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行一次長距離移動的黃逆,由於脫力的緣故,自然而然錯過了平時習慣的六點早起。打掃拖地擱著不說,早該準備好的早餐自然也是天窗狀態。
平時總是被早餐撲鼻香味給「燻醒」的黃柔,今兒個居然是被餓醒!第一時間還以為老哥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睡衣都沒換的狀態,慌張的破門衝進了黃逆的房裡頭。印入眼簾的,居然是詭異的穿著運動服裝、球鞋沒脫、甚至手中還抱著籃球並採臥睡姿勢的老哥一枚……
從輕微的打呼聲中,黃柔判斷對方肯定是半夜跑去打球,最後因太累導致目前已經七點半還在賴床。「好啊,老哥你居然敢放著可愛的妹妹肚餓,好樣的!」邊嘟囔著,黃柔伸出了雙手,準備狠狠的捏對方的臉頰,以示懲戒。
「等等,這似乎是個好機會呢……這樣捏醒老哥太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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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兩人還在孤兒院之時,黃柔總會趁著午睡的時候,偷偷了溜到黃逆身旁,出其不意的朝著臉頰送上香吻。當然,這是在她還是個小胖妹的狀態,這舉動隻讓對方被其他同年紀的人給當成笑柄而已。
「小柔,以後彆這樣亂親我了,口水很臟的!」
「我午餐後都有刷牙,口水不會臟。」
「反正就是不要再這樣,害我都要去洗臉……」
「好嘛!下次不會了。」
這樣的對話在小時候事實上進行過無數次,而小黃柔依舊還是屢試不爽,但保留著女孩子的矜持,她總是沒有瞄準對方的嘴唇攻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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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老哥你敢賴床,接受應得的懲罰吧!」紅著臉的黃柔胡亂的找個說服自己的理由,就像是準備做壞事的孩子般,有些不安的四處張望過後,半跪在床邊並嚥了口口水,略微的嘟起唇瓣,緩緩的朝向呼聲的來源方位前進著……
就在彼此距離已不到十公分,那眼紅已久的老哥初吻即將順利奪取之時,黃柔緊閉起了雙眼。
!!??
脖子都伸到床中間,應該早親到了才對呀,整個一頭霧水的黃柔偷偷睜開了左眼,床上是空的?
「小柔妳怎麼了,突然趴在我床邊?」
好巧不巧黃逆就在這初吻差點莫名奇妙長翅膀飛走之際,因為充滿了精神力,自動的從床上彈起來,剛回頭就見到寶貝妹妹很難得的出現在自己的房裡。
「死老哥,你居然敢賴床,害我肚子好餓,去死去死去死!!」到口的肥羊居然跑了,甚至還差點露餡!氣急敗壞的黃柔,就在紅著俏臉的狀態伸出粉拳用力槌打起對方來。
「啊,不好意思……」瞄向一旁的鬨鐘,居然已經接近八點了,難怪老妹會氣成這樣!「那就當陪罪好了,早餐我們出去吃,看妳想吃什麼都可以。」
「哼!不用了,每次說要省錢的都是你,就算去貴一點的店,你也都點那最便宜又吃不飽的餐點,總之你快點開始做早餐啦!」從老哥的表情來判斷,對方似乎並沒有發現異狀,大大鬆了口氣的黃柔,口氣也緩了下來。
「呃……妳怎麼隻穿著睡衣呢……」黃逆尷尬的撇過頭。
黃柔下意識的望向自己,此刻身上穿著的是完全沒有性感成分、倒是印有許多小動物的粉色半兒童可愛度滿點睡衣,俏臉又再度發紅起來。「都怪你啦,死老哥!」用力朝著對方的背狠狠的加槌一下後,她衝出了房門。
「要我洗那麼性感的內褲都不害躁,為什麼隻是被看見穿著簡單的睡衣也能生氣呢?」
「這就是所謂的女人心海底針。」黃逆腦中的塔爾突然說道。
「完全同意,老實說很多時候都猜不到小柔在想些什麼呢!」腦中的聲音以及身上穿著的運動服,都提醒了黃逆自己已經不是普通人的事實,昨晚的奇特經歷此時也清晰的一一浮上心頭。
快速的換上便服,黃逆前往了廚房,著手進行已經遲了一個多小時的早餐製造作業。
由於遲早得適應不論進行任何活動時能夠一心二用的與塔爾對話,黃逆手中一邊煎著待會要做的漢堡蛋,一邊很乾脆的打定主意直接與塔爾聊了起來。
「對了,塔爾你不是提過你有五位妹妹嗎,她們目前在哪兒呢?」
「分散在福爾摩沙島的各處,吸收著她們各自喜歡的精神力。」
「吸收?是指進食行為嗎?」
「沒錯,聖靈在尚未共生之前,隻能以生物因情緒波動而散發出的精神力做為糧食,至於喜歡的精神種類就見仁見智;而共生之後,譬如我就可以直接從你的精神中獲取養分,比起她們來說有效率的多。」
「原來如此。」將煎好的蛋擺至一旁的盤子,接著黃逆取出了包裝的漢堡豬肉,熟練的用煎匙壓扁後不斷換著麵:「有機會可以帶我去見見她們嗎?」
「當然可以,不過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喔,她們可是很有個性的喔!」
這就是黃逆與黃柔習以為常的一日之始流程,在以往還就讀於高中時,用完早餐後兩人接著就是一同出門,搭乘市區公車前往學校。但由於目前已經是準大學新鮮人的暑假,隻要不是週一河堤上的喵公休的日子,兩人也得於九點前抵達店中幫忙開店前準備作業。
同樣的忙碌、同樣的充實、同樣的看著身為店花的寶貝妹妹依舊笨手笨腳,這樣稀鬆平常的日常,在經歷過生死關頭的黃逆眼中,一切都顯得如此可貴。
而其中的不同點,就是鬼門關前幸運遇見的塔爾。
「早上這樣忙下來,有什麼感想呢?」中午休息時間,黃逆外出購買員工夥食時,腦中的塔爾開起口來。
「基本上沒有累的感覺,我想就和你說的一樣,由於身體各項能力素質提高,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體力的緣故。」原本早上經過後,雖說不至於累癱,但滿頭汗外帶明顯的疲勞感覺對在所難免,可目前的黃逆,幾乎完全是精神奕奕的體力全滿狀態。
「共生者有個特點,就是精神力控管著體力。」
「你是指?」
「隻要你精神力沒用儘,體力就能夠維持在中上的水準;同理若是精神力耗光的瞬間,你會馬上不醒人事。」塔爾解釋道:「根據我的觀察,目前你的精神力從完全見底的狀態到整個充滿,大約需要接近三小時的睡眠。另外精神力的最主要消耗管道,就是使用共生者能力。」
「那假使我完全不使用傳送門呢?」
「那大概可以保持五天不用睡覺。」塔爾用簡單語調道出了驚人的結論。
「…………五天?」
「沒錯。」
「共生還真是『俗勾大碗』呢!」比起自己擁有無法用科學解釋的傳送門能力來說,體力總量變的如此妖孽其實也隻能算是小兒科,略為驚訝與喜悅過後,黃逆倒是很快就淡定了。
由於護城河沿岸店家眾多,自然也包括各種中西式午晚餐店麵,挑了不遠處的「來來快餐店」點了些便當,沒多久的工夫,黃逆就手提著一袋自助餐盒走在回程路上。順帶一提,其中還有一盒裝著兩菜份的胡蘿卜,那就是寶貝妹妹黃柔的最愛,這讓他總是吐槽小柔的上輩子八成是隻兔子。
「所以我才會和兔子一樣可愛囉!」←而這就是小柔挑食的理由兼藉口。
剛踏進店門,已經「巴豆妖」的黃柔迫不及待等在門口,迅雷不及掩耳抽出了袋中最上麵的那盒,「老哥我先去補充能量了,那兩桌的客人要點餐、那三桌的東西要收一下,麻煩你囉!」
看著老妹蹦蹦跳跳的離開,黃逆也不禁莞爾,怎麼說她的體力並沒有很好,這樣整個暑假都陪著自己在河堤上的喵打工接近整天,確實也是辛苦她了。嘴角微彎著沒有抱怨,他放下便當到後台後,緊接著接手了寶貝妹妹的工作。
其實黃逆嘴上沒有說,平時在工作時,一直都有注意著小柔的狀況,不斷的將對方的份內事情,不著痕跡的攬到自己頭上來;鬼靈精如黃柔,自然也不會錯過哥哥的細心,為了不讓他有壓力,也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偷著懶。
這種默契,是相依為命接近十個寒暑培養出來的。
但同時也是這種超越血濃於水的親情,讓少女情懷萌芽中的黃柔,最進退兩難的主因。
時間就這樣在忙碌中悄悄溜走,很快的天黑了起來。
當店中最後一位客人結帳離去後,玉婷來到了店門口,將前方掛牌的「open」翻轉至「closed」,同時脫下了可愛的女服務生帽。
「玉婷姐,關店的時間不是還沒到嗎?」收拾完那位客人的餐桌,黃逆不解的問道。
「看你們總是那麼累,剛好趁機會給你們放個小假囉!」玉婷姐微笑道,那天使般的容顏,讓目前二十五歲的她看起來有如大學新鮮人般年輕:「記得小柔說過,很想去一趟風城夜市,吃肉圓還有喝胡蘿卜汁呢~~~」
「可是……」
「人生得意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嘛!年輕人就是要多玩玩。」站在吧檯的月茹阿姨,努力忍笑著裝嚴肅:「彆可是了,待會帶小柔去夜市轉轉,她要吃什麼喝什麼都滿足人家,這可是店長的命令!」
「耶!謝謝小婷和月茹姐,最愛妳們了~~~」原本擦著窗戶的黃柔,甩開了布巾,分彆衝到了兩女身上,熱情的擁抱起來。
「好吧,那我也恭敬不容從命了。」
「什麼恭敬?這可是命令,你沒得選!」被黃柔的撒嬌甜嘴和擁抱攻陷的月茹阿姨整個笑開了花。
「遵命……」想到接下來的善後關店工作,都由玉婷姐和月茹阿姨處理,黃逆免不了有些罪惡感。但怎麼說確實機會難得,也很久沒有和小柔去熱鬨的風城夜市逛,他也隻得心懷感激的「領命」了。
位於護城河下遊的風城夜市,雖然名義上是夜市,但其實是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營業。
由於處於黃金地段,同一個區位的店家,通常隻包下八小時,也就是說,一間店麵的區位,會由兩到三個店家來共享。應有儘有的攤位、囊括早中晚餐與宵夜的屬性,讓這兒自然而然形成絡繹不絕的狀態。
還有不得不說的是,不同於其他夜市的高價位,風城夜市的一大特色,就是「物美價廉」。所以即使是囊中羞澀的窮學生,也時常能夠在夜市的一隅瞧見。
黃逆與黃柔,離開河堤上的喵後,就把握餘下的晚間時分,搭乘公車抵達了風城夜市。
果然就如同黃逆所料,一點也沒客氣的黃柔,剛下了公車就直奔飲料店點了胡蘿卜汁、甜筒店叫了份香草霜淇淋、燒烤店要了串烤大魷魚,最後坐定在遠近馳名、門庭若市的「阿源肉圓店」好不容意排到的位置上頭。
「小柔,吃慢點,注意氣質、氣質!」叫完兩份招牌肉圓,回到了座位的黃逆,看見了老妹狼吞虎嚥的光景,苦笑著搖了搖頭。
「抖賴倒野失,揪鋪妖官捨魔七隻惹喇!」都來到夜市,就不要管什麼氣質了啦!邊啃著魷魚、同時猛灌胡蘿卜汁的黃柔,含糊不清的說道。
「算了算了,妳開心就好。」
看著黃柔吃的如此高興,這可是不斷努力瘦身的她難得一次的放縱,黃逆若是再多說些什麼可就是煞風景了,很識相的,他靜靜在一旁看著老妹收拾著美味。
當黃逆處在這外頭吵雜但內心卻靜謐的悠閒時分,腦中的好夥伴塔爾卻突然發話打斷了:「黃逆,我感應到距離這裡不遠處,有四位人類男性精神力,正散發出邪惡的念頭。這種精神力給我的感覺,應該是隻有準備犯罪前的人才會出現。」
「你說什麼!」
「而且他們目前正圍住了另一位女性,從精神力來判斷,她正處於極度害怕的狀態中。」
以風城的良好治安來說,這種事情發生的機率微乎其微,但並不代表女性就能夠獨身的安全走在夜間的路上。尤其在夜市這種人群龍蛇混雜的地方,對女孩子來說處處都可能暗藏危機。
「給我他們的座標吧,現在趕過去應該還來得及才是。」黃逆一邊向塔爾確認著事發地點,一邊轉頭對著妹妹說道:「小柔,待會肉圓妳先吃,我有事馬上就回來。」
「有事?有什麼事?」第六感靈敏的黃柔,從對方異常嚴肅的臉上,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沒有啦!」感受到了老妹質疑的目光,黃逆趕緊打哈哈道:「老哥我突然尿急,所以想去廁所一下,妳可彆偷吃掉我的份喔!」
就在此時,服務生端上了兩碗香味四溢的肉圓,好奇心鬥不過嘴饞的黃柔,也就沒有追問下去:「快去快回喔,不然我不能保證你那碗肉圓的安危。」
「『口』下留情啊,小柔!」黃逆邊說著,邊演出尿急的樣子快速離去。
由於現場太多人,黃逆完全無法使用傳送們的能力瞬間抵達現場,隻得不斷喊著借過,努力的穿插於人群之中。
「黃逆,我認為你這樣直接過去不妥。」
「怎麼說?」
「你這樣可是以真麵目示人,即使最後不留活口,那位女子也會認出你的長相,不能無後顧之憂使用傳送門的狀態,獲勝的機率並不高。」
「那該怎麼辦呢?」著急的黃逆,推著路人的手也不自覺加重了力道。
「很簡單,答案就在那邊。」
順著塔爾示意的方向望去,黃逆看見了一間麵具店,前方還圍著許多的小孩子。
「我懂了。」沒有絲毫猶豫,他的右手直接透過傳送門,偷偷的取下了沒人注意、掛在角落的加菲貓麵具,「老闆對不起,改天一定補上欠你的錢。」
戴上了半瞇著眼、露齒大笑的加菲貓麵具後,黃逆沒多久就抵達了風城夜市的西區其中一個出口,少了擁擠的人群,他加快腳步,衝進了沒人注意的陰暗角落,消失在一圈透明的門中。
「嘿嘿,老大,沒想到風城居然有這麼讚的妞兒!」
「可不是嗎,若上了這漂亮小妞,也不枉我們大老遠離開雨城避風頭了。」
「彆吵,老大正在享用中!要是待會他一氣之下,爽完之後一刀殺了這妞,難道你要我們姦屍嗎?」
「嗚……嗚……」
眼前的畫麵,是在風城夜市不遠處的一幢廢棄民宅中,四個蒙著麵的彪形大漢,正強押著一位年輕的弱女子。
女子的上衣,已經被撕的殘破不堪,就連裙子也被扯掉,露出了雪白卻因掙紮受傷而瘀著血的長腿。臉頰掛著的兩道淚痕以及膠帶下發出的悲鳴,都顯示著她內心的驚慌與無助。
就在代表最後防線的粉色內褲也即將被扒開之際,「碰!」原本關上的門卻被人用力的踹開!
出現在四人麵前的,是一位體格適中、身材略高的影子,在月光的照明下,對方的真麵目逐漸清晰,居然是個戴著加菲貓麵具的奇怪男子!
「彆以為戴上麵具裝神弄鬼就能唬到我!我警告你,最好識相點,趁著我們荒野四狼心情好,現在滾蛋還能保住小命。」
對於採花無數、跑路多年的他們來說,判斷情勢這點早已練就至爐火純菁。如果出現在門口的是全副武裝的警察,那放掉眼前這到口肥羊自然無可厚非;但隻是一位看起來弱小的男子,戴上個裝神秘的加菲貓麵具,完全沒理由示弱!
加菲貓麵具底下的男子,沒有理會手上甩著小刀的彪形大漢,沉聲說道:「放了那個女孩。」
「你說放就放,那我們的麵子擺哪?」原本隻是亮出小刀的大漢,這下子可是站了起身,緩步朝著加菲貓走去:「待會受了傷可彆唉唉叫,敬酒不吃你要吃罰酒,就彆怪我刀下無情!」
「我說,放了那個女孩!」
「找死!」一股怒氣上來,大漢持刀衝向了加菲貓,打定主意即使對方想逃,也要送對方歸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