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程娟參加完好朋友的生日聚會,正半醉半醒的踩著步子走到家時,屋子裡亂糟糟的景象讓她驚呆了。
整個客廳像是被強盜洗劫一番,遍地的紙屑,翻到的桌椅,橫在路中央的電話程娟的酒意已經醒了大半,看著倒在沙發上嗚嗚哭泣的母親和一直默不作聲的父親,程娟一個箭步衝了上去。
“媽,家裡這是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啦?”程娟握著母親的手問道。
程母嗚嗚哭泣了半天,最終才醒了醒鼻子,心酸的說道,“孩子,你爸爸信錯了人,公司公司被彆人掏空了,現在,現在咱們家時徹底的破產了。”
程娟覺得這簡直就是一個晴天霹靂,從小嬌生慣養的她從沒想過一下子從天堂般的生活掉入地獄的感覺。而眼前屋子裡的亂像,似乎宣告了鐵一般的事實。她跪著爬到了爸爸的身邊,搖著爸爸的腿問道,“爸爸,爸爸,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對不對,對不對!”
程國鋒的臉色簡直是慘白,他努力抑製著眼裡的淚水。想著自己縱橫商場幾十年,就是為了給眼前這個女兒創造更好地生活,而沒想到。一念之間,他誤信錯了人,公司被人掏空,他辛辛苦苦打拚了大半輩子的事業全都沒了。接下來女兒的生活該怎麼繼續,他甚至不敢想象。
“孩子,爸爸對不起你。”程國鋒顫抖著聲音說道,“以後的路要靠你自己好好的走下去了。”
說完,他轉身朝著二樓走去。可剛走到樓梯口,隻聽見‘砰’的一聲。
“爸爸”、“國鋒”,兩個女人的聲音同時在宅子裡響起。她們沒想到,平時這個身板硬朗、活力無限的頂梁柱竟然倒了下去。
半個小時之後,瀚海市的私家醫院裡,程娟和母親同時站在了手術室外。母親靠在雪白的牆壁上嗚嗚哭泣。
程娟看著此時早已經成為淚人的母親,她覺得此刻自己必須學會堅強,她走到母親身邊安慰到:“媽,你就彆哭了,爸爸會沒事兒的,會沒事兒的。”
程母好不容易是被女兒勸得安靜一點,兩個人坐在走廊裡的長椅上。良久,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從病房裡走了出來,他額頭上滿是汗水,手上還戴著剛剛做手術的手套,看來他剛剛做完手術。
程娟和母親同時站了起來,醫生走到兩人身邊停頓了好久,這才開口說道,“抱歉,我們已經儘力了。”
“什麼?”程母崩潰的眼淚不自覺的就流了下來,她拚命的晃動著醫生的肩膀,“這不是真的對不對,醫生,是不是你們搞錯了,我們家老程一向身體硬朗的,他,他怎麼可能說走就走”
程娟在一旁拉著母親的手,臉色慘白,她感覺自己頭皮都發麻了,整個人愣在那裡看著醫生,剛才他說什麼,說什麼?
“對不起,我們真的已經儘力了。病人是因為受刺激過度突發腦溢血,送到醫院來已經休克很嚴重了,雖然我們儘力的搶救,可是病人的生命跡象逐漸薄弱,我們也沒有辦法啊。”醫生儘力的解釋著,畢竟痛失親人的痛苦,他們也能體會。
程母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程娟看著倒地的母親,終於眼淚嘩啦啦的流了出來,“媽媽,媽媽,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嚇我啊。”
程母緊緊握著女兒的手,哀痛的說著,“寶貝,你爸爸他,他就這樣丟下我們母女不管了,今後,今後我們該怎麼生活啊,他怎麼這麼狠心啊他嗚”
“媽,你彆這樣好不好,你彆這樣!”程娟努力的擦著眼眶中的眼淚,捂著鼻子說道,“爸爸是被那些壞人給氣死的,我一定要努力的強大起來,為爸爸報仇,我一定不會讓爸爸就這麼死不瞑目的!”
“嗚嗚嗚今後可就隻剩下我們母女兩個人了,我們該怎麼辦,怎麼辦啊!”程母握著程娟的手,整個人瑟瑟發抖。一直以來,她都安心的在家過著被人伺候的生活,現在一下子公司倒了,丈夫去世了。留下個還沒成家的女兒,她到底該怎麼走下去?
“沒事兒的,沒事兒的媽,你還有我,還有我啊!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你不要擔心了好不好,好不好!”程娟握著媽媽的手,努力抑製著自己還在瑟瑟發抖的內心,安慰著。
三天過後的瀚海市半山公墓上,一身黑色的程娟戴著墨鏡,遮著早已經哭得紅腫的眼睛,她左手扶著母親,右手拿著爸爸生前最愛的康乃馨。
“爸,你放心吧,以後我會和媽媽好好的生活。我會努力振作起來,從今以後,承擔起照顧媽媽的責任!”
程母看著一夜長大的程娟,對著墓碑上的男人說道,“老程,你就安心的走吧。這幾天裡我也想通了,我不怪你拋下我們母女兩個就這麼一走了之了,今後我會和女兒堅強的生活下去。程娟現在長大了,她懂事了,也學會了擔當,你如果泉下有知的話,一定也會為我們的女兒驕傲的!”
兩個人站在墓地前,跟著自己最親的人說著心中的話語,這些天來,她們承受了太多的思念,現在終於有機會好好的發泄發泄了。
程娟母女兩個在公墓前站了好久,最後終於回到了那個他們現在唯一的房子裡。
程母拿著手中的信封,走到了管家的麵前,開口說道,“老李,這幾十年你一直跟在我們身邊。我替我們家老程謝謝你。可是現在你看,我實在沒有能力再繼續請你們了,這是我為數不多的一點心意,今後你還是另謀高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