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以手中兵刃飛舞,然箭多而密蕭南無法招架,雖然蕭南以刀疾舞也打掉不少來箭,但衝得數步便險些中箭,蕭南被迫回退屋內。
——原來鄭校尉見露麵之人為蕭南,不是那黃巾要犯,便無所忌憚下令放箭。此人不值錢,死也無妨。
煙來得更烈,黃巾漢子與紅愛都被煙熏得昏昏沉沉。
蕭南不願坐以待斃,心一橫,左手又取一刀,如此雙刀在手,再度外衝!
蕭南將雙刀猛烈舞動,雙手雙刀熟練配合,渾然成一個大圓護在其身前。然箭雨來得更是猛烈,蕭南手忙腳亂之際,一個疏忽,蕭南左肩中一箭,左手刀便無法舞動,隻剩下右手刀矣。眼見自己門戶大開,漏百出,蕭南大駭之下,隻好再度無奈退回。
如何是好?
蕭南心裡一陣絕望湧上心頭,難道今日便是我蕭南的忌日不成?
濃煙逼迫之情勢下,蕭南必須衝出去,否則情勢更加危急。蕭南心內暗自歎道:“唉,再衝一回,隻怕一人也殺不了好拿來作墊背的,我便會先死於亂箭之下!可事已至此,死便死矣!”
蕭南正待抬步第三次衝出來。忽然聞得遠處又有人馬呼嘯之聲,雖然馬蹄聲並不如何響亮,可那腳步踐地的聲勢卻驚人。蕭南心裡一涼,知道有大隊的步兵在騎馬軍官的率領下向這邊殺了過來。
看來官軍的援軍到了。
蕭南下意識回頭,透過屋內繚繞的煙霧看了那黃巾人一眼,心內暗道:“卻不知此人是什麼來頭,居然引來這麼多的官軍?”
幾十人已然難以打發,如果再來如潮的官軍,自己更是無力回天!
娘的!隻要能衝近官兵,哪怕身上插再多的箭,我也要乾掉一個算一個,多乾掉一個算咱賺的!
男人的野被瞬間激發,蕭南的豪氣迸發,挺刀大喝一聲,以揚心中豪情。
這一聲快要震破屋頂的大喝一過,蕭南便右手舞刀護住身子衝了出來——左手反正已受傷,舞動兵刃已成難事,是以蕭南索放棄雙刀,隻單刀來衝。
箭還是如期而至,蕭南受傷的左手再中一箭,緊接著一隻利箭破空呼嘯著穿越過蕭南所舞刀陣,“撲”一聲,箭如靈蛇般刺中蕭南的右腿,隻見蕭南一個踉蹌,竟險些跌倒。如此窘境,心內一酸,蕭南長歎一聲,正待停手不再揮舞手中刀,閉眼放棄抵抗,讓死亡順利來到之際,箭雨卻忽然驀的停了下來。
嗯,為什麼飛箭不再?
正當蕭南錯愕不已之時,官軍已經亂了起來。
蕭南極目四周遠眺,大量的人馬由外圍向官軍衝殺了過來。
來的人一律以黃巾抹額,一片黃海洋席卷而來。
海的威勢便是它的博大,當人的數量足夠多的時候,其勢不亞於海勢。
黃巾軍!這來的是黃巾軍!
這黃的狂濤駭流怒吼著湧向官軍,鄭校尉慌了手腳,馬校尉與南校尉也是麵部駭然變。那鄭校尉急道:“兒郎們給我突圍!”
此時什麼功勞也顧不上了,命才是最重要的。
馬校尉與南校尉也是手忙腳亂,撥馬揮兵刃一路砍殺,想要突出重圍。
蕭南全身一鬆,原來自己的忌日並不在今日!
蕭南紅了雙眼,右手持刀縱步一跳,瞅準了,猛的一刀重重揮砍向一官兵,那官兵正與另一黃巾兵相鬥,冷不防蕭南從旁偷襲,勁風而來,心知不好,卻無法閃避,被蕭南一刀下去將官兵整個人一分為二。
那官兵的屍體以古怪的兩半姿勢倒了下去,因為人的分裂,人形被破壞,看上去不像一個人倒下,反像是兩個東西倒下,透著古裡古怪。鮮血濺了蕭南一身,他此時卻是一種奇怪的感覺:沒有懼怕,隻有痛快之感。
當一個人從鬼門關邊上回來時,他需要一種宣泄,現在,蕭南以痛斬一人的方式完成了這一種宣泄。
能夠活下去,感覺太好了!
來的黃巾軍差不多有五百餘人,這是官軍整整十倍的數量。官軍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蕭南看得清楚,戰場快速呈現出一邊倒的態勢,官兵們哭爹喊娘,一個接一個倒下,或者死著倒下,或者倒下被撲刀而死。
蕭南沒有繼續與官兵纏鬥,他想起屋內還有兩人呢,於是反身回屋內,將昏昏沉沉的黃巾漢子與紅愛一手一個抱了出來。
黃巾軍與官軍的戰鬥進入尾聲。馬校尉與南校尉已經被殺掉,大部分的官兵也已經被解決掉了。
現在隻剩餘下鄭校尉與不到十個官兵還在作最後的垂死的掙紮。他們被擠壓成一小堆,黃巾軍已經將他們這剩餘的十來個人團團圍死。裡三層外三層,官軍們看上去是插翅也難飛。如今形勢陡轉,之前如狼似虎的官軍變作了待宰的的羔羊,而黃巾軍成了圍獵的獵人。
一頭裹黃巾的圓臉大漢在馬上看見了蕭南抱了兩人出來。那大漢驀然眼裡放光,大聲道:“李大哥,你還好麼?”那人聲音裡飽含著顫抖,顯是極為激動。
圓臉大漢滾鞍下了馬,快步來到其口稱的“李大哥”身畔,彎腰探視。
原來蕭南冒死救下的正是李太,南新一波黃巾起義軍的最高統帥。
宛城的另一路官軍在姓鄒的將軍率領下與朱儁部進行了彙合。兩路人馬加起來也有了五萬人的規模,與城中的黃巾軍數量大致相當。然官軍氣勢正盛,與困守城內的士氣低落的黃巾軍不可同日而語,朱儁與鄒將軍分軍攻打宛城,朱儁負責南麵與東麵,而鄒將軍負責攻打宛城西麵與北麵。
南麵最先呈現危急之態,官兵在朱儁的親自督戰之下,冒死數度衝上城樓,李太本在北城,也親自趕來南麵指揮。李太領兵拚死相搏,仗了城樓打退官兵攻勢。然李太離開的北麵反成了最先被官軍攻破的一麵,北城丟失,大量官軍衝進城中。
一大將滿臉是血的奔向李太:“大帥,突圍吧,官軍已經從北麵進城了!”
李太還未說話,噔噔噔的腳步聲響起,另一員大將也頭盔歪斜的跑了過來:“啟稟李大帥,大事不好了!東城,東城已破,官軍進東城了!”
李太仰天長歎一聲,隻想該來的終究要來,如今實無它話好說,棄城而逃吧,至於以後必將成為落荒狗的結局,李太也隻能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