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夏雲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房間裡,看著窗外下著瓢潑一般的大雨,要是她以前能精明一些,或許就會發現其中的巧合可是現在她究竟應該怎麼辦?她拿起床邊自己和爸爸的照片,那還是司徒夏雲上高中的時候,自己和爸爸開心的笑臉,‘盛世’那個時候也還隻是一個小公司,根本就不會有那麼多應酬讓爸爸不能回家,可是那個時候是多麼幸福啊,不像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這是一個充滿眼淚的夜晚,複雜的感情讓司徒夏雲不知所措,可是她一想到子書向南所做的這一切,她的心裡又湧起了濃濃的恨意。她似乎有了一個值得她堅定的目標,眼睛裡閃爍著明亮而寒冷的光芒。
三年後。
明亮的機場,川流的人群,飛機場外飛機起飛的時候引起的轟鳴給人的耳膜造成了微微的不適。
司徒夏雲走下飛機,臉上巨大的蛤蟆墨鏡將她的臉遮擋住了三分之二,隻留下一張小小的嘴和挺直的鼻梁。
“已經三年了”司徒夏雲感歎道,她又站在了這片熟悉的土地上,三年前發生的那一切卻依然清晰得像是昨天發生的事情一樣,在國外的這幾年,她學會了太多東西,不管是處事還是心計。剛開始的時候,她麵臨的成熟的世界讓她感到恐慌,後來她意識到,如果她不去學會這些東西,那她就會變成彆人口中的食物,變成社會的最底層。
她越是接觸到這些殘忍的東西,就越是懷念曾經在父親的羽翼下毫無顧忌的生活,就越是痛恨那個讓自己又愛又恨的男人。而今,她又重新站在了這裡,現在的司徒夏雲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司徒夏雲了,她變得冷酷,變得精明,變得世故圓滑,她常常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抱著自己哭,為祭奠逝去的曾經單純的自己。
司徒夏雲坐在出租車上看著飛快往後的風景,S市這幾年的變化已經很大了,飛速劃過的高樓大廈上張貼著巨大的海報,路上行人似乎變得更忙碌了,有的人忙著生,有的人忙著死。
“葉叔,張姨!我回來了!”司徒夏雲開心地下了車,看著站在公寓麵前等著自己的葉叔和張姨,飛撲了過去。
“哎喲,還是這麼調皮,嗬嗬”張姨回抱著司徒夏雲說:“幾年沒見,你怎麼都瘦了啊那美國的飯哪兒有家裡的飯好吃啊,你看,臉都瘦了一大圈呢。”
“沒有啦現在瘦點兒才好看呢。”司徒夏雲笑著說道,然後轉過頭對葉叔說:“葉叔,我回來了。”
“嗯。”葉叔沒有說多餘的話,便拎著她的行李走進了公寓。
這幾年葉叔和張姨依舊呆在公寓裡,兩個人都是一把年紀了,張姨的家在鄉下,可是已經沒有什麼親人在了,葉叔則是想要守著老爺生前所住的房子,完全是出於忠心。
“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已經是晚上了,司徒夏雲滿足地吃完了一大桌子菜,葉叔便和司徒夏雲坐在書房裡,葉叔詢問司徒夏雲道。他這麼多年跟著司徒晟,看人的本事已經是一流的了,他知道這次回來的司徒夏雲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單純的小女生了,她的身上好像多了一些東西,又好像是少了一些東西。
“我想報仇。”司徒夏雲搖了搖杯子裡顏色鮮豔的紅酒,輕輕地說。
葉榮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他說:“你想好了?你要知道,子書向南這個孩子,原本就是向老爺報仇的,你現在又向他報仇,這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我已經想好了,我所經受的這些,沒有理由不向他討還回來,如果不是他,我爸爸也就不會死,我們家也就不會落得現在這個境地。”司徒夏雲恨恨的說。
“哎”葉榮歎口氣,說道:“老爺早就猜到你會這樣,他在最後一刻和我說了全部的事情,也幫你以後的路做好了鋪墊,無論你最後做出怎樣的選擇,你爸爸都會給你一個你希望的未來。”
司徒夏雲的眼角滲出一顆晶瑩的眼淚,她用手輕輕地擦掉,深吸一口氣說道:“葉叔,你說吧,我的這個選擇爸爸給我做了怎樣的安排?”
“這裡有一張卡,裡麵是你爸爸在最後關頭為你留下的,不管你是用它來做創業資金也好,或是出國重新開始新的生活,這些錢都足夠你過上一輩子無憂無慮的生活了。你爸爸原本就想的很周到,沒有將你的真實身份讓媒體知道,原本‘盛世’二十周年的晚宴的時候你的出場也被搞砸了,現在看來卻是一件好事,至少外麵一般的人都不知道你是司徒晟的女兒,少了很多的壓力。”葉叔將卡遞到司徒夏雲的麵前,說道。
司徒夏雲沒有接過卡,她對葉榮說:“葉叔,這張卡先放到你那裡,我有我的計劃,等到我需要的時候我再找你拿。我累了,我先進去睡覺了,葉叔,你也早點睡。”
司徒夏雲早在回國之前就有了自己的計劃,她就像是剛剛學會捕獵的小獵豹,摩拳擦掌地看著就在不遠處的獵物,躍躍欲試而又小心謹慎。
ZG裡在一年前經過了一次徹底的裝修,風格變得更加地精致和優雅,空氣裡淡淡地飄過濃鬱的咖啡香,讓人忍不住就想坐在這裡一下午。
靠近窗口的位置依舊坐著一個男人,栗色的頭發在陽光裡發出淡淡的光澤,眼睛落在手上的書裡,好像完全沉浸在書本的世界裡,眼睫毛在金色的塵埃裡輕輕扇動,場景美好得讓人想要讓時間靜止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