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楚家那個老頭子的動機有懷疑,但我們還是決定一道去參加宴會。
聽楚雨妮解釋,我們知道這次宴會還是比較正式的。
憑借楚青的號召力,本市的商界名流與一些政府要員都會參加。這樣的宴會,一般目的都不會很單純,除了促進這些上流社會人士之間的感情外,許多交易也是在這種氛圍下得以形成口頭的約定。當然,在楚青的心裡還可能附帶著其他目的,不然像他那種性格的人,應該不會太喜歡這種聚會的方式。
這些有身份地位的人還會帶著他們的子女參加,除了要讓他們適應這種生活環境之外,還可以讓下一代相互交流。就算不能促成年輕人之間的婚姻,也可為兒女將來的發展打下感情基礎……如此說來,倒真的有些像是高級的聯姻會。
宴會在晚上八點舉行,放學後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留給我們,不過楚雨妮明顯有些著急。
我看她急急的收拾東西,對此有些不解:「不用這麼急,還有三個小時才八點,我們就是走也能走到的。」
「你以為參加這種宴會很簡單嗎?正式的宴會總要穿著得體一些才行,可不要認為穿著這身校服我們就能直接去。快點,我家隻有女生用的晚禮服,說不定我們還要先去買件你能穿的衣服,那時間就更緊了。」楚雨妮催促著大家加快收拾的速度,自己也已經將課本都收在她那個挎包裡。
紫月倒沒有什麼收拾的,用她的話就是:「這種小學生的東西還不需要我學。」每次上課都什麼也不帶,雙手撐著小臉,百無聊賴的左看看、右看看。不過她也有忙的時候,每當我不睡覺卻盯著沙娜的臉流口水時,她手中的鉛筆、橡皮、紙團就會準確的落在我頭上……
「沒見過世麵的小孩子當然不知道。」紫月指著我的鼻子:「這種場合當然要穿正式一些,嗯,看你的長相,穿起禮服來不知會是什麼模樣。」
說完,她對我上下打量一番,也不知她心中是如何評價我的。
「不會吧!」我苦著臉:「早知這樣,小妮你也不該答應你爺爺。」
「適應就好,今後說不定還會有很多機會參加這樣的晚宴。」楚雨妮笑著的臉沒來由的紅了一下。
一旁的沙娜聽出楚雨妮話中的意思,拉著我站起來:「是啊,未來楚家的女婿怎麼會沒這種機會呢,看來你從現在開始就得適應了。」說完,一雙明眸帶著笑意的凝視我們,完全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我和楚雨妮同時臉紅,楚雨妮忙著大聲說道:「不要。」
看我們都望向她,臉卻更加紅了,她隨即抱起沙娜手臂:「我……我要和沙娜姐姐在一起。」
我不敢多說,拉著沙娜就向教室外走:「不是說時間很緊嗎,那還在這乾什麼?」
我們的第一站是夢源街區的服飾店,這些地方楚雨妮都比較熟悉,很快就找到一家。
我拿著一件三個女孩一齊挑選的白色禮服,被強行送入了試衣間。唉,我邊換著衣服邊想,這種受人擺布的情況自己雖然情願,但也不會是那種美好的回憶,僅僅是不痛苦而已……
這件衣服穿在身上並不很舒服,有種束縛的感覺。而且,這種正式的穿著在心理上也會讓人不由得起一些變化,很多動作在換上這套衣服後都不敢再做,還讓自己有種成熟的幻覺。
我走出試衣間,身上自然而然的就出現一種儒雅的氣質,看得三個女孩幾乎驚呼出口,差點認不出我來。看到她們眼中驚喜的眼神,我對自己的形象產生懷疑,忙轉身望向試衣間門上的鏡子。
挺拔而略顯瘦弱的身體讓我憑添些許書卷氣,嘴角永遠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高聳的鼻梁上那對眸子一直帶著些微的朦朧,略顯憂鬱的眼神中隱藏著一絲驚喜。
鏡中的自己果然不錯,加上那件剪裁十分得體的禮服,更讓我顯得帥氣十足,不愧為倜儻翩翩佳公子,風流濁世美少年。我想我如果一直望著這麵鏡子的話,很快就會成為自戀狂,於是急忙轉身,神情有些不自然的麵對三個表情神秘的女孩。
「喂,你們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好不好!」她們的眼神讓我有種身在危險境地的錯覺:「倒是評價一下我這件衣服嘛,剛剛是誰說時間不夠的?」
三個女孩馬上就達到共識,相互望望,異口同聲的道:「好,就這件了。」
我拿著換下來的衣服走到櫃台,順便看了一眼標價,馬上讓我的頭有些發暈。這……這簡直是天價嘛,夠我們幾個人吃一年的了。
我略顯尷尬的回頭看看三個女孩:「我們還是不要這件衣服了,我看最好到彆家去轉轉,說不定那裡有更好的。」
楚雨妮推著我到櫃台前:「哎呀,時間緊迫嘛,我們三個的一致決定,你還猶豫什麼?」
「可是,買完這衣服,我們從明天起就沒有飯吃了,你想餓死我嗎?」
「哦,我還以為你擔心什麼呢,原來是嫌貴呀!沒關係,你看這是什麼?」楚雨妮拉我到櫃台旁邊,手裡拿出一張金卡來:「這張可是不限額提款的金卡喲,用這個不就行了嘛!」
「可我不能用你的錢呀!」我臉皮還沒厚到讓女孩為我掏錢的地步。
「那有什麼關係,我們是……呃,我是說,這衣服就算我交給你的房租吧,我可不是那種賴著不走還不拿房租的人。」楚雨妮有意無意的瞥了旁邊的紫月一眼。
紫月明顯注意到了楚雨妮的眼神,臉上馬上換成憤怒的神情,噘著嘴從兜裡掏出一張黑色的卡片:「還是拿我的好了,這張卡可以在世界上任何一家銀行裡不限額度的提取現金,比她那張破卡可高級多了。我可不像某些人那樣,一身的銅臭,哼!」
我看兩人又要升級為戰爭,忙隨便拿了一張塞進滿臉詫異的櫃台小姐手中,拉著楚雨妮就走出這家店。沙娜與紫月拿回卡後,隨即跟了出來。
被她們這麼一折騰,這時已經是晚上六點半,加上到楚家需要的半個小時,算起來隻有一小時的時間給我們準備。對我來說,這一個小時絕對夠用,但根據以往的經驗,這一小時對於三個女孩好像不太充裕。
在車上,兩個女孩還不忘相互諷刺兩句。
「乾邪教乾到你這種程度也夠悲哀的,連個信用卡都是見不得光的黑色,不過和你還蠻配的。」
「當然比不上某些人啦,連個卡都顯得那麼俗氣,可想而知人是如何。」
「你……」
我找來準備好的cD,戴上耳機,將音量調到正好蓋過兩個女孩的聲音,倚在沙娜柔軟的懷中,閉上眼睛全情的投入到音樂當中……
半個小時的時間本就不長,而且又是在沙娜的懷中度過,就更顯得轉瞬即逝。沙娜推推我,讓我睜開雙眼。因為不願離開這柔軟而且香氣襲人的聖地,我隻是略略轉頭,卻看到車已停在一個廣大的庭院中。
我不太情願的直起身子,推門走出去。
剛出車門,我就感覺清新的空氣撲麵而來,混和著多種植物的氣味。在亮如白晝的燈光下,我注意到這裡的庭院中幾乎遍植各種花草,那種完美的配合方式,可說是找到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契合點。
我深深的吸進一口氣,將沙娜也拉出車外。
沙娜對眼前的一切也很喜歡,不過她眼中瞬間流露出的那種傷感也沒有逃過我的眼睛。開始想家了嗎?終有一天我會和你一道回你的家鄉,還會請求你父親讓我們永遠生活在一起……
紫月和楚雨妮也分彆下了車,不過兩人還在冷戰當中,都板著一張臉不說話。
一位穿著黑色西裝,精神矍鑠的老者走過來,禮貌的向大家微笑,對楚雨妮道:「小姐,老爺在裡麵等你,還有幾位貴客,老爺請他們也一道過去。」
楚雨妮點點頭:「我知道了,您還是忙彆的吧,我自己會去見爺爺的。」
老者對夏凡三人點點頭,打了個招呼,向另一邊走過去。
楚雨妮望著老者的背影出神:「趙爺爺是我們家的管家,好像已經有五十多年了。我小的時候他就對我很好,是個很慈祥的老人,我倒是覺得他像我的爺爺多一些。」
我深有同感的點點頭,隨著楚雨妮向前方雄偉的建築物走去。
它確實可以稱得上是「雄偉」兩個字,光是看占地、規模,就能讓人暗暗咋舌。整體大約有體育場一半寬,橫在這廣大的庭院中,兩邊幾乎沒有什麼空隙,足可以與某些大型的商業大樓比較。它所用的建材看上去比較接近大理石一類,讓這座巨型建築憑添幾分肅穆,加之那種英式建築風格,讓它看起來更像是一座城堡。
在燈光的輝映下,這座巨大的城堡閃耀著光芒,就像是楚家在商界的地位一般,讓人覺得不可撼動,隻能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崇拜……如此建築,確實與楚氏的身份相符。
由大約兩人高的大門進入後,馬上就可看到布置得美輪美奐的大廳,鋪著白布的餐桌上是各式餐點,地上也被鋪上嶄新的金紋長毛地毯,廳堂中幾乎所有的燈都被打開,柔和的光使這裡亮如白晝。
我們跟著楚雨妮來到一間較小的偏廳,楚青正站在那裡背著手,在窗前望著天上月亮。聽到腳步聲,他慢慢的轉身,帶著那像永久停留在臉上的微笑看著我們四個人走近。
「如你所願,我們都來了。」楚雨妮話中透露出一絲不高興:「怎麼會這麼突然就舉行宴會,讓我們一點準備都沒有,我看現在的時間肯定來不及。」
「不要生氣嘛,我的乖小妮生氣就不漂亮了。」楚青無意的瞥了一眼沙娜,順帶還似乎望了我一下:「今天許多商場上的老朋友都會來,我是希望你們能夠多認識一下,而且有幾家的公子我認為都很不錯,也希望你能多和他們接觸,我可都是為你著想的。」
「哼,這叫為我著想?你叫他們彆做夢了,本小姐絕對不會看上他們!還有,這次我來應該算是你請我來的,可要記住欠我的這一次哦!」說完,楚雨妮也不看楚青苦笑的臉,招呼我們到她的房間去。
我同情的看了這個楚家的主人一眼,也明白他其實並不值得可憐,搖搖頭跟在楚雨妮的後麵。
穿過大廳,由寬闊的樓梯拾階而上,轉過巨大的木製屏風後又走了不短的一段,我們才跟著楚雨妮進入一間華麗的房間。
楚雨妮的閨房大約有我家整個一樓那麼大,除了那巨大的衣櫃外,就隻有那張大約能睡四個人的床,略微顯得有些空曠。三個女孩到了房間中就一直在討論身上穿戴的問題,我則拉開窗簾,望著窗外的天空。
今晚的月亮隻有彎彎一道,顯得有些朦朧,而其他的星星在輝煌的燈光下都看不太真切。那些閃耀著光芒的園林在我這個角度上看去,顯得更為美麗。在這如夢似幻的情境中,我也對現在所處的空間產生了不真實的感覺,像這一切都是在做夢一般。
沙娜的一顰一笑在我腦中如一片片花瓣,自心靈深處慢慢飄出。她笑容中的純真模樣和眼睛望著我時的嬌憨神態,使我臉上掛上一絲甜蜜笑容。第一次突兀出現在我房中的震撼、絕美身體給我的衝擊力,讓我腮邊浮起紅暈,這使我感覺這一切真的如在夢中……
不過這些都是真實的,她柔軟身體蜷縮在我懷中的銷魂感受,第一次吻著她的唇時她身體突然的僵硬,都讓我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那絕對不會是做夢能體會到的情形。
有人說,如果現實美妙的話,那麼人就不會回憶過去,我卻不這麼認為。美麗的回憶就如一瓶醇酒,在心中埋藏愈久就會散發出愈加濃鬱的芬芳,不時把它拿出來微品,是一種美妙的享受。
時間對神遊中的我根本沒有任何關聯,直到身後有人拍我一下,才讓我自回憶中醒來,轉過頭後,又看到一幅絕美的畫。
沙娜穿著件純白色的晚禮服,低胸的領口露出一片耀眼的雪白肌膚,華麗而又高雅的裙身緊緊的裹住她誘人的身材,那優美的曲線讓我看得眼前一陣目眩,幾疑自己身在仙界。
沙娜戴著白色手套的手還放在我的肩膀上,看到我這樣的表情,她不禁掩口輕笑,傾國傾城已不能形容她現在美麗之萬一。
我將注意力轉向沙娜左手邊的楚雨妮,她穿著一身水藍色的禮服,V字領口邊繡著繁密的花紋。整件衣服設計簡單又不失精致的感覺,配上楚雨妮全身上下自然散發出來的柔弱美感,讓人忍不住要將她捧在手掌心愛憐一番,這樣子絕對能夠激起男人們心中的火焰,甘願為她做任何事情。
她現在正為自己戴上一對流星耳墜,看到我望向她,對我甜甜一笑。
右邊的紫月身上是一件紫色的晚禮服,相對於沙娜和楚雨妮的服飾,紫月身上這套禮服給人極大的神秘感,心形的領口上麵覆蓋著一層略顯透明的紫色輕紗,讓這一切具有了迷蒙的神秘感覺。比沙娜穿著的禮服更加緊身,正好襯托出紫月那與她年齡不相符合的豐滿,加上她那還帶有一些童真的臉孔,讓我深深的體會到什麼叫做「天使麵容,魔鬼身材」。
如果可以比較的話,沙娜就像天上的太陽,永遠是那麼耀眼,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迷人熱力;楚雨妮就是現在天上的月亮,柔弱而不失明亮,讓人自然的升起疼惜的念頭;紫月恍如天上的星星,充滿了因為距離產生的神秘感,想伸手觸摸,卻永遠也不能觸及……
沙娜牽著被美麗震撼的我,將那套剛剛買來的禮服放在我手中:「快換上它,宴會好像已經開始了,我們還是快點的好。」
「哦……」我點點頭,無言的換上那件禮服。
和三個絕世美女在一起是很好,但有時我總覺得會被這份美麗壓得喘不過氣,呼吸都有困難。
紫月看我不說話,笑著調侃我:「是不是美女太多,對你壓力太大?」
我無意識的點頭,不過馬上回神過來,趕忙用力搖頭:「當然不是,我在想我們下去晚了會不會不太好,讓那些人等似乎顯得不太禮貌。」
楚雨妮裝扮完畢,坐到我身旁:「那倒不用擔心,這種宴會雖說是八點開始,但有些人絕對不會這麼早來,這一般都能顯示他們的身份地位,越晚來的人越是身份較高的人。」
原來還有這種規矩,真不知道當初是怎麼定出來的……
沙娜將換上衣服的我自床上拉起來,為我上下檢查一番,然後滿意的點頭,挽著我的手臂道:「好了,也到我們出場的時候了。」
楚雨妮忙先紫月一步挽住我另一隻手,我們三人和身後努著嘴不太高興的紫月一道,出了楚雨妮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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