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笑出了嶽廟之後,餘怒沒有消淨,走在湖邊,惆悵的目光望著湖心,三桅船帆呈現在天笑的視野之內。
眼睛不由一亮,怎麼把他給忘了。
他便是天笑唯一的朋友徐小石。他年紀不大,二十四五左右,在杭州城中卻相當有名氣,在城中開設了一家規模很大的絲綢店,說起富紳徐小石,人們不免都會說他是一個沉默寡言的怪人。
城內的官紳富賈請他吃酒,他是一律拒絕,而街坊鄰居宴請他,卻乖乖到場;有人打聽他身世之迷,他卻隻字不提,朋友找他取借求幫,他卻熱心幫忙。人人都知道,他有一怪癖——拿著沒有魚餌的魚鉤在釣魚,怪人之名也由此傳開。
城內有房他不住,偏偏呆在一艘裝飾著富麗堂皇的樓船上,總是拿著一支釣竿在默默垂釣。而和他住在一起的兩個女人——夢夢和思思,輪流打理著城裡的絲綢店和船上的一切。
此刻他正在船上,靜靜地坐在船頭,拿著那釣竿,專心的在垂釣。他目不斜視,望著湖麵,一動不動,猶如一尊石像一般。船隨著波浪而起伏,他手握著的魚竿卻紋絲不動,可想象得出他是如此的認真。但是他的魚鉤上卻沒有魚餌,因為他誌不在釣魚,而在思考著許多事情。
也不知什麼時候,天笑居然上得船來,而且站在徐小石的身後,輕聲道了句“徐大哥。”
徐小石似乎並沒有聽見,仍然專心致誌在垂釣。
天笑看罷,並沒有生氣,又重複了一句“徐大哥,小弟來看你了!”
這一次徐小石好像聽到了,微微轉過身來,“哦!”了一聲,說道:“是賢弟呀,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你了,今天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天笑回道:“這不是要走了麼,特意來看看大哥和兩位嫂嫂的,你也知道我沒什麼朋友,整日在穀中練武,師傅也看的緊,就交了你這一位朋友,這一次我是來向你們告彆的。”
天笑說著向四周看了看,又奇怪地問道:“怎麼沒見到兩位嫂嫂?”
徐小石站起身,收起魚竿回道:“你兩位嫂嫂一同去了城內的絲綢店了。”
他話題一轉,不由問道:“怎麼,賢弟要走嗎?”
天笑一臉的無奈道:“是呀,師傅說我的武藝已學滿,他沒有什麼可教的了,而我又要為尋回寶珠,找出凶手,報得大仇,確實也要離開師傅了。”
徐小石驚訝道:“尋寶珠,還要報仇!我怎麼沒有聽你說起過,尋什麼寶珠,報什麼仇,找什麼凶?”
天笑長歎一聲,“唉,一言難儘!”然後一五一十訴說起十六年前自家的遭遇。
徐小石聽罷,臉不覺微微一變,感慨地道:“好慘!一個幸福的家庭竟這樣家破人亡,這個世道太殘酷了,殺人放火之徒決不能輕饒!”
天笑也憤憤道:“是,殺我家人,毀我家園,這個仇我報定了!”
徐小石道:“賢弟,我同意你的看法,不過,想要報仇非得查出凶手不可,事情過去時間太久,查找凶手相當困難,唯一可尋之路,就要在七寶珠身上著手。”
“徐大哥所言極是,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寄托在七寶珠身上了,不論仇人躲在天涯海角,還是天上地下,我都要把他找到!”
徐小石道了句“好,賢弟的決心我很佩服,不過憑你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為兄替你想一想。”說完,低頭沉思了一陣,“哦,有了,不如你去邪門吧!”
天笑不知所語,不解地問道:“徐大哥,邪門是什麼?”
徐小石解釋道:“邪門是一個門派,但他又不同於江湖上其他門派,他的營業項目以殺人為業,護人命、保錢財為本。邪門有它滿口仁義道德的一套,打出的旗號是替天行道、打抱不平,願天下人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但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首要條件,就是的銀子!所謂有錢走遍天下,無錢寸步難行,隻要有銀子,什麼事都好辦。”
徐小石頓了頓,然後又道:“邪門門主‘神龍邪俠’趙青山,也乃當今武林中一代高手,他僅僅出道三年,便混了個‘神龍邪俠’的稱號,當今武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雖然他人品不算太正,不過他辦事的能力的確讓人有羨慕的一麵,我看,你不如先找他試一試,未嘗不可!”
“那好吧,我就去邪門試試!”
天笑接受了徐小石的建議,他認為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象這樣沒有頭緒的奇案,破起來猶如大海撈針,不找幫手,是需要太多時間的。
天笑問道:“徐大哥,邪門在何處?我又如何去找他?他肯幫忙嗎?”
天笑一連提出三個問題,聽得徐小石臉上不由笑容來,徐小石笑道:“賢弟啊!虧你還在這西湖上呆了十多年,邪門的府邸就建在這西湖旁。”一邊說著,一邊順手向南指去。
天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凝目細看,隱約可見有一座類似古墓的建築。
徐小石又道:“邪門門主‘神龍邪俠’趙青山與我有莫逆之交,至於我與他之間的關係將來有機會,我會告訴你的,不過······。”
他停頓了一下,接著又道:“邪門的規矩可不能忘,查案要付錢,白銀一千兩,不能討價還價,這一點,你切記,待會兒你走時,這錢我給你拿,大哥彆的忙幫不上,不過這錢財上的事還是綽綽有餘的,等你見到邪門門主時,提一下杭州怪人,他便會替你賣力去做的。”
天笑聽後神激動,語音濃重道:“多謝徐大哥關照,小弟沒齒難忘。”
“賢弟不必客氣,大哥告誡你,踏入江湖,就成為了江湖人,就要遵守江湖上的規矩。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江湖險惡,凡事都要小心,要多結交些朋友,俗話說‘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知己好辦事,’好啦,好啦,我們去吃飯,吃完了你就去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