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村民呼嘯而來,猶如一陣風,去的快,來的快。
地主派人把木桶放在地上,又拿出家中珍藏的上好墨水,用毛筆糊在表麵。
眾人把梳子全部扔進木桶中,將蓋子蓋上,鎖上鎖。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他們目光全部轉向眉毛稀疏男子,男子吞下一口口水,喉結竄動。
此種氣氛,眾人也感緊張,就連地主,也與他最討厭的泥腿子們站在一起,注視著心中認定的道長。
眉毛稀疏男子此刻顧不了這麼多,拿出前幾天隨手塗鴉的符紙,張牙舞爪,擠眉弄眼,裝腔作勢一番。
之後又圍著木桶轉圈,嘴裡不知念些什麼,嘰哩哇啦嘰哩哇啦。
最後,眼神一定,目光凝緊,對著木桶上的鎖就是一拍。
符紙貼在鎖上,紋絲不動。
他雙手滑動,劃一個大圓,雙腳撐開,緩緩吐氣。
眾人見他收工,上前問道:“道長,結束了嗎?”
眉毛稀疏男子橫瞥一眼:“結束了。”
村民歡呼,地主手上捧著一堆錢走過來:“道長辛苦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村民一看,也都跑回家,有些拿著雞蛋,有些拿著一碗飯,更甚者有人路邊撿了一塊石頭。
眉毛稀疏男子沒有要他們的東西,他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多待,抱起木桶就跑。
隻留下一句話:“莫追。”
眾人看著他的背影紛紛歎道:“這是真道士啊。”
村口,一個小孩一直跟著他。
“你想要什麼?”眉毛稀疏男子不想拖延時間,直截了當道。
小孩指了指他身上的一本書。
“給你,彆再跟著我。”
眉毛稀疏男子直接把書丟在地上,隨後狂奔而去。
這個故事到此就結束了,爺爺停止他的敘述。
他腿腳不便,但還是費力下床,從櫃子裡拿出一本書遞給我。
我看了看,這本書封麵發黃,沒有書名,看起來很是古老。
翻開看,裡麵都是繁體字,看不太懂。
“等你長大,就能看懂了。”爺爺早一旁說道。
現在,爺爺早已故去,我也有了自己的家庭。
我以為自己永遠忘記了那個故事。
直到一天半夜,我被小女兒吵醒,見她還在把玩著梳子,脫口而出:“半夜不要梳頭。”
我才知道,原來一直記在心裡。
我默默走下去,拿過她手中的梳子,鎖進抽屜中。
因為,防止半夜拿來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