娘確實是真心實意的幫助自己,雖然目的不明確,但過程很好的。
人聲漸杳,四周是車軲轆壓著黃土路的聲音,馬車偶爾擦過樹枝,茲茲的帶過,一種斑駁的靜怡就生成了。
“六姊姊想要效仿娥皇女英?”夢唇問道。
夢靜抬了抬眼,複又點點頭。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夢唇,想從她眼裡得到一份支持。“姊姊既然來找我,自然是想聽聽夢唇的意思的。我與姐夫不熟悉,僅僅是一麵之緣,相比姊姊你見他的次數也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