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剛離岸一丈,岸上有一人從遠處飛蹤而來,邊跑邊大聲叫道:‘等一等,彆開船。’
一名船家抓著櫓問道:‘客官,你們讓他一起上嗎?’
應俠笑道:‘當然,多他一個又不會沉船。’
船家們笑了,賣力地搖動著櫓將船搖回岸邊,隻見岸上有一名青年氣喘籲籲地道:‘謝謝’他摸了摸包袱一臉尷尬地道:‘對不起,走的匆忙,忘了帶銀子,請題你們能不能先帶我過去,等過了河,我回家拿給你們。’
應俠爽快地道:‘上來吧,幾個銅板不算甚麼。’
青年一邊跨上小船,一邊讚道:‘真是出門遇貴人。’
‘出門靠朋友,說不定甚麼時候我需要你幫忙’應俠熱情地將他拉進船艙。
青年見無事可做便與應俠聊了起來,‘在下丹楓,請教這位大哥高姓大名。’
應俠見這青年溫文爾雅,看上去最多二十歲,玉麵丹唇,劍眉英目,一身書生的打扮,腰上懸著一支玉笛,還背著一個書囊,笑道:‘我叫應俠’接著指著應紫道:‘她是我妹妹應紫’
應紫本與克利斯並頭坐在船頭欣賞著河上風光,聽見哥哥介紹自己,於是轉頭朝丹華笑了笑。
丹楓見應紫清秀脫俗,溫柔淡雅,臉上的酒窩更添了一分俏麗,粉色繡花小褂襯托出嬌柔,髻上的一朵白海棠增添了典雅。他怔了一下,忍不住晃頭吟道:‘曲曲遠山飛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梨花帶雨爭嬌豔,芍藥籠煙騁媚妝。’
應紫見他一副傻傻的模樣忍不住噗吃一聲笑了出來。
丹楓見應紫嬌美可人,忍不住又想吟詩,卻應俠拍了重重地拍了他一下,道:‘好好的吟甚麼詩,我一點也聽不懂。’
丹楓揉著被應俠拍痛的肩膀呲牙咧嘴地道:‘大哥,彆這麼大力,我可受不了。’
應俠一臉歉然地問道:‘沒事吧?’
丹楓指著克利斯問道:‘沒事,應大哥,那位也是你的同伴嗎?’
應俠看著克利斯猶豫了一下,道:‘他叫黑鴉’
‘黑鴉’丹楓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名字奇特,姓黑的人沒見過,以烏鴉為名的人就更少了。’但他被克利斯冰冷地眼光掃過之後便嚇得不敢再說。轉而留意起應紫,越看越覺得應紫吸引他,眼睛不時偷偷地瞄向。
‘應大哥,我看你們都拿著兵器,一定是俠客之流。’
應俠笑道:‘隻不過是帶著防身而已。丹楓老弟,我看你也是武林中人,?’
丹楓拱了拱手,笑道:‘花拳繡腿而已,朋友們抬愛,送了個“玉笛生”的外號給我。’
應俠有些驚訝,道:‘原來是寧州二友之一的“玉笛生”,久仰久仰。’
‘哪裡,哪裡’丹楓笑了笑,轉頭問應紫:‘應姑娘,你們是第一次來吧?’
應紫含笑而對,答道:‘是啊!’
丹楓笑道:‘既然大家有緣相識又是武林同道,不如就讓丹某做地主之誼,請諸位到寒家小住幾日,帶你們到處走走,然後一同赴會,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應俠是爽快之人,見丹楓態度誠墾,十分高興,轉頭問道:‘妹妹,難得他如此好客,不如我們就去小住幾天如何?’
應紫轉頭去看克利斯,問道:‘大哥,你意下如何?’
克利斯笑了笑道:‘你是主角,你決定吧!’說著瞥了一眼丹楓。
丹楓像被克利斯看透了心思一般,有些窘態,假裝沒有聽見,轉頭去看艙外。
應紫冰雪聰明,自然知道克利斯話中有話,羞著王臉飛霞,擠到克利斯的身邊一拳打在克利斯的肩頭,小聲嗔道:‘大哥再這麼亂說話我可不依。’
克利斯笑著伏在應紫耳邊小聲嘀咕道:‘我可沒說錯,他一直都在偷偷看你,不是對你有好感又是甚麼?’
應紫羞得捂著臉小聲嗔道:‘可你也不必這麼直接地說出來,人家都羞死了。’
克利斯笑道:‘我覺得他不錯,居然有些膽量開口請你去他家。’
丹楓忽然轉回頭問道:‘你們會去寧州神俠黃大俠的家吧?’
應紫好奇怪問道:‘為甚麼,出了甚麼事嗎?’
丹楓笑道:‘黃大俠可了不起,他是我寧州的驕傲,這個月是黃大俠母親的七十大壽,他邀請寧州英雄到他的仁義莊一會。我見你們都拿著兵器,以為你們也是去祝壽的,固此方有一問。’
應俠眼睛一亮,高興地道:‘原來是這等盛事,到不可不看。’
克利斯道:‘我也想見識一下甚麼樣的人被稱為大俠。’
丹楓大喜,道:‘太好了,如此說來,我們可以一同赴會。’
克利斯小聲在應紫的耳邊道:‘小妹,你不會怪我多事吧?’
應紫白了他一眼,嗔道:‘我不管,這事與我無關,到時候你去應酬他。’
克利斯輕笑道:‘可惜我不是女子’
‘自己的事都沒弄好,彆管我的事。’
克利斯神色一黯,凝望著碧綠的河水歎道:‘是啊,自己弄成這樣有甚麼資格去管彆人的閒事。’
應紫知道自己說錯了語,惹得他又想起了往事,柔聲勸慰道:‘對不起,我不應該這麼說。’
克利斯抬頭微微一笑道:‘沒事,船到岸了,走吧。’說著站起來去拉馬。
應紫抬頭見船果真快到岸邊,回以溫柔地一笑。
應俠也拉著馬車上了岸,見妹妹和克利斯隻顧小聲說話沒有回應,於是道:‘既然你們都不說,我就答應了。’
丹楓大喜,道:‘太好了,丹某家在寧南府,這裡往北一裡走就是赤石縣城,縣城再往北便是寧南府所在,寧南府往西北過了嵩陽府再走過五十裡便是黃大俠的仁義莊。’
‘上車吧’應俠見丹楓沒有馬便拉著他上了馬車。
應紫見丹楓上了馬車有些尷尬,因為馬車裡裝了不少皮貨,空間不太,自己如果也上車難免要與丹楓擠在一起,雖然武林兒女不拘小節,但與一個陌生人私混在一起總是不雅。猶豫之際,克利斯騎著紅馬走了過來,見應紫麵有難色,心下明白,伸出左手,微笑著道:‘上來吧!’
應紫朝他嫣然一笑,毫不猶豫便跨了上去,穩穩地坐在克利斯的懷中。
克利斯看著了一眼丹楓,低聲笑道:‘小妹,那小子一定很失望,你不會怪我吧?’
應紫嗔道:‘你又胡說了,再說我就不客氣了。’
克利斯大笑一聲,雙腿夾緊馬身向前疾奔而去。
兩側的風景飛逝,克利斯帶著應紫爬上了一座小山崗,遠遠望去,前麵已經無所摭蔽,看不到邊際的寧州平原就在麵前。克利斯和應紫沒有下馬,安靜地坐在馬背上遠眺著寧州風光。
天空一片蔚藍,沒有一絲浮雲,陽光灑在平坦的大地上,一生欣欣向榮的景象。赤石縣城就在山腳的平地上,城外是一大片碧綠的田野,向天邊伸展開去。山上的風徐徐吹過,拂動著衣角和發稍。
‘好舒服’克利斯撥開將吹到臉上的應紫的秀發,看著身前的應紫,使克利斯想起了符馨寧,第一次見她也是與她共乘一騎,當初甚至沒有認出她是女子,想到此處不禁失笑。
應紫聽到克利斯的笑聲,好奇地轉頭問道:‘甚麼事這麼好笑?’
克利斯搖了搖頭,麵前的應紫吹氣如蘭,那淡淡地幽香鑽鼻而入,令他感覺得舒服。他第一次近距離地仔細打量應紫,她沒有那種使人見了眼前一亮的感覺,但任何人見了都不會討厭她,因為看到她總覺得很舒服,端莊婉淑,清新淡雅,相處久了,一顰一笑便將魅力逐漸釋放出來,就像是深穀中的幽蘭。
應紫見克利斯盯著自己看,羞得轉回頭去,一邊撥弄著鬃,一邊嗔道:‘大哥怎麼這樣盯著人看?’
克利斯笑道:‘我第一次發現原來小妹這麼美麗,難怪丹楓一見鐘情。’
應紫聽了半句羞得臉捂著臉,可聽完後半句忍不住在克利斯大腿上擰了一下,嗔道:‘大哥總是拿我開玩笑,儘說胡話。’
克利斯揉著大腿,輕笑道:‘難道第一句也是胡話嗎?’
應紫輕哼了一句,正想伸手再去擰克利斯,克利斯忽然一夾馬身,長嘯著向山下衝去。應紫不反應,軟倒在克利斯的懷中。
丹楓見應紫和這個叫黑鴉的同乘一騎,心生異樣,伸頭問道:‘應大哥,黑鴉是他的原名嗎?’
應俠一邊揚著馬鞭,一邊應道:‘不是,是他自己改的。’
‘為甚麼?’
應俠歎了一聲道:‘這他的私事,不說也罷。’
丹楓沒有再問,緊盯著前麵洋溢在歡聲笑語中的應俠和應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