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警局,我在審訊室外看見徐行的爸爸,徐前。
他的臉上胡子拉碴,一身酒氣,皮膚黝黑,是經過歲月的洗磨,如龜裂的龜甲。指尖微微的黑,上麵有幾道淡淡的黑色裂紋,好像是被煙熏過。煙與酒的味道繚繞在他身旁,儘顯滄桑。
而在他的手掌上麵結滿了淡黃的老繭,十分粗糙。瘦削而蠟黃的臉上皺紋密布,青筋暴露的雙手滿是傷痕。
“是不是你殺害的顧醒與童佳?”
“是的。”
“為何要殺他?”
“父債子償,他殺我兒子,我殺他兒子,就這麼簡單。”
“那你又為何殺了童佳,她要保護顧醒,攔我的人都該死,我就順手殺了。殺了一人,再殺一人又有何呢?”
“你這是犯罪知道嗎?”
舅舅與鄧警官被徐前無所謂的語氣激怒,大力拍著桌子:“他們還是孩子,還是孩子你懂嗎?”
“我的孩子也是孩子,他隻是正常走在路上,這有什麼錯?”
他緊繃著臉,下方的眉毛陡然豎起,一雙被怒火炙烤的雙眼射出兩道紅光,乾裂的嘴不住地動著,仿佛在忍耐什麼,下唇已被咬出一道牙痕,血液順沿下來。
“那你也不能濫殺無辜。”鄧警官說道。
兩眼黑得發亮的他,鋒利的目光環顧審訊室和麵前暴怒的鄧警官。
他的平靜讓我感覺到,不是舅舅與鄧警官在審訊他,而是他在審訊著他們。
室內靜寂片刻,無人出聲,他突然搖搖頭,像是發表著宣言:“我昨天晚上六點半來到學校,因為以前接孩子放學的緣故,知道哪裡沒有監控。”
“七點時,我準備動手,卻意外發現一個學生走過來。本想連他一起殺害,但怕驚擾裡麵的人,就沒有妄動。”
“約莫十五分鐘,他起身離去,我怕他折返而回,就又等待十五分鐘。”
“終於,我確定沒有人到來,就舉起錘子猛衝進去。”
“令我驚奇的是,他們一個靠在牆上,一個靠在另一個人身上,沒有動彈,像是熟睡。”
“我心中大喜,上去就給那男的一錘,他身體瞬間直立僵硬,倒了下去。”
“而女的似乎被男的倒地聲音吵醒,發出幾分呻吟,我大驚,此時已經殺紅眼,一錘兩錘,直至她躺在地上抽搐不動。”
“殷紅的血跡順著我的鞋子緩緩流淌,我心情一陣舒暢,終於為兒子報了仇。”
“你們隨便判我什麼罪,我在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念想。”
儘管審訊室外顧醒的父親咬牙切齒,揚言要殺了這個畜生。
儘管審訊室外童佳的母親嚎啕大哭,眼裡如狼般憤恨的眼光盯著徐前。
但顧醒已經死了,童佳已經死了,徐前也坦然認罪,一切都由警察處理。
小錢由於未成年,而且不是殺人凶手,隻投毒,結果使人昏迷,沒有致人死亡等種種原因,他被關進少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