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病房裡麵的洛落喊了他一聲。
其實剛才洛玲月和趙翃來的時候,她已經醒了,可她實在不想見到那對狗男人,所以就一直沒有出聲。
傅斯年開門進去,見她靠在床頭上,麵容蒼白憔悴,不由得一陣心疼。
“怎麼?”他問。
“哦,我有點餓了。”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隨即看到傅斯年身後的傅小鬱,明顯的很高興:“小鬱也來了啊!”
傅小鬱跑過去,想爬上床卻被傅斯年一把撈了起來:“來之前我們怎麼說好的,姐姐現在不舒服。”說完把他坐在床前的一把椅子上。
傅小鬱嘟噥著嘴表示不滿,洛落瞧見他委屈巴巴的樣子不禁莞爾。
“我沒事的,不用那麼緊張。”她看著傅斯年說。
傅斯年從保溫盒裡舀了一小碗小米粥,端過去遞給她,洛落伸手接了過來開始吃。
看著她吃完,他問她還要不要再吃一碗,她卻搖了搖頭,是真的沒胃口。
下午六點多,傅斯年打電話給秦叔讓他來醫院接傅小鬱回家。
“你不回去嗎?”洛落問他。
“我晚上留在這裡陪你!”他輕聲說,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醫院的。
“你不用在這裡陪我的,我沒事!回家去吧,多陪陪小鬱。”她說的是真心話,她是真的覺得傅斯年該多抽些時間陪自己的兒子。
“家裡有張媽,我找了護工,明天才能來,你一個人在這裡不太好。”他緩緩地說,心裡總覺得自己有照顧她的義務。
怕她又搬出一些大道理來,他接著說:“我有我的原則,洛小姐就不用再說了,也就今晚而已。”
洛落隻好由得他。
臨走時傅小鬱依依不舍的說:“姐姐,明天我還要過來看你。”
洛落朝他笑笑說好。
等傅小鬱走了後,洛落拿過自己的包包,把上午洛玲月給她的兩根頭發拿出來,用塑料袋裝好,又扯了自己兩根頭發,另外裝好,而後寫上名字,交給傅斯年。
傅斯年接過來,不解地看著她。
她靜靜地說:“上次在哥哥葬禮上洛玲月說我不是洛家的人,當時我沒有在意,今天她又說我不是洛家人,這是她第二次這麼說了,還給我兩根她自己的頭發讓我去驗DNA。”
他看著她沒說話。
她又繼續說:“我最近也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記憶隻有近五年的,五年之前的所有人和事一點記憶都沒有。如果我真的如洛玲月所說不是姓洛,那麼我到底是誰?我又是從哪裡來的?”
傅斯年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隻好說:“我先幫你拿去化驗。”然後走到門外給姚秘書打了個電話:“現在過來市人民醫院一趟,順便帶份晚餐上來。”
姚秘書很快來到,把飯放在床頭的桌子上,接過傅斯年遞過來的東西,朝病床上的洛落點點頭就走了。
姚秘書帶過來的晚餐是為傅斯年準備的,他從早上吃完早餐到現在什麼東西都沒吃過。
吃完飯後,他坐在窗戶旁邊的椅子上休息。病房裡隻剩下兩個人,氣氛頓時變得尷尬起來,狹小的空間裡兩人的目光避無可避。
“那麼傅先生,我先睡覺了。”她說,目前的情況就是隻有自己睡下來才能避免兩個人的尷尬。
“好的,我就在這裡,有需要喊我。”傅斯年點點頭,溫柔地說。
洛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除了麵對傅小鬱的時候,她還沒見到他這麼溫柔的樣子。
她躺下來,閉上眼睛,或許是因為安心吧,很快就睡著了。
聽到她均勻的鼻息,他悄悄地站起來,離開病房,來到外麵的走廊上,拿出一支煙來點上。
第二天,一大早護工就來到醫院替傅斯年,是位三十多歲的女士。傅斯年跟她稍稍交代了一下就回家了。
回到家,張媽和小鬱都不在家,應該是出去買菜了。餐桌上放著個保溫盒,是張媽為洛落準備好的早餐。
他洗漱完,在家裡吃了點東西,然後拿起保溫盒去醫院,看她吃了東西後才離開醫院回公司。
這樣過了四天,洛落的身體也恢複得差不多,照過B超後沒發現有胚胎殘留,也就不用清宮。
傅斯年兩父子去接洛落出院。
回到家,張媽端過來一盅乳鴿枸杞紅棗湯,非要看著她喝完。
“女孩子小產不是小事啊,一定要注意補好身體,不能著涼……”張媽一直在嘮嘮叨叨,洛落雖然聽進去的不多,不過心裡還是覺得暖暖的,畢竟還是有人真正關心自己的。
洛落又在家裡休養了一個星期,已經是9月初。學校開學幾天了,小鬱早上7點去幼兒園,下午5點才回來。白天她沒什麼事,就跟張媽在家做做飯聊聊天什麼的,日子過得倒是夠無聊的。
這天,傅斯年晚上沒有回來吃飯,洛落哄小鬱睡著後就回了自己房間,靠在床頭看書。
突然有敲門聲。她光著腳走去開門,是傅斯年,他手上拿著個文件袋。
傅斯年看了她一眼。她今晚穿著件灰色的襯衫裙,襯衫裙很寬大,把她的身材襯得更加的嬌小,裙子下兩條纖細且直的腿很白,臉色較前段時間已經紅潤許多,不施粉黛的樣子看起來有一種素雅沉靜的美。
他愣了幾秒鐘,隨即被她慵懶的聲音拉回到現實:“嗯,有事?”
傅斯年定了定神,把手上的文件袋遞給她,說:“洛小姐,DNA檢驗結果出來了。”
洛落幾乎忘了這回事了,她接過文件袋,跟他道了謝後轉身關上房門。
她好像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拿著文件袋的手微微顫抖,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如果自己不是洛家的人,那麼哥哥也不是自己的哥哥了,但哥哥為什麼一直說自己是他妹妹?
好多問題在她腦中過了一遍,她想得腦袋都疼了。
猶豫了好久,她終於還是打開了文件袋,把裡麵那張紙拿出來。
基因相似度百分之二。洛玲月沒有騙她,她果真不是洛家人,不是洛陸起的妹妹。
那麼自己到底是誰?從哪裡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