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上沒人不知道元氏當家元兆昜是個怪人,他這個人永遠頂著一張撲克臉,白天是個商業奇才,到了晚上便成了另一個人,彆以為他有雙重人格,而是白天的他立場堅定,原則特多,一到晚上,這位冷麵戰將便變的極好說話,所以隻要是有點智商的人都喜歡找他晚上談生意。
當然,元兆昜也不是傻子,想在入夜跟他談生意還得經過層層篩選,過五關斬六將才成,不過通常能通過考驗的基本上也不需要巴結元氏了。
基於這點,能跟他在夜裡談生意的根本是零,被拒絕拉不下麵皮而胡亂生話的不在少數,不知情的更是揣測不斷,謠言八卦如雪球般越滾越大,導致拜帖數量日亦增加,這當然煩不到元當家,反而苦了底下二位青春貌美的花樣秘書。
元兆昜這個人是典型的人貴毛病多,他的朋友絕對不跟他喝酒,全因這位年輕當家說大不大,說小也不是小夥子了,每回喝上二杯就開始滋生禍端,不是砸人場子,就是搶人馬子,把自己搞的跟路邊小混球沒二樣,幾次下來已經沒人為了善後而跟他出去。
他還很信邪,凡是任何教派他都信上幾分,所以在他的書房、辦公室、臥室、甚至廁所都能看到各派各教的象徵性物品。
他最信的是五行八卦,風水命理,所以他養了個有著大把白鬍子的命理師,說到這位大師,若是把人往深山一丟,猛一看還挺像仙人降臨,就因為這樣,當初元兆昜隻考驗三個問題便養了這個老老頭。
再說到元氏這各大家族,元兆昜的爹,也就是上一任的元當家,他風流成性,自認多情,年輕時娶了二房,壯年時再娶一房,等到臨老還入各花叢,這下好了,四房年輕貌美,吸儘他的精元讓他在新婚第二年就位列先班,倒也好,爹不死,哪年才輪的到年輕人當家。
不過說實在話,元兆昜很不喜歡自個兒的家族背景,位高權重固然好,但被一票老頭盯著哪還能展翅,所以他對那些隻能倚老自重、意見特多的叔公、舅公、太爺非常不爽,要知道時代在變,人腦在轉,這些老古董連走路都比人慢了,還想引領元氏邁向經濟龍頭,真是癡人作夢,頭殼壞去。
其實元大家族每個人都心知肚明,要不是當家之席隻傳直係,這些公爺說不定早反了,也該慶幸元家四房太的肚皮隻有二個爭氣,男丁隻有他跟另一個剛出生不久就被丟去喂狗的可憐蛋。
不過這個可憐蛋也不是太可憐,到現在還活跳跳的,愛財的元兆昜一點也不擔心半路蹦出幾個兄弟來爭產,要知道元家乾的可是金控事業,光是每年繳的稅就可以讓國庫飽滿豐收,更彆說還有些不用報稅的地下產業,所以就算多來幾個兄弟姊妹也能讓他把自己晾在小島上等發黴。
隻是這位同父異母的兄弟真的很不一樣,一開始就嗆明跟元家沒關係,更不要元家的一分一毫,好,有骨氣,他元兆昜最欣賞這種人了,到手的當家之席若被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叼走說不嘔是騙人的,能手足不對立當然最好。
再說這個兄弟真不愧是元家子孫,不但狠辣還很絕情,手上竟然握有元家歷代的犯罪證據,還以為他是懼了這些見不得人的路子要跟元家撇清關係,後來才知道他要的隻是彆逼他改姓這麼簡單。
他這個同年出生的弟弟實在太有個性了,竟然放著一座座的金山銀礦不要,就為了一個跟他不相乾的姓氏,還以為這種人隻有電視裡才有,沒想到自個兒家就出了個──低能。
直到後來才知道這個低能弟弟是為了照顧他的白癡姪子,很好,很配,簡直是天造地設,放把森林大火也找不到的世紀蠢蛋,直到更後來,元兆昜才知道低能弟弟的姪子竟然就是一度放在心上的那隻小豹子。
彆說他愛鬨事,隻是每當幾杯黃湯下肚,膽子就跟著大起來,在加上天生冷到極點的酷臉,就算他不找麻煩,麻煩也會主動找他,久而久之便養成先下手為強的習慣。
了解他的隻有名叫阿二這個貼身跟班,彆看他長的兇神惡煞,粗言粗語,元兆昜就愛他這個調,帶出去嚇人,站出去有殺氣,管是談生意、談判,氣勢就先贏了一半。
話說回來,每回鬨完事元兆昜的腦袋會是空的,就算隻喝酒不鬨事他的腦袋也是空的,簡單來說就是他有健忘症,不過他的健忘又跟病理學的健忘大不相同,他的健忘是來自於酒量差,明知道酒量不好,酒品更濫,就愛醉醺醺的感覺,就喜歡神筋血管跟著酒精起舞的跳動感。
這樣的他卻隻對一個人有印象,那就是低能弟弟的白癡姪子,還記得那天喝沒二杯就發現BUP裡有個憂鬱男孩,那張俊臉根本不適合那種表情,當下,隻想問問他是不是有麻煩,沒想到眨幾下眼人就走了,追出去也隻是想帶他去彆的地方找樂子,想不到就被揍了一頓。
以上,全屬元兆昜自以為的事實,事實真相可是,酒後的腦袋根本不清楚,追上去一聲不吭就把人拖上車,對方抵抗,他老兄便架起拳頭想把人敲昏,幸虧對方不是省油的燈,元老兄吃力之下隻好拿起地上的長條形武器,這一來一往,任誰看了都會舉雙手雙腳說是他元兆昜的錯,被打是活該死好。
喝的半醉還有記憶讓元兆昜感到不可思議,隔天頂顆豬頭亮相的他,第一命令就是派阿二去找對方,他深信絕對跟人有關,不然酒後鬨事不下數百次怎麼就隻記得他。
元當家被扁成豬頭一事很快就傳到仙人大師耳裡,乾枯的手指掐來掐去,手上的羅盤轉來轉去,一下說星相移位,一下說風水變動,還咬著說他今年犯大忌,切勿接近名帶秋字的人,否則情關難過,情劫難逃。
元兆昜當然信,開張支票便把星相,風水的補救重則交給仙人老頭,還特地交代二位貌美秘書今年不跟名帶秋字的有生意往來,就連諧音同秋的也一概不見,彆說他像娘們,了不起比其他人還要迷信一點罷了。
做足防範,日子也算太平,阿二向來辦事有些不力,找不到人也是預料中的事,再加上流年不利也不再堅持,日子久了便逐漸淡忘那頭小豹子,唯一無法忘記的就是鐵拳打在皮肉上的紮實感。
後來再見到那個大男孩真是好死不死的巧合,想不到他那麼年輕就有了小孩,更想不到他的孩子名字就帶秋,原本就沒好臉色的冷臉當場更加難看。
打算轉頭就走的元兆昜很快就領教到他的賤嘴,就想看看他的拳頭是不是還是一樣硬,為了體驗回味,元兆昜接受他的敬酒,準備來個酒後鬨事。
隻不過那個小娃會不會太吵了,哭的他心煩,搞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到小娃身上,還差一杯吶,再一杯就醉了。
可惜老天站在正義的一方,鬨事不成的元兆昜這才發現在清醒的時候看他真有些不太一樣,感覺應該是個單純、正直、開朗的人吧,或許是內心的崇景,元兆昜很喜歡這種人,再加上他俊俊的長相,很快就對他改觀,起了某種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