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幾句話像是魔咒,聽得我頭昏腦漲,思維也開始變得渾渾噩噩起來。與此同時我口更加渴了,看著那一碗涼茶,恨不能一口乾了。
此時那隻雞抖了抖羽毛,發出咯咯咯的叫聲,這聲音模糊的聽起來更像“喝喝喝”,我注意到雞的眼睛也是血紅色的。
天色越發昏沉,整條路死一般沉寂,這氣氛讓人渾身發毛,我不想多待一刻,推脫了幾下,就要拔腿而逃。可還沒等我邁開步子,就發現雙腿壓根抬不動啊。
低頭一看,那隻大黃狗正叼著我的褲腿,凶神惡煞一般瞪著我呢,仿佛我不喝下涼茶,它就會撲上來咬我一般。
我被這陣仗嚇住,急忙接了過來。我還沒喝,老婆子嗬嗬一笑,抬手就給我灌了下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我很生氣,我將茶杯一摔,大罵道:“你給我喝什麼東西!”
“無骨茶,不是告訴你了嗎?”老婆子臉色陰鬱的看著我。
無骨茶?陰陽水?我反複在心裡念叨著這兩句,忽然瞪大雙眼問她,什麼是陰陽水,什麼又是無骨茶?
“嗬嗬,這人間和陰間取來的水,不就是陰陽水?至於這無骨茶嘛,自然就是人的骨灰。”
骨灰?!
我大吃一驚,同時一種惡心感翻湧上來,轉身蹲在一旁大吐特吐起來。這老婆子好可惡,竟然給我吃人的骨灰!
老婆子拍了拍我的背,繼續道:“彆驚訝,人死了化成灰,連骨頭渣都不剩了,不就是無骨茶嘛?”
我推開老婆子,快速朝前跑去。跑了一會兒就看見前方有一片紅,走近一看,正是那頂大紅花轎。此時,我已經離開小路,來到了密林裡。
可是,不出來還好,一出來可把我嚇得夠嗆。偌大的曠野裡隻有我一個人,周圍大大小小的墳坑十幾個,陰森恐怖,可怕至極。
我壓製著心頭的恐懼,快速來到花轎前,掀開簾子,隻見一塊黑漆漆的木牌躺在座位上。
這牌子也不知用什麼木頭做的,出奇的硬,上書三個大字:婆羅牌。字的兩邊刻著兩幅畫,左邊是隻雞,右邊貌似是一條狗。
我也不管那麼多了,想著曼姐的吩咐,抓起木牌就跑了。越過山頭,我朝村子的方向跑去,快到村子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手裡還抓著這麼個東西,曼姐讓我找地方埋了呢,我居然忘了。
好吧,索性找了一棵大樹,趁著天黑沒人,挖了個坑就把木牌埋了下去。拍好土我還不放心,又弄了些乾草放上去,這才覺得安全。
做完這一切我就回家了,爺爺見我回來忙迎了過來,問我怎麼樣,可否把穀雨曼哄住?我點了點頭,說沒事了,曼姐對我很好。
爺爺點頭道:“這就好,你離開的這一天一夜,我都擔心死了。”
這話讓我一驚,怎麼會是一天一夜呢?我和爺爺去密林的時候正好是晚上,我在曼姐家過了一夜,按照約好的,第二天天一亮她就會放我回來的,這樣算來,僅僅過了一個夜晚啊!
額……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現在應該是白天才對,怎麼可能是晚上?我此時才發現天色不對勁,我竟然在鬼鎮呆了一天一夜。
這一夜是和曼姐一起過的,沒錯了,那這一白天呢,難道是那條小路,那個茶鋪?我居然在小路上呆了一個白天?
想想也覺得不對,根據我的時間感念,我和那婆子不過說了幾句話,在茶鋪僅僅呆了幾分鐘而已,怎麼可能過去一整天了呢!
我越想越覺得詭異,又怕被爺爺查出端倪問個不停,我和曼姐的事本來心裡就有鬼,正怕爺爺問東問西呢,索性連小路的事也不告訴他了。
我借口說很累了,就跑回自己房間睡覺去了。這一夜我是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裡全是曼姐,她的溫柔,她的嫵媚,她在我身上輾轉纏綿,她和我的一切。
“小聰!”
我一個機靈坐了起來,就看見曼姐正站在我的床邊對我笑呢。那一刻我彆提多激動了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我真恨不得一下子把她摟進懷裡。
“曼姐,你怎麼來了?”
曼姐道:“小聰,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走?我猛地警覺起來,走是什麼意思?什麼時候回來?我一股腦問出很多問題,曼姐笑了笑,眼神裡是無比的陌生。
這和那個溫柔的和我纏綿的女人,完全不一樣,我呆住了。
“小聰,你彆傻了,我不過是利用了你,利用你脫身,謝謝你讓我離開密林,我是來和你告彆的。”她笑得很市儈,帶著看透世間一切的笑,帶著無所謂的笑,她在告訴我,她玩弄了我。
我的眼淚不自覺的流下來,曼姐並不心疼,隻是告訴我,為了感情這種事流淚,最不值得。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所謂的愛情,人都是自私的,在愛麵前,不過是抱著自己的目的罷了。
當年的爺爺是這樣,如今的曼姐也是這樣,這就是所謂的“愛情”。
“曼姐,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哭著問她。
曼姐抬起眼皮回憶了一下,說道:“還記得我跟你說的那段往事吧,我沒說全,現在我就全部告訴你。”
很久以前,有個姓穀的家族,整個家族的人都精通巫術。
他們並不是所謂的陰陽先生,而是利用巫蠱之術,害人斂財,大家都很痛恨,卻拿他們沒辦法。
後來有個陰陽先生,利用追求穀家大小姐的機會接近他們,一點點窺得巫術先機,又利用自己所學知識,終於破獲了這種邪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