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者帶著朱虞穿過客廳,小心翼翼的拉開了客廳的落地窗戶,帶著她走到了後麵,“從這後麵可以上去。”
朱虞不明所以,從方位來說去,絕對不是剛剛那個房間的位置。
“是對麵,”何者說道,“你在這裡等著,若是成隊他們到了,便是可以從這裡安排狙擊手,那個嫌疑人此時已經是窮途末路了,隻怕不會輕易的束手就擒。”
朱虞點頭,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不然,剛剛楊三嚴定然不會對著自己這邊開槍。
他,對著幾個給他網上差評,害得他失去獎金還有工資的女人,都能下這樣的狠手,想來,對著這個撞死他女朋友的人,更加不會手軟。
“你去哪裡?”朱虞看著何者又朝著門外跑去,連忙問了一句。
卻看到何者走到了門外,看著門廳之上,隨後便是從前方的走廊上走了過來,一個閃身,便爬上了門廳之上。
朱虞想起來,這個彆墅的門,是朝著外麵拱起來的,所以何者現在是爬上了那個拱門。
按照方位來判斷,那拱門附近,就是楊三嚴挾持人質的房間。
他?
朱虞頓時有些著急,她穿過了可聽到了門前,卻不見了何者的身影,她頓時慌了神,就在這個時候,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從彆墅外傳來,朱虞回頭一看,卻是羅成帶著整個一隊的人來了。
“什麼情況?”羅成手裡拿著槍,“聽保安說,剛剛有槍聲?”
朱虞點頭,隨後簡單的說了情況,羅成帶著兩個帶槍的隊員去支援蕭一寒,朱虞則是帶著兩個據說槍法比較好的師兄,到了何者剛剛說的地方,準備尋找位置,方便狙擊。
“楊三嚴,”蕭一寒看著羅成他們來了,朱虞和何者也沒有什麼動作,這才放心的繼續喊話,“放下槍,放棄抵抗。”
“放棄?”楊三嚴也知道事情到了不可回轉的地步,“我等今天,等了半年了,放棄?饒了她是麼?那我倒想知道,她當時為什麼不放過程橙?”
“當時那個事情,是意外,”蕭一寒一麵說著,一麵和羅成配合朝著前方探去,“誰也不想的。”
“意外?”楊三嚴躲在房間裡,卻也一直看著門外的情況,“你讓她自己說說,到底是不是意外?”
一個淒慘的女聲從房間裡麵傳來,不過下一瞬間,整個聲音卻都沒有了,隻剩下了掙紮的聲響。
“事情不是意外,”楊三嚴自顧自的喊著,“是她,她喝酒撞了人,然後怕程橙半死不活拖累她,所以,直接將程橙又碾壓了一次,她,是故意殺人。”
如果真的是二次碾壓,自然是故意殺人。
“可是現場證據……”蕭一寒繼續說著,卻被楊三嚴打斷,“現場證據是麼?哈哈哈,你們警察根本沒有查清楚,就匆匆了事。我知道,這不是意外,因為,因為當時我正在和程橙通話啊,她,她被撞的時候的痛苦聲音,還有又一次被碾壓的喊叫聲,你們知道麼?”
“……”蕭一寒也不知道如何說,當時這個案子主要的證據都是由交警隊那邊提供,刑警隊後麵去接手的時候,得到的證據根本沒有死者的手機。
他轉念想了想,“當時,女死者的手機,是被壓壞了。”
“是啊,被壓壞了,”楊三嚴的聲音既痛苦,又帶著憤怒,“但是,最後的通話記錄查的到,但是偏偏你們不信。”
本來交通肇事,肇事人也在現場,當場被抓,本來沒有什麼異議。
事後,死者家屬也和被告人律師達成了諒解,願意和解輕判,所以,到頭來,這個肇事的韓小姐,不過是坐了半年的牢,說起來,正好是她放出來不久,便開始有了這個連環入室殺人案。
他,一直在等。
等了半年,等到韓小姐被放出來,然後將所有的仇人,都一個一個解決。
“我信,”朱虞突然間出現在樓梯口,對著裡麵的楊三嚴大喊,“我剛剛接到了同事關於那場車禍的現場偵查報告,我信你。”
楊三嚴不說話了,蕭一寒和羅成都看著朱虞一個接著一個的瞪大了雙眼。
“從現場偵查報告來看,”朱虞不顧一切,大聲的喊著,“當時受害人,是被側麵撞擊了之後,又被碾壓到了下肢,推測是因為先撞擊然後刹車不及時造成的傷害,這個也是無可厚非的推斷。”
“是,當時報告就是這麼說的,”楊三嚴頓時激動萬分,“那你現在說這個又有什麼意義?”
“當然是有的,”朱虞看蕭一寒不反對,便繼續拿著手機裡麵馬垚發過來的資料,“因為當時的勘查人員,不知道你說的情況,如果按照你所說,那麼極有可能是先被側麵撞傷,不是很嚴重,然後被肇事司機看到,隨後接著想要二次碾壓,不過,若是真的想要擺脫一輩子被人纏上的處境,應該會想要壓頭顱或者胸腔等比較致命的地方。但是,現場的情況,並非如此……”
“這是因為,”楊三嚴哭泣的說著,“因為程橙她在關鍵的時候,用儘全力逃生,在她再次碾壓過來之前,朝著前方爬了去。”
這樣解釋的話,倒是合情合理了。
所有人都很震驚,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會是如此。
“如果事實如此,你現在更加不應該這樣做,”朱虞聲音慢慢緩和,“如果我是你,我會用正當的手段,將傷害自己心愛人的人,送到監獄裡麵,讓她一輩子嘗試最害怕的失去痛苦的滋味,還有就是在自我的譴責和折磨之中度過一生,你現在殺了她,卻是偏偏讓她解脫了,不是麼?”
“解脫……”楊三嚴的聲音越來越淡,後麵根本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
朱虞見他的情緒慢慢的穩定,“你現在如果殺了她,她不過就是背著一個肇事的罪名死去,事情的真相永遠不能讓所有人知道,你要留著她的性命,將事實全部解開,這樣,才是對死者最好的慰藉,不是麼?”
蕭一寒等人聽著裡麵的情況,沒有聲音,這才慢慢的探頭,不過卻被朱虞給阻止了。
“楊先生,”朱虞大喊,“我沒有任何武器,我相信你說的話,也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你現在走出來,就能看到我,我就在樓梯口。”
“你?!”蕭一寒頓時又火冒,不過,他卻也根本沒有看到朱虞要冒出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