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巴眨巴眼睛,不明所以。
難道那不是攝像頭?我感覺貌似鬨了一個大烏龍。
細細思索片刻,我發現那綠光在我手裡,我的手正在黑暗中散發光芒。
我恍然大悟,這壓根不是什麼攝像頭,而是螢石粉。
有一種石頭叫做螢石,也叫夜光石。自己本身不會發亮,但如果有外界燈光照射,再放置黑暗中就會發出綠光。
而這壁畫眼睛估計是塗抹了螢石粉,被燈光照射後,我誤把燈關上,它開始發亮。
但就是這發綠光的眼睛總是盯著我,最後被我誤會成攝像頭。到頭來還是自己嚇唬自己。
我下來後自嘲一笑,動手收拾殘局。
不對,我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什麼,眼睛不斷掃視周圍。
忽然手機出現在我眼睛中,如果壁畫眼睛裡是螢石粉,那我搜索到的陌生信號又是什麼?
民宿或者酒店裡的無線信號都會以自己名字開頭,而在民宿內部,不太可能搜索其他外部無線信號,這匿名信號連接是怎麼回事?
而且,一部分攝像頭是可以儲存錄像,但那需要人為取回,也不能確定是否拍到有價值的錄像,可以說容易折本。
所以大部分的攝像頭都是線上連接無線網絡,偷拍者在家也能看見監控內情況,與一般監控相似。
我心中煩躁,又去房間內天花板、空調、電視等位置翻箱倒櫃。
最後把眼睛定格在那一扇全身鏡上。
利用手指鑒定法的確可以檢測出一部分單雙麵鏡子的區彆,但不是所有的都能檢測出來。
因為隻要在雙麵鏡前加一層玻璃,或者塗層位於玻璃中間夾心,手指就鑒定不出來。
所以需要采用其他方法,比如聲音鑒定與光線鑒定。
剛剛我就是感覺撞擊到鏡子的聲音不對,才懷疑鏡子是否有問題。
我走近鏡子,伸手敲了敲鏡子,聲音有些空洞。
我俯下身子,耳朵貼緊,又敲擊一次,發現有若有若無的回聲。
為了以防萬一,我關閉浴室燈光,將門緊閉。
打開手機閃光燈貼近鏡子照射,初始什麼也看不見。我加大亮度,終於,隱隱約約我看見了另一個房間。
那所房間客廳很大,呈長方形,家具稀少,顯得空曠。牆麵上油漆脫落一大片,用廉價的報紙糊在上麵,但也掩飾不了那黴跡斑斑的外表。
最顯眼的就是旁邊的壁爐,它正對鏡子,壁爐台旁邊放著一小截紅蠟燭,那蠟燭還在不斷燃燒。
閃爍的火光好像在搖曳著一個身影。
我不敢置信,靠近看去,人影的輪廓越發清晰,但因為手機亮度不夠,即使我的眼睛快貼在鏡子上,也看不清楚。
那人影好像察覺到我的意圖,開始移動,漸漸的,他移動出鏡子能夠看見的範圍之外。
我的身體跟隨他消失的方向轉移至另一邊,我太想知道他是否真的是個人,還隻是我的幻覺。
就在我齜牙咧嘴,緊貼鏡子時,對麵燈光大亮,我眼睛避之不及。剛要閉上眼睛躲避強光時,一張大臉如鬼魅一般,突然湊近。
我的眼睛距離鏡子隻有一厘米不到,他的眼睛與我對視。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癲狂,絕望,貪婪,饑渴全部同時在他眼睛中出現,我立即退後,喪膽銷魂。
離得稍遠一些後,我才看見他整張臉。他的臉死死貼在鏡子另一麵,貼到五官扭曲,臉皮下有一條條隆起的筋肉不斷抽搐,嘴巴咧開,牙齒咬合力氣已經不能用咬牙切齒來形容,牙齦都在出血。
皮膚像醃製的泡菜一樣皺巴巴,滿臉都是麻子,斑斑點點。眼窩陷進去,猶如被人用彈弓打了兩個洞,鼻子上毛孔粗大,直叫人有一種密集恐懼症。
我不知所措,手舞足蹈,如中風或者狂犬病一般,身體不自然抽搐,又瘋又叫,一會坐在地上癡笑,一會站起身來瘋狂哮喘。
鏡子另一麵的人看見我如此醜態,好像也模仿起來,同時嘴裡還在說著什麼。由於隔著一麵鏡子,我什麼也沒聽見。
這時我房間的門似乎被人撞擊,震的浴室都在晃動。
而鏡子另一麵的人也有所察覺,更加瘋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