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黑影避開了所有的侍衛,輕巧地進入了烜陽宮。寢殿內,一名侍女服侍赤焱更衣,赤焱道:‘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叫其他人都到大廳外守著,把門關上,沒有我叫喚,都不準進來。’
那侍女行禮後,退出了寢殿。隻聽赤焱道:‘下來吧!’
一人從屋頂橫梁下躍了下來,那人身形瘦小,小頭鼠眼,隻見他眯著眼,笑道:‘喲!我的赤焱師姐,原來還真有幾分公主樣子。’
赤焱從櫃中拿出一隻盒子,道:‘這是給你的,拿了就滾蛋吧!’
那人接過,打開盒子,撥了撥盒中銀兩,道:‘堂堂的火國公主,對我這個大功臣,賞賜就這麼點兒嗎?’
赤焱道:‘你想怎樣?’
那人眯眼笑道:‘師父已經在赤都了,現在可是到處在找你。’
赤焱道:‘你現在拿師父要脅我嗎?’
那人道:‘你偷了師父的寶貝地圖,他怎麼能放過你?你該知道,師父對背叛他的人,從不手軟的。’
赤焱坐了下來,瞪視著那人,道:‘你想要的是地圖吧?’
那人笑道:‘你現在可是堂堂的大公主了,到了風國,又是風國的太子妃,這掘地挖墓的肮臟事,可會汙了您尊貴的玉手,不如就把地圖給了我吧!’
赤焱盯著那人,沉默一會兒,道:‘你說的也是,以我現在的身分,的確不需要再做這些事了。’
那人聽到赤焱口氣鬆動,不由得大喜,道:‘不是嗎?’
赤焱道:‘但是地圖現在不在我這兒。’
那人急道:‘地圖在哪兒?’
赤焱道:‘我把它藏在一處隱秘的地方了。’
那人道:‘那簡單!告訴我你把地圖藏在何處,我去取就是。’
赤焱仔仔細細地向那人說了,那人道:‘那就謝謝二師姐了。’
赤焱道:‘我們是各取所需,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後會無期,我不想再看到你。’
那人嘻嘻一笑,離開了烜陽宮,窗外一名侍女也悄悄地離開,跟隨在後。
那侍女追到一處民宅院子,見那人躍入院中,也跟在其後,隻見那人在轉角處消失,忙追上前去,卻見月明星稀,樹影扶疏,院子中沒半點人影,突然,一隻手從身後攬住她腰,輕薄道:‘這大半夜的,小娘子不陪老公睡覺,出來做啥啊?’
那侍女大驚,苦於被那人製住身後大穴,一動也不敢動,那人小眼眯成一線,賊忒兮兮地笑著,道:‘你是宮內的侍女?啊~侍女不能嫁人,所以三更半夜地,跑來偷人,是嗎?’
那侍女聽他言語輕薄,腦中飛快地想著主意,隻聽那人續道:‘隻可惜小爺我今日有大事要忙,所以不能陪你了。’那人將那侍女推到井旁,道:‘隻好請你先到閰羅殿去,跟閰羅王去訴訴苦吧,來世投個好胎,彆再做供人使喚的下賤奴婢。’
說著正要將那侍女推入井中,那侍女道:‘是公主叫我來的。’
那人停住,道:‘我猜也是,怎麼?師姐又改了主意了?’
那侍女道:‘不…不是,公主說關於地圖,她還有一件事,忘記告訴你。’那人道:‘什麼事?’
那侍女呻吟道:‘好痛!你先放開我。’
那人道:‘如果還想留個全屍,還是快說吧!’
那侍女道:‘公主交給我一個東西,說務必要給您。’
那人道:‘什麼東西?在哪兒?’
那侍女道:‘在我胸前的口袋裡,你要放開我,我才能拿給您啊。’那人眯眼笑道:‘這種小事,我來就可以了。’
說著將手伸進那侍女的胸口,那侍女驚道:‘不要….不要啊!’
那人突然一聲大叫,放開了那侍女,急忙跳開,一看自己的手指,在一瞬間腫了起來,整隻手臂卻已麻痹,不由得大驚,怒道:‘有毒?’
那侍女笑道:‘我不是跟您說不要了嗎?您怎麼不聽呢?’
那人道:‘解藥呢?’說著整個人撲了前去,那侍女往旁讓開,
那人隻覺全身麻痹,四肢開始僵硬,明知要跌落井去,卻無法停步,心裡喊聲糟糕,忽覺腰際間被繩索纏拉住,整個人掉掛在井內,不斷晃蕩,那人呼了一口氣,心道:‘好險!’隻聽那侍女道:‘如果你想留個全屍,從現在起,我問你什麼,你就老老實實的回答。’
那人虛弱道:‘你是誰?’
那侍女道:‘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
那人道:‘是….’
那侍女道:‘你是誰?’
那人道:‘我叫……金小叉。’
那侍女道:‘你和赤焱是什麼關係?’
金小叉道:‘我們都是地龍派的,她….她是…..我……我師姐。’
那侍女道:‘地龍派?沒聽過,你要的地圖是什麼東西?’
金小叉猶疑道:‘這……’
那侍女將繩索鬆開,黑暗裡,金小叉隻覺自己往下快速掉落,噗通一聲,整個人已跌進井水裡,喝了好幾口水,忙大喊道:‘是可以找到火神娘娘的地宮的地圖。’說話間,又喝了好幾口水,那侍女一把拉住繩索,道:‘快點回答不就好了嗎?’
金小叉喘氣道:‘女大俠,我真的….真的…不行了。’
那侍女一把將金小叉拉出水井外,扔在地上,隻見金小叉已昏了過去,
從井裡拉出一桶水,潑在他身上,金小叉眼睛一張,趴在地上,不斷咳嗽,又吐了好幾口水,才道:‘我死了嗎?’
那侍女道:‘帶我去拿地圖。’
金小叉道:‘女大俠,你得先幫我解毒啊。’那侍女從懷中拿出一個藥丸,道:‘嘴張開。’金小叉忙張嘴,隻見那侍女手一彈,將藥丸丟進了金小叉嘴裡,金小叉站了起來。
那侍女道:‘這藥丸隻能暫時壓住你的毒性,二個時辰之後,沒有服用解藥,你依然是七孔流血而死,現在帶我去找地圖。’
那金小叉不敢作怪,隻得帶著那侍女,依赤焱所說,不一會兒,來到了一座梅林,細長的樹枝像枯瘦的手指,在月夜下來回不斷晃動,兩人來到一棵梅樹前,那侍女道:‘挖開!’
金小叉從懷中拿出一個極小的鏟子熟練地在樹下挖了起來,不久金小叉從洞裡取出一個小盒子,那侍女道:‘拿來!’
金小叉不敢違抗,遞給了那侍女。那侍女接過,道:‘辛苦啦!’說完轉身離開。
金小叉忙道:‘解藥呢?’
那侍女手一揮,把一顆圓球送進金小叉的嘴裡,金小叉忙吐了出來,見是一顆臘丸,忙將臘丸壓碎,見裡麵有一顆黑色小丸,金小叉趕忙咬碎吞了下去,待想要追那侍女,隻見樹影扶疏,那侍女早就去得遠了。
那侍女回到了怡香院,換了裝,恢複了本來麵貌,來到後院內的小廳,見飛廉等己在小廳等候,拿出小盒放在桌上,道:‘今晚有個意外的收獲。’
小紅見那木盒看起來相當的陳舊,似乎有相當的曆史了,問道:‘紫嫣,木盒裡麵是什麼東西?’原來紫嫣扮成侍女,混進烜陽宮內打探消息,紫嫣今晚發生的事及金小叉的話簡述了一遍。
小紅聽完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伸手就要打開盒蓋。
飛廉道:‘等一下!’
小紅道:‘怎麼了?’
飛廉道:‘如此重要的東西,赤焱不會這麼簡單就給了金小叉。’
香君道:‘將軍是說這個盒子裡有機關?’
飛廉道:‘不知道,但小心為上,你們都站遠些。’
說著,飛廉站在盒子後,用長勾慢慢的打開盒子,
隻見盒內一隻飛箭射出,四人抬頭看去,那半支飛箭已沒入廳內梁柱上。
小紅拍了拍胸脯道:‘嚇死了!這赤焱怎麼如此歹毒。’
紫嫣見盒內有一羊皮卷,從懷中拿出繡帕,包覆羊皮卷上,從頭上取下發簪,用簪子慢慢打開羊皮卷,隻見卷上寫著兩行字,香君念道:‘水底月為天上月,眼中人是麵前人。’
小紅道:‘什麼都沒有,就這兩句話?’
紫嫣道:‘看樣子這隻是赤焱要除掉金小叉的幌子。’
飛廉道:‘彆失望,說不定這羊皮卷另有機關,日後我們再仔細推敲,先把東西收起來,大家都休息吧。’
小紅和香君退了出去,飛廉正要離開,紫嫣叫住飛廉,道:‘將軍,是否應該讓烜陽公主和朱青姑娘兩人見一下。’
飛廉道:‘明日就是烜陽公主出嫁的日子了,紀妃和洪老五不會讓赤焱這麼順心如意地離開火國,我們先按計劃行事,等明日大事已定,再向她二人說明,你也累了,今晚先休息吧。’
烜陽宮中,赤焱看著鏡中自己,心道:‘師父永遠都想不到我會用另一種身分藏在王宮裡,隻要到了風國,就更安全了。’正想著,一名侍女前來稟報紀妃娘娘到烜陽宮來了。
赤焱心道:‘今夜訪客還真多。’
赤焱步出寢殿,見紀妃一人坐在大廳內,想是已摒退了所有的侍女,便道:‘兒臣給姨母請安。’
紀妃道:‘不用多禮了。’
赤焱道:‘姨母深夜來訪,不知有什麼事?’
紀妃道:‘你明日就要遠行,我來送送你。’
赤焱道:‘謝姨母。’
紀妃道:‘行了!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朱青我也給你處理掉了,明日你也會平平安安的去風國,現在你該告訴我的,今日也該說了吧?’
赤焱道:‘行!水神獸藏在火神地宮的最深處。’
紀妃道:‘這個我知道,但那個火神地宮在何處?’
赤焱道:‘這個兒臣就不知道了。’
紀妃怒道:‘你在耍我玩嗎?’
赤焱道:‘姨母彆生氣,我雖然不知道這地宮在哪兒,但是我有地圖。’
紀妃道:‘什麼?那地圖在哪兒?’
赤焱道:‘那地圖我已經交給我師弟金小叉了,相信娘娘隻要找到他,就能拿到地圖了。’
紀妃道:‘你果然是有人在幫你,你那個師弟現在人在哪兒?’
赤焱道:‘我不知道。’
紀妃道:‘你要是再耍著我玩,信不信我可以將你碎屍萬段。’
赤焱道:‘我那師弟很好找的,隻要有金有銀,他就會出現的。’
紀妃道:‘什麼意思?’
赤焱道:‘我這師弟不但愛財更愛色,娘娘您隻要到赤都各妓院找一下,很容易就能找到他的。’
紀妃斜眼看著赤焱,道:‘你是誰?怎麼會有火神地宮的地圖呢?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在騙我?’
赤焱微笑道:‘娘娘,我是誰不重要,該說的我都說了,至於我說的是不是真的,我說過了,相不相信都在您。’
紀妃目露凶光,道:‘哼!既然你該說的都說了,我還留你何用?’
赤焱道:‘啊!我忘了告訴娘娘,有了烜陽公主和地圖,可需要有個人相幫,不然地宮內機關重重,可能一不小心,就命喪黃泉,一命嗚呼了。’
紀妃道:‘什麼?這個人是誰?’
赤焱道:‘娘娘隻要讓我安全地到風國,當上了太子妃,我一定會告訴您那個人是誰。’
紀妃瞪大眼睛看著一臉微笑的赤焱,雖是怒火中燒,但赤焱的確知道一些自己極欲知道的秘密,她強忍怒火,心道:‘我總會找到方法讓你自己說出所有的事的。’。
紀妃回到宮中,見到洪老五,將一肚子的氣都發泄到洪老五上,神色不悅地道:‘你這幾天都去了哪兒?宮裡都變天了,知道嗎?。烜陽呢?你該不會把她殺了吧?你不在的這幾天,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我們被赤焱那鬼丫頭給騙了!’
洪老五道:‘娘娘,赤焱中了我的五行針,已經死了。’
紀妃道:‘死了?哈!那現在在烜陽宮內的那個赤焱,難道是個鬼嗎?她現在活得好好的,在烜陽宮裡快活地當她的公主,我剛剛還跟她說話呢!怎會死了?’
洪老五驚道:‘怎麼可能?這是不可能的。’
紀妃道:‘這個赤焱不知是什麼來頭,關於水神獸的事,知道的比我們還多,她說丞相利用了我們!’
洪老五道:‘赤焱現在在烜陽宮內假冒公主?’
紀妃恨道:‘這個下賤的奴婢,竟然連我也敢耍,也不知是誰將她帶進宮的,如此忘恩負義,真是不知死活的丫頭。’
洪老五道:‘如果赤焱還在宮中,那天的那個宮女是誰?難道烜陽公主和赤焱交換了身分?’
紀妃道:‘你是說….赤焱和烜陽是在那天交換身分的?你殺的是烜陽那丫頭!’
洪老五道:‘屬下也是猜測,小的推想她一定知道我們利用她後,會將她殺了,所以不知使用何計,和烜陽公主交換了身分,讓烜陽當了個替死鬼。’
紀妃道:‘如果那天你殺的真是烜陽,赤焱那丫頭說的是真的,那我們不就永遠都拿不到瓷瓶了?’
紀妃將赤焱的話,同洪老五說了。洪老五道:‘娘娘彆心急,屬下這就將赤焱捉來拷問。’
紀妃道:‘不……彆在皇宮內動手,明日就是出發去風國的日子,隻要她離開宮裡,才是我們下手的時機,另外,我們還得找到那個叫金小叉的。’
洪老五道:‘是,娘娘。’
紀妃道:‘你這幾日到底上哪兒去了?’
洪老五道:‘那晚屬下正得手之際,卻被人從後打昏了,這幾次的失手,讓屬下覺得赤都內定有另一勢力,他們的目的,說不定和我們相同,所以這幾日都在外暗訪查探。’
紀妃道:‘怎麼不先回來稟報呢?查到了什麼?’
洪老五道:‘回娘娘的話,小的疑心怡香院裡有鬼。’
紀妃道:‘怡香院….就是烜陽那丫頭上次逛的窰子?’
洪老五道:‘自從屬下在怡香院失手後,就一直派人暗中調查。’
紀妃道:‘發現什麼了嗎?’
洪老五道:‘怡香院裡有個叫紫嫣的姑娘,有點古怪。’
紀妃道:‘不就是妓院裡的一個姑娘嗎?’
洪老五道:‘不,很奇怪的是這個姑娘屬下查不出她的來曆。’
紀妃道:‘查不出她的來曆?’
洪老五道:‘問了老鴇,隻說是三年前,突然來到怡香院,要老鴇收了她,但賣藝不賣身,接不接客也由她說了算,老鴇見她姿色才藝出眾,當然二話不說就收了她,她的客人不是達官顯要,就是皇親國戚。’
紀妃道:‘不過就是個青樓女子,有這麼大的威風。’
洪老五道:‘可不是!她的那些客人,屬下也查到了,連我們的捕廳大人何正朔都是她的常客。’
紀妃道:‘什麼?’
洪老五道:‘還有一個常客很可疑,這人常出入怡香院,也從不找紫嫣以外的姑娘。’
紀妃道:‘你懷疑他們是一夥的。’
洪老五道:‘屬下這幾日就在怡香院內當龜奴,發現這一夥人在怡香院後,設了一個秘密處所,而烜陽公主就在那裡,連朱青也在。’
紀妃道:‘你找到烜陽了!…….朱青?朱青沒死嗎?我不是交待捕廳,要悄悄地把她處理掉嗎?’
洪老五道:‘屬下發現他們將這兩人關了起來。’接著頓了頓,又道:‘娘娘,他們手上有真的烜陽公主,怎會不知王宮內的是個假的。屬下有個生擒赤焱、活捉烜陽、還可以將這一夥人一網打儘的計策。’
紀妃道:‘是何計?’洪老五將計策說了。
紀紀滿意地笑道:‘老五,這幾個月來,我覺得你今日最讓我稱心,明日就是公主去風國的日子,趕快去辦吧!’
今日仍是焰陽高照,赤都大街小巷熱鬨非凡,人人臉帶微笑,熟人朋友見麵,總不忘聊上一兩句,話題定是今日烜陽公主出嫁之事,一街坊閒人道:‘哎!聽說烜陽公主常溜出宮,本想和她來個浪漫相戀,看樣子我是沒希望了。’
另一人哈哈笑道:‘烜陽公主可是王上的掌上明珠、金枝玉葉,姑且不論你這一平民低賤身分,就憑你這副一臉被紅豆附身的醜麵,也想一得芳心,彆笑死人了。’
原本說話的那一人道:‘就你這毒舌,哎!若能有機會一睹芳容,死而無憾了。’
另一人道:‘那倒是有機會。’
原本說話的那人喜道:‘怎麼有機會?’
另一人道:‘火國公主出嫁之前,都要先到火神廟去行敬神洗禮的儀式,要不我們去火神廟,瞧熱鬨去。’
當下兩人喜孜孜的來到火神廟前,見廟前早已人山人海,群眾又被侍衛隔遠,彆說見到烜陽公主,連烜陽公主的一根眉毛,都無法見著。
火神廟前,公主鑾轎輕輕地停落在石板道上,赤焱略一低頭,步出鑾轎,隻見她長發披肩,赤足素衣,麵戴輕紗,慢慢地走進神廟內,在火神娘娘前,跪了下來,赤焱隻聽著一名祭司大聲唱著火國古代的歌曲,哼哼唧唧地也不知道是什麼內容,隻是有幾個音到一個段落,那名祭司就會比手勢要赤焱磕頭,那祭司唱罷,緩緩走到赤焱麵前,手捧著一盆清水,赤焱見水中還有幾片花辦,那名祭司捧起赤焱的雙手放進清水中,又開始哼起歌來,一名侍女端來一個盤子,上麵放著一塊繡著幾朵荷花的紅布,祭司又將赤焱的手捧出放在紅布上,那名祭司唱罷,道:‘請公主移駕中殿。’
赤焱見眾人皆站立不動,道:‘隻有我一個人進去嗎?’
那名祭司道:‘是。’
赤焱走進中殿,中殿有另一名祭司,見到赤焱,道:‘請公主跪下。’
赤焱在一個蒲團上跪了下來,那一名祭司拿起一把剪刀,剪了赤焱一小撮頭發,將那小撮頭發以紅繩係緊,放在一個紅盤上,道:‘請公主移駕內殿。’
赤焱走進內殿,見內殿的四麵牆上,繪著火神娘娘各種莊嚴寶相,內殿也有一名祭司,手拿著一隻酒壼,那名祭司道:‘請公主跪下。’
赤焱心道:‘怎麼又要跪!’但仍舊是依言跪了下來,那名祭司從酒壼內,倒了一杯酒遞給赤焱,赤焱喝了下去,正要站起,卻覺得天旋地轉,麵前的那位祭司,似乎變成了洪老五,噗的一聲,整個人昏倒在地。
一名侍女從內殿布簾後走了出來,洪老五道:‘快換上公主的衣服。’
那侍女道:‘是。’
洪老五得意道:‘天底下難道隻有你會偷天換日嗎?’
見那侍女穿成公主模樣,洪老五道:‘將麵紗戴上,不要露出半點破綻,知道嗎?。’那侍女應了聲,走出了內殿。
洪老五將赤焱裝在大米袋中,背在身上,從火神廟後山竄出,火神廟後山長年草木不生,山上怪石嶙峋,火神廟依的是山之北麵,坡度較緩,山之南麵則全是陡峭懸崖,廟後有前人開鑿山石做成的的山道,沿著山道上去,就得走山之棱線,由於道路難走,平日裡是人煙稀少,尋常人非有必要,不會上山。
洪老五在棱線上急奔,卻見前方竟出現一痀僂老人,拿著木杖緩緩前行,洪老五停在老人前不遠處,全神戒備,卻見那老人步履蹣跚的走近,見到了洪老五,那老人道:‘不好意思,借光!借光!’
洪老五道:‘老人家怎麼上得山來。’
那老人道:‘今日我媳婦要嫁人,我得去火神廟求個平安簽。’
洪老五心道:‘怎麼媳婦要嫁人,公公還好心去求平安簽,這山道艱險難走,怎地你一老人能上得山來?’
洪老五道:‘老人家,當真是不巧,今日皇家公主在火神廟舉行洗禮儀式,平常人是進不了火神廟的。’
那老人滿臉失望,搖了搖頭,嘴裡叨叨絮絮,也不知在念些什麼,竟在路的中央坐了下來,洪老五道:‘老人家,你要坐到彆的地方坐去,不要在這兒擋路。’那老人家充耳不聞,仍是擋在洪老五前,洪老五心道:‘不知搗什麼鬼?得趕快將赤焱帶回,免得夜長夢多。’一個躍起從老人頭上飛過,聽得那老人大聲驚呼,他輕輕地落了地,忙往前麵山道奔去,如此又走了一會兒,竟又見一位村姑步履匆匆迎麵而來,那村姑見到洪老五,道:‘請問有沒有看到一個駝背的老人,他是我公公。’
洪老五心道:‘怎麼又來一個?’說道:‘沒有。’
那村姑急道:‘哎!這就糟了。他昨日就一直喊著要到火神廟求平安符,今日一早,他就不見了,找得好久,才想到會不會上得山來,這山道就一條,怎地沒見到呢?’
洪老五見這兩人這時出現在山道上,怪異至極,冷冷地道:‘讓開!’那村姑睜大了眼,拍了拍胸脯,道:‘嚇死我了!你怎麼這麼凶,沒見著就沒見著,也不需這種口氣,哎!我家官人死之前也是這般脾氣……..。’
那村姑嘴裡不斷叨念著,仍是擋在山道中,洪老五見那村姑沒有讓路之意,仍舊往上一躍像大鳥般從那村姑頭頂飛過,隻聽得身後那村姑也是連連驚呼,他頭也不回的向山下奔去,終於到了山道口,
卻見一個小童,拿著扇子,蹲在路中間,麵前是幾個磚頭堆起的大爐灶,灶上煮著一大鍋水,不斷冒出蒸氣,鍋內呼嚕呼嚕作響,小童身旁有個平板推車,車上擺滿十多個布袋,袋袋裝得厚實,擋在路中,
隻聽那小童道:‘伯伯,你有看見我媽媽嗎?她到山上去找我爺爺了。’
洪老五心道:‘到底搞什麼古怪?’
洪老五也不回答,就像前次般,施展輕功,向上躍起,飛過小童,右腳剛要落地,卻覺腳一空,整個人直直跌落,心中直喊糟糕,想借力跳上,一大盆水澆在頭上,直燙得他哇哇大叫,本能的將手一放,身上的大米袋落了下來,兩手捂住臉,整個人仍舊向下跌落,碰地一聲,跌到洞底,雙眼未能張開,隻覺有千千萬萬的重物掉落下來,砸在自己身上,不一會兒,整個人昏了過去。
那小童往洞裡張望,道:‘紫嫣姐姐,他死了嗎?’
在旁的紫嫣道:‘不會的,洪老五內功深厚,怎會如此輕易就死了,他隻是昏過去而已,況且將軍和你師父有約,是生擒洪老五,交給你師父。’
原來那小童就是小星,飛廉等人猜測紀妃定不會讓赤焱離開火國,下手的最好時機,定是赤焱一人在火神廟中時,洪老五得手後,怎能堂堂皇皇地從正門走出,定是要走僻靜的火神廟後山山道,他知洪老五急於立功,又自視甚高,故施下巧計,擒得洪老五,紫嫣在洪老五痛苦之際,用繩索將裝赤焱的大米袋卷出洞外。紫嫣見飛廉和小紅從山道奔來,笑道:‘我從沒見過可以如此行走如飛的駝背老人。’
飛廉笑道:‘你今日不就見著了。’
小紅急著道:‘赤焱呢?’
紫嫣用手指了指身旁的大米袋,道:‘不就在這兒了嗎?’
小紅喜道:‘大功告成,我們回去向香君報喜吧!’