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宇看了看,害怕書攤又有什麼變故,四處打量一下,跑到那水果攤上拿了一根甘蔗過來,雙手握了甘蔗小心翼翼的去挑那燒成焦炭般的書本子。來回挑動了幾下,見沒什麼變故,小步湊到收攤前,這才看清那金屬反光是什麼東西。
那帶著金屬反光的燒焦書本是一本十分古舊的“易經”,由於它十分厚重,而且是劉宇親自從附近的本地居民手中收來的,所以即便是燒焦了劉宇也一眼認了出來。伸手撿起易經,輕輕將書本上的水甩了一些,又拍掉一些燒焦的灰燼,掀開燒焦大半的書本,這才發現那金屬反光居然是一比紙還薄的金屬書頁,金屬書頁還有一大半夾在薄薄的紙頁裡。露出的一角布滿被染成黑色的水跡,劉宇心中好奇,用力一撕,那金屬書頁便脫落下來,劉宇扔了易經,一把抹去水痕,隻見密密麻麻布滿字跡。劉宇看了一眼,發現儘是些古篆之類的古文字,一眼看去十個字裡麵差不多能認出一個來,而且還得用猜的。
劉宇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易經,輕輕折了折書頁,又伸手撫摸,除了稍微冰涼之外,隻覺那觸感幾乎和一頁普通紙張沒有任何區彆。
難道是這東西引燃了書攤上的書?劉宇隻覺匪夷所思。
嗚~嗚~一陣警笛聲傳來,劉宇似乎被刺激到了,瞬間跳起後退猛抬頭向聲音來處望去。隻見遠處街角一隊由消防車,警車和救護車組成的車隊繞過馬路上亂停的汽車,一路警笛長鳴著向著這邊飛速駛來。劉宇眼睛微眯,莫名光芒閃動了一下。
劉宇左右看看,發現那原本在商店裡躲著的人們湧上大街,大街上又噪雜起來。他撿起燒成破爛的易經,抱在了左手中,迅速蹲在地上,伸手在燒成焦炭的書堆裡一陣亂摸。這些書本燒成了焦炭黑灰一般,又被水一衝,所有的書都被染成了黑炭一般。劉宇右手被弄臟發黑,衣服上也是汙痕點點,但他毫不在意,又翻找兩下,又從書堆裡摸出了一支造型怪異的手表,不由怔了一下,自已沒在書攤上放手表啊,難道是天上掉下來的?
劉宇抬頭看看,隻見那警車越來越近,連忙左手拿了手表,又是一陣亂翻,翻的黑水四濺也沒再找出什麼東西來。
再次抬頭,那警車已到了百米開外。
劉宇心中念頭亂轉,“都拿回去慢慢找?”瞄了一眼停在書攤邊上的破爛三輪車,隨即打消這想法。這一大堆書少說有三四百斤,瞬息之間哪是說拿走就拿走的。
“恐怕就這古書裡才夾了金屬書頁,而其它的書本都是書店進貨買的新的,恐怕也沒夾帶什麼東西了,撤吧。”劉宇抬頭再看了一眼警察的車隊,抱緊懷裡的書本,手表塞進口袋,順著臨街商店的牆壁幾步猛趕,順著一條小胡同向裡一拐,進了一條小巷。
小巷儘頭,一幢兩層的樓房倒塌了一大半,散發出滾滾濃煙,將狹窄的道路堵的嚴嚴實實,成了死胡同。劉宇眯著眼睛回頭望了一眼停了下來的警車,居然也不回頭,把那殘破燒焦的易經揣進懷裡,冒著濃煙攀著殘牆斷壁爬了過去。
夜晚,天空敏星點點,半輪明月高懸,絲毫看不出白天曾發生過一場近乎毀滅性的天災。工業區深處,一幢半新不舊小樓的三樓一間房門緊閉的狹小出租房內,劉宇正聚精彙神的研究從那本燒焦的“易經”上拆下來的金屬書頁。他手邊放著那支造型十分奇異、或者說古怪的手表。
在他左側,一台筆記本電腦正播放著報導白天災難性事件的新聞,“於5月6白天發生於我國發生的突發性災難性事件原因已被查明,熊國已公開承認是因其國家的‘沙特’宇宙空間炸爆時產生的碎片所導致。熊國方已發出鄭重道歉,表示空間站爆炸是由隕石撞擊導至。目前相關部門正在災區進行全麵的搜救工作......由於爆炸產生了極其嚴重的電磁波乾擾,在最近時間段內可有能會導至全世界範圍的通訊癱瘓,目前相關專家正在研究相關應對措施。”隨後便是救援工作的場麵,從新聞上來看,這次災難導致的傷亡不小。
劉宇恍然,原來那一大群流星是空間站爆炸產生的。
坐在屋裡子都可以聽到外麵道路上警用車輛鳴著警笛呼嘯來往,不時有紅藍兩色的光芒映進屋子,顯然正在忙著進行救援工作。透過窗戶望去,附近那些空間站碎片引發的大大小小的火光都已熄滅,想來救援工作進行的還算順利。
“爆炸?”劉宇突然回過味來,轉頭看向了電腦,“依靠太陽能為主要能源的空間站怎麼會產生劇烈爆炸?爆炸產生電磁乾擾?”
劉宇仔細回想著當初的情景,那太空中出現的大火球熾白高亮,幾乎相當於一顆太陽了,空間站爆炸能有那麼大威力?
核彈!一個詞突然從心底蹦出,劉宇呼吸為之一窒,那爆炸的火球多像一顆核彈啊。
腦子裡亂想了一會,“呼......”劉宇吐了一口氣,搖搖頭暗道:“管他核彈不核彈的,跟我無關。”
這次災難,似乎除了依靠衛星的某些領域受到影響之外,其他對人類並沒有造成太大影響。
劉宇又研究起金屬書頁,或者說金屬板。這書頁極薄,大約隻有二分之一的紙張厚度,形狀看上去就是一塊薄鐵皮。大小約有A3紙大小,質地如紙張般十分柔軟,但又韌性十足,用力撕扯都不能將其損壞。擦淨了上麵的水漬,整個就呈現出極淡的暗金色光澤。兩麵都刻著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在最上端則是三個大字,想來就是這些文字的名稱了。現在可能除了研究古籍或曆史文物之類的人才能認得這些篆字,劉宇對著那三個最大的曲曲彎彎、像是蟲子般地字跡看了半天,三個字猜出來了兩個,那就是“長生”二字。至於第三個字,按常理來推論,估計是“論”“功”“經”“典”“歌”“籍”之類的字,但到底是什麼卻不得而知。至於下麵的小字,則是幾乎一個都不認識,開始看似乎認識幾個,但細看卻都似是而非,劉宇看得莫名奇妙,到最後不由開始懷疑自已是不是連那“長生”二字都猜錯了。
“長生?媽的,長生什麼?難道看了還能成仙不成?”劉宇頭暈眼花的嘀咕了一句,隨手把金屬板扔在桌子上。然後又把那易經一頁一頁的撕扯開來,卻再沒發現第二頁金屬書頁。
劉宇起身把破破爛爛的易經和碎紙片撿了起來,轉身扔進門後的垃圾桶,又坐下拿起了那支手表,手表上麵的汙痕都已擦去,看上去造型奇異,表帶大約有五公分寬兩公分厚,整體都是由銀白色金屬構成。除了右側邊上有著一個黃豆大小的金屬按鈕之外,很像是一個圓環般的手鐲,上麵則鑲嵌著一塊四公分大小的暗淡無光的晶體,似乎是支沒電了的電子表。劉宇拿著看了半天,想拆開看看,卻發現上麵沒有一絲縫隙。把那按鈕按了幾十下也沒用,最後又敲又砸的,那手表還是毫無反應。劉宇終於確定,這玩意兒看似手表卻不是手表,材質又非金非銀的,整個就是一金屬手鐲。
“媽的,虧了。”劉宇咚一下把手鐲扔在了桌子上,摸出香煙點了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站起身踢掉了拖鞋,隨後倒在了緊貼著桌子擺放的矮床上。那一堆書價值上千塊,結果燒成一堆黑灰卻換回來兩個中看不中用的東西,劉宇心中不由十分失望。
“唉,早知道撿塊空間站碎片也好了。”劉宇歎息一聲,抽了一口煙,“賣廢鐵說不定也值幾個錢。”
劉宇失神的看著低矮的天花板,夾著香煙的右手架在床邊上,朝下的暗紅煙頭靜靜燃燒,冒出煙霧嫋嫋升騰,在手指處聚成一股淡淡的白煙,而後又貼著手指向天花板飄去,他夾煙的那兩根手指已被熏成了暗黃色,顯然吸很久的煙。
劉宇瞪著有些發黃的天花板發起呆來,眨眨睛睛,又吸了一口煙。
“唉......”劉宇吐出煙霧,深深的歎息一聲,聲音中儘顯疲倦。
沉默了好一會,劉宇茫然的自言自語起來,“這都過了很久,家裡不知道打通了關節沒有?”心灰意冷,連帶著家人是否能打通關節讓警方為自已銷案都不想理會了。劉宇心裡清楚,自已殺人是不爭的事實,總之已觸犯了法律,幾乎不存在銷案的可能性。連帶著,這種藏頭露尾的生活不知還要持續多久,劉宇感覺自己很累......
過了好一陣子,劉宇關掉電腦電燈,倒頭沉沉睡去。
在劉宇入睡許久之後,那被扔在桌子上的銀色手鐲突然亮起黯淡的藍光,藍光蒙蒙,幽幽的照亮了一小片黑暗。藍光亮起了不到半分鐘,突然又暗了下去。悉悉索索的輕微響聲傳出,一根極細的銀色金屬線不知從手鐲的什麼地方冒了出來,線體上一道道纖細無比的淺藍色電弧閃爍幻滅,它像觸手般在空中轉動,似是探測什麼,突然蛇一般蜿蜒遊移著向前,從筆記本電腦外殼的一處縫隙中鑽了進去。那斷掉電源後本已熄滅的網線指示燈突然閃爍著亮起,隨後那藍色電弧熄滅,那手鐲也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