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是對前方的向往,所有的事物對於他來說都有無儘的新鮮感,隻是眉宇仍帶有淡淡的哀傷和思念。
‘哥,你怎麼了?這幾天總是神不守舍的。’應紫把頭伸頭馬車,看了一眼靜靜地駕著馬車一聲不吭的應俠,這幾天應俠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對於一向直爽開朗的人他說,這是很少有的現象。
應俠忽然問道:‘妹妹,我們是不是該選擇道術,而不是武功?他們這麼厲害,隨便扔一個火球過來,我們就死無全屍了。’
應紫這才知道哥哥在想甚麼,笑道:‘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其實道術也沒那麼神奇,我覺得武功和道術各善其長。道術產生的效果固然強大,但施術太費時間,我們隻要用輕功快速攻擊,或者劈出勁氣,更可以用暗器遠程攻擊,如此一來他們便沒有時間施術。’
應俠道:‘可他們會突然消失,又突出現,防不勝防。’
應紫道:‘但他們在消失之前也需要花時間去準備,隻要我們小心應付,先發製人,用劍氣、刀氣、劈空掌甚至暗器阻止他們施術,當然最好還是近身快攻,不讓他們有喘息的機會,然後利用真氣強大的攻擊力,近距離攻擊,他們來不及施術便會被真氣擊倒或者鎖定。’
應俠大喜,讚道:‘妹妹真聰明,的確如此,下次遇上道士,我要先發製人,不能讓他們有機會施術。’
應紫見哥哥恢複了自信很高興,道:‘我雖然不太清楚道術到底是甚麼東西,我想天下萬物自有相生相克之理,武功和道術的原理不同,但一定有優點和缺點,所以你要多練習武功,尤其是真氣,內息充盈則其他武功都能有成。以沒有缺點的武功和有缺點的道術相比,自然是武功會勝。’
應俠點了點頭,道:‘不錯,我要苦練武功,更上一層樓。’
應紫望著眼前的山林,含笑而道:‘其實我覺得開心是最要緊的,每天看著美麗的大自然,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我可不希望每天打打殺殺,太沒趣,還是像現在這樣,四處流浪,有機會做點好事,人生要這樣才快樂。’
克利斯也在思索,玄明強大的道術令他大開眼界,同時也在想若是道術碰上魔法,哪一種會贏呢?魔法也需要時間準備,能量樣強大,弱點亦在於近身肉摶。
克利斯將馬退至馬車旁歎道:‘我至今還是不懂甚麼道術,邪術,但我知道,這東西越是厲害,越容易殺人,若不是因為我會甚麼血魂大法,清蘋就不會死了。’說著舞了舞手上提著的玄天血魂戟。
應紫抬頭問道:‘大哥,你真的打算不再用血魂大法了嗎?’
克利斯苦笑道:‘那的確是害人的邪術,況且我也找不到地方去吸血,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用的。’
應俠拍手讚道:‘大哥說的好,我不知道血魂大法到底有甚麼害處,但平白無故的吸血的確是邪道所為。大哥,以後你就學武吧!’
克利斯無奈地道:‘我快要三十,若學武恐怕是不行了,而且那些內功和經脈我都不懂,學成了隻怕也要四五十歲,現在我隻盼著平安地過這一輩子,不過那個甚麼五行教恐怕不會放過我,要是再來一個玄明,我們都沒有活路。’
應紫道:‘就因為有敵人存在,我們才要更加努力,無論是武學還是道學,學了不一定要用,必要的時候它就會發揮作用,不但能救自己,還能救彆人。’
克利斯道:‘可我學的是邪術,萬一玄明說的是真的,我怕會變成殺人狂魔。’
應紫捧下著俏麗的下巴沉吟道:‘這到是可慮之處,也許有甚麼辦法可以化解邪術帶來的邪氣。’
‘救命――’遠方的一聲驚叫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也驚擾了寂靜的山林,棲息的鳥都嚇得亂飛,林中也隨之響起一陣鳥鳴聲。
克利斯一拍馬股就衝了上去,應氏兄妹駕著馬車緊隨其後,當他們奔上一個小山坡時,就見十幾個人圍著一輛馬車,馬車旁的地上有一人趴著,混身是血,而馬車上有一個胖子像是哀求甚麼,卻見一名大漢手起刀落便將胖子劈倒。
‘住手’應俠大喝一聲,提著刀便躍了過去,應紫後發先至,提著長劍便向強盜劈了過去。
強盜們見有人來也怒喝一聲迎了上來。一時間刀光閃爍,劍影翻飛,應氏兄妹被強盜們圍攻,鬥得十分激烈,應俠的刀法大開大合,剛猛之極,應紫的劍法卻是剛柔並濟,如此穿花蝴蝶,時上時下,時左時右,身形圓轉流暢,仿佛不是在打鬥,而是在跳著一曲天舞,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劍風所至,真氣流蕩,花葉也隨著飛舞,陪襯在應紫的身邊,宛如一副仙女舞劍圖。
海盜們的實力也不算太弱,仗著人多,輪番進攻,因而尚能拉成均勢。
克利斯抓著長戟坐在馬上,想上去幫忙,又猶豫不決,心裡一直在問自己,是不是應該用血魂大法?敵人看上去應該是壞人,但用邪術殺壞人就是好事嗎?克利斯迷惑了,呆呆地看著手上的長戟,一動不動。猶豫了很久,見應氏兄妹應付自如,便沒有再想,他騎著走到了馬車的旁邊。
‘族長’
一聲微弱而熟悉的叫喚令克利斯呆若木雞,愣了半晌才清醒過來,轉頭一看,右側的馬車旁那個混身是血的男子正趴在地上向著自己伸手,眼光中充滿期待,此人不是彆人,正是莫特。
克利斯急忙跳下馬背,雙手扶著莫特,激動地問道:‘莫特,你怎麼會在這裡?艾琳呢?’
莫特本已奄奄一息,聽到了‘艾琳’這兩個字神情立即大變,但他已經沒氣力哭了,隻能流著淚用微弱的聲音說道:‘艾琳……艾琳她……她’
克利斯急聲問道:‘她到底怎麼了?’
‘她……好慘啊!’
克利斯見莫特的臉色突然變得紅潤了起來,說話了也了力氣,知道是回光反照,大驚失色,低頭一看,莫特的小腹被利器劃開,腸子都流了出來,克利斯知道他活不了了,也忍不住流下了淚水。
莫特哭著道:‘我們被大浪衝了上岸,本想找東西,不想遇到了六個畜牲,我們聽不懂他們說甚麼,可他們見艾琳貌美居然要搶艾琳,我被他們打昏了,醒過來發現自己被送到了一個地方,腳上戴上腳鐐,後來我才知道自己被人賣了,艾琳也不見了。’說到這裡莫特嚎啕大哭起來,‘我沒用,連妻子也保護不了。’
克利斯恨得眼睛冒火,沉聲道:‘這群混蛋,我一定要殺了他們。’
‘我學了點這裡的語言,打聽了很久才聽說艾琳被賣到了北方,這次我和我的主人一起去他們的京城,不想到了這裡被人搶劫,族長……我不行了……求你……救……救……艾……’莫特說完了一大段話之後已經燈燼油枯,頭一垂就咽了氣。
克利斯抱著莫特大哭道:‘是我的錯,我不改帶你們到這個大陸來。’
另一邊,那十人見應氏兄妹的武藝高強,相互使了個眼色,便想逃走,誰知道克利斯因莫特之死憤怒已極,不在猶豫,舉著玄天血魂戟又施出血魂大法。這次出現的是數十顆血色流星,從上下左右各個方位攻向強盜。
應氏兄妹見克利斯憤怒出手連忙讓開,心中都有些詫異,但他們認為以邪製邪,並無不可,因而沒有阻攔。
血色流星從天空掠過,長長的尾巴,為這青山藍天添上了一抹豔紅。然而對於強盜們來說,這些美麗的血色星雨是他們的惡夢,激鬥了良久的他們根本再也經不住血色流星的狂攻,薄弱真氣壁消失之後,留下的隻有慘叫。
克利斯沒有放過他們,血戟狂掃,將十個人的鮮血吸得乾乾淨淨。
看著地上的乾屍和克利斯猙獰的神色,應氏兄妹不住的搖頭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