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眾人眺望遠方之際,丹老夫人忽然飄身一閃便至許宣的身後,金色光箭再次射出。
‘啊――’由於近在咫尺,許宣又沒有防備之心,因而被金色光箭穿體而出,慘叫一聲便倒地不起。
這一變故嚇呆了所有的人,但丹老夫人仍未罷手,金色光箭又擊殺了剩下的幾名道士,至此來犯的五行教道士全部陣亡。
‘娘,您這是何意?’看著母親殘忍地殺害了一同而來的同伴,丹楓簡直不敢相信所見的是事實,傻傻地問了出口。
丹老夫人揚揚自得地笑道:‘楓兒,等官軍一到,這裡的人都要死,到時候你就寧州武林的霸主,同時也是五行教寧州分教的掌教,有了這兩重地位,已經沒有人敢動你,而且新任寧州將軍是你爹的結拜兄弟駱武成,如此一來,大權在握,咱們丹家一定會名揚千古,你爹的在天之靈也瞑目了。’
‘娘’丹楓忽然覺得眼見的母親是如此的陌生,那陰森的笑容直透心底令人毛骨竦然,不由地倒退了幾步,怔怔地看著母親。
黃靖等人這時方才知道丹老夫人的用意在於幫兒子揚名立威,不禁勃然大怒。
張勝更是怒不可揭,雙手撐著長劍站了起來,痛心地道:‘丹楓,想不到是你害了所有的人,我真是有眼無珠,看錯了你。’
丹楓神情恍忽地望了周圍一眼,不知道該如此麵對如此巨變。
丹老夫人得意地道:‘張勝,還有你們,你要是當我兒子是兄弟,就過來站在我們這方,將來自然有好處。’
張勝首先叫了起來,‘呸,我張勝就是死在這裡,也不要你這個惡毒老鳩婆施舍。’
丹老夫人被他罵得大怒,喝道:‘我就讓你不得好死。’
‘來吧’張勝挺起胸膛,直視著丹老夫人,沒有一絲畏懼。
丹楓跪倒在母親的麵前,臉色淒苦地哀求道:‘娘,您為甚麼要這麼做?孩兒對於甚麼稱霸寧州一點興趣也沒有,您怎麼不事先問一問我?’
‘楓兒,我都是為了你,就是因為你甚麼也不想,所以我才幫你安排了所有的事。下藥的是我,安排毒手魔君偷擊仁義莊的也是我,隻要他們死了,寧州就是你的天下,是我們丹家的天下。’
丹楓傻了眼,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地道:‘不是這樣,不是這樣……’
寧州群豪都麵麵相覷,想不到一切竟然是丹老夫人所安排,而且絲絲入扣,若不是黑鴉的臨時出現,都會成為了丹老夫人為兒子‘建功立業’的踏腳石。黃靖痛心疾首地道:‘丹老夫人,你為了兒子殺害了這麼多人,難道心不愧嗎?’
‘有甚麼好愧的,人活一世誰不圖功名兩字,我兒子不想考科舉,我隻好幫他,如此一來朝廷也會知道楓兒的威名,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克利斯看著遠處的飛塵越來越近,急聲叫道:‘不要爭了,快走吧,官兵就快到了。’
黃靖沉聲道:‘我們問心無愧,即使軍隊到了也不能胡亂抓人,跑了反而代表我們心虛。’
原本打算跑的人一聽這話都停下了腳步,猶豫了一下,又再次團聚在黃靖身側。
克利斯看著執著的眾人心急如焚,雖然覺得他們說的沒錯,但軍隊一到,情勢就在軍隊的控製之下,要殺要剮也是外人說的算。
應紫小聲道:‘大哥,不必勸了,他們不會走。’
克利斯沒有理會,繼續叫道:‘大家不要逞一時之勇,快點離去吧!既然問心無愧,何必在意一時的榮辱。丹老夫人既然安排妥當就不會講甚麼道理,隻要殺了所有人再安上個叛黨的罪名,誰也不會懷疑。這不是白白價宜是他們嗎?’
群豪怔了一下,麵麵相覷,頓時有些煩燥不安,最後都看著黃靖。黃靖略加思索道:‘兄弟們,既然黑鴉老弟說了,就聽他一次,我們問心無愧,這不是逃,隻帶大家上山遊覽一番。’
‘好’眾人哄笑著便轉身想走。
丹老夫人見勢不對,立即施出道術想將眾人攔下,卻被克利斯用血魂大法所擋。
‘住手’丹楓雙目赤紅,突然搖搖擺擺地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有些異樣,不知是哭還是笑,盯著母親看了看,又盯著另一側的寧州群豪,突然仰天長歎一聲‘娘,你令我沒有麵目再活在世上,恕孩兒不孝。’接著右手在頭頂一拍。
‘楓兒’丹老夫人嚇得大叫,急忙抓住兒子,可丹楓此時七孔流血已經氣絕,看看著苦心栽培的兒子就這麼死了,不禁失聲痛哭了起來。
在場的人都為這一變故感到極度的震驚,張勝悲傷地跪在地上沉聲道:‘丹楓兄弟,你是好漢,做哥哥的錯怪你了。’
黃靖看著丹楓血濺當場,歎道:‘丹老夫人對兒子的過份關懷竟然害得丹兄弟害恨而終,可歎啊!’
丹老夫人忽然轉頭死死地盯著群豪,臉上淚痕仍在,但猙獰的麵孔使人手骨竦然,陰笑道:‘我兒子了,你們都必須死吧,啊――’可她話音剛落,就被一條從土中升起血龍擊至半空,化成滿天血雨散落四周。
眾人抬頭一看,隻見克利斯的舉著長戟向天,眼神沒有殺意,隻有無奈。
克利斯叫道:‘快走吧,再不走就晚了。’
黃靖點了點頭叫道:‘大家把屍體背走,沿著山路往山走。’
群豪也不想惹上官軍,一起向克利斯抱了抱拳,紛紛幫著抬起屍體然後在黃靖的代領下飛快地向莊內飛蹤而去。
黃靖最在最後,指著東北處的樹林對克利斯道:‘你們一直向東北走,穿過樹林可以見到一條小路,沿小路走可以直達寧州北部的黃桐縣,我就不送了,後會有期。’說罷便拱手而去。
克利斯和應氏兄妹也抱了抱拳快馬加鞭向西北而去。
走入樹林,克利斯雙眉緊鎖,沉默不語。
應紫關心地問道:‘大哥,有心事嗎?’
‘你們說丹老夫人該不該殺?’
應紫略加思索,應道:‘她已懷恨在心,若不殺她隻怕寧州武林永無寧日,這種仇恨之事是無法用一般的道理去評價的,大哥不必在意。’
克利斯摸了摸背上的的戟,突然森然冷笑道:‘說的是,該殺的人一定要殺,有些人若活著隻會為彆人帶來災難。我已經看清楚一切了,殺人也是解決問題的方法之一,而且有的時候對其他方法更為有效。’
應紫不知道說甚麼好,殺人固然不對,但有的時候的確需要用此方法除害。
克利斯仰天歎道:‘海州總督郭鄘這一紙文告害得清蘋再也無法恢複清白,而且通傳天下,我不能讓這種事繼續下去。’
應紫驚問道:‘大哥,你想乾甚麼?’
克利斯戀戀不舍地看了看一臉驚愕的應氏兄妹,感激地道:‘這些日子多虧了你們相助,你們兄妹永遠是我的朋友,但我不想再連累你們,而且這口氣我如何也忍不下去,現在我一個人去殺海州總督郭鄘,以後也許沒有機會見麵了,你們保重。’說罷撥轉馬頭便想離去。
‘大哥彆去’應紫蹤身至紅馬背上,手環過克利斯的腰間抓住了韁繩。
克利斯回頭見應紫哀求著看著自己,歎道:‘小妹,這又何苦?’
應俠也蹤至馬前,鏗鏘有力地道:‘大哥,你不能扔在我們一個人去冒險,即使你殺了郭鄘,通緝文告也不會消失,而且還會驚動朝廷,我們還是先進京。’
應紫抱著他的腰,輕聲道:‘要去把我們也帶去。’
克利斯靜默了一陣,道:‘好吧,我也舍不得你們,先進京吧。’
‘太好了’應氏兄妹大喜,
應俠回到馬車準備繼續上路,應紫則在馬背上輕一按,身子拔起,在空中一個鷂子翻,穩穩地坐在了克利斯的懷中。
克利斯笑問道:‘你怎麼不回馬車?’
應紫溫柔地摸了摸馬鬃,嬌笑道:‘怕你跑了,我要跟著你。’
克利斯微微一歎,蹤馬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